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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附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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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雨落下来。
李青囚感觉到雨滴一滴一滴地落在脊背上,她奋力地撑开眼皮,视线先是一阵恍惚,这才渐渐地清明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双不染纤尘的鞋底。
李青囚尚觉得一阵恍惚,趴在地上想了半晌为什么这鞋踏在泥泞里仍然那么干净。
鞋子的主人等了一会儿,开始不耐烦起来,在她的上首嘲讽起来:"怎么?你还握得住剑么?"
剑?
李青囚这才回过神来,脸贴着泥水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却不料四肢百骸一阵剧痛霎时传来,一发而制全身,李青囚哪里吃过这种苦?当即就放了手,身体又重重地地跌回了泥水中。
"……"
对面那人退了几步。
试剑台上顿时哗然起来,李青囚一阵头疼,又听得对面那人轻笑了一声,说不出的轻蔑傲气,顿时只觉得丹田内一阵无名火起,竟咬住了牙,眼冒金星地站了起来。
有泥泞沿着发梢滴落下来,在二十一世纪接受了多年的和谐科学社会主义的李青囚被眼前的景象又弄懵逼了。
她第一眼看见面前这哥们的时候不是那张貌比潘安的脸,而是他手中那柄闪闪发光bulingbuling的光剑。
尽管她知道穿越这事儿不科学。
可她也没想到一睁眼就要面对可能要召唤古娜拉黑暗之神才能打败的对手。
思及此,李青囚才注意到她那把bulingbuling的剑被自己扔在了地下。
不过她现在也没想打了。
那点莫欺少年穷的火气早就在看见面前这明显不科学的景象被压得一干二净了。
李青囚的视线在这云雾缭绕的地方转了一圈,四周皆是穿着黑蓝相间衣袍的弟子,一人手上皆都执了法器,那五光十色的光看得李青囚心态几近崩溃,分外想念现代为科学发展作出了极大功效的大大们。
"谢渊,你要再战否?"
场外有人见她眼神游离,明显生了退意,也不知跟这原主有什么因果,丝毫不注意修仙弟子b格地给她了个白眼,抛了个嘲讽过来。
这种低级的嘲讽效果放在李青囚的身上约等于零。
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心道来日方才不是么?
她看了眼和自己如今的狼狈一对比简直简直全身散发着圣光的那哥们来,张口贪生怕死地就要来个来日再战,却不料喉中一阵发涩,刚从口中蹦出了个"我"字时,舌头竟生生地转了弯,出口竟生生地变成了:
"我要再战!"
少年人尚带了些青涩的声音如平地惊雷,霎时在这空旷的台上扩散开来。
???
李青囚一脸懵逼。
此懵逼不小于听见自己竟成了个正太且大于或等于自个竟然作死地接下了对面那个低级的嘲讽的震惊。
紧接着,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抬起右手,以一种千万人吾亦往矣的气势颇为帅气地擦去了唇边的血迹,双目如炬地看向了对面的那高手。
那一刻她简直觉得自己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天下地下老子第一的牛逼感。
这种感觉直到下一刻她被对面发出的动感光波击中为止后消失的荡然无存。
李青囚:……
李青囚颇为壮烈地吐出了一口血,身上痛得生无可恋,刚张嘴就要怂的时候——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扬了起来,并且仰天大笑三声道:"怎么?堂堂掌门座下亲传弟子就这么一点本事么?你是在给小爷我瘙痒么?!"
雨倾盆而下。
李青囚听着"自己"那简单粗暴的挑衅法,双眼一闭,泪水登时混合着雨哗啦啦地下。
少年郎啊。
好好活着不好吗?
对面那浑身圣光的大大听了,冷哼了一声,道:"你是在逼我废了你么?——谢渊,做人可莫要逞一时之气。"
做人可莫要逞一时之气。
这道理谢渊当然懂,可放在今时今日却不适当。
他的视线朝一边吓得花容失色的楚玲珑看去——他知道自己不是为了她。
他出身寒门,在这权贵云集的宗门本就显得格格不入,偏又一身傲骨宁折勿弯,乍来几月便就得罪了许多同门,平日里没少受排挤。
至于楚玲珑……
不过是挑起他与这群眼高于顶的同门的矛盾一个旗子罢了,作用不大。
谢渊没再回话,而是调动着全身的灵力站了起来——他不能认输!
这一场比试,早就不是他与公孙君二人之间的过招了,这更是代表着宗门里那些不受重视、可有可无的寒门弟子与权贵之间的斗争。
所以,哪怕他心中早对结果有了估量,他也不能退!
不能失了寒门的颜面!
谢渊踉跄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第三次摆出了进攻的姿势。
场上有几个修为略高深点的,一眼便可看出他全身骨头碎了约有十数处,能站起来多半是依了意志力的结果,不由得在心中一叹,对他的轻视之意也少了几分。
蜉蝣撼树,何必?
公孙君见他仍毫无服输之意,也无半分表示,只手上一动,又朝他推了一个诀过去——这仍是同前几次一样的力道,竟如他话中说的一般,没给谢渊半点退路。
……
————啊啊啊啊啊啊要死!
李青囚此时对这身体的控制时有时无,眼见得那束光来势汹汹地朝她冲了过来,全身都打了一个激灵,竟在生死之间被逼出了无限的潜能来,咬着牙就地一滚,险之又险与那光束擦肩而过。
众人又都是悚然一惊。
他们都没想到谢渊还有反应的气力。
李青囚心中却是苦闷不已,此时铁了心不让原主那个中二病再发作,趁着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拼尽全力朝对面那个大boss跑了过去——
她的原意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抱着大boss的大腿凄凄惨惨地求上几句捡回一条小命再说。
可没想到临了到了公孙君的面前却又是被谢渊抢回了控制权——他此时也云里雾里,见自个莫名其妙地到了公孙君的面前,又加之此时全身灵力衰竭,本着不打白不打的原则竟用上自己以前在尘世里学的拳脚功夫来。
简单粗暴的一记左勾拳。
这变故一出,饶是平日里面瘫地数十年如一日的公孙君都愣了一愣,脸上霎时一片空白。
苦心经营的面瘫人设就这么崩了。
谢渊简单粗暴地替寒门找回了场子。
本来一筑基期跟元婴期的对上就有些不公平。
这就跟你和小学生打架一样,赢了说你丫没公德心欺负小朋友,输了笑你连个乳臭未干的小孩都打不过。
不过公孙君他闭关数十年有些不通人情世故,这可以理解。
但放在别人眼里可就不一样了。
因此凭着谢渊把公孙君打得退了几步的动静来看,谢渊便狠狠地打了那些自命不凡的权贵一巴掌。
公孙君的表情在短暂的空白之后,霎时便狠狠地皱起了眉——他倒没觉得谢渊落了自个的面子,只是厌恶他无所不用其极,手段卑鄙。
你居然敢暗算我!
一般高手对决才不会这样不要面子的!
优等生·公孙君觉得很委屈。
于是他也不藏着掖着了,这回干脆放了个大,干净利落地朝谢渊丢了过来。
这下无论是李青囚还是谢渊都没辙了。
李青囚倒还是想挣扎一下,毕竟她还不想那么快就狗带,可谢渊却觉得自个的使命完成了——两眼一闭就选择了死亡。
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青囚内心焦躁不已,简直想给原主两个大嘴巴子。
你清醒一点啊!
你清醒清醒一点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