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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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前各地收成不好，宫中并未举办大型宫宴。元宵节却是大办一场，宴请群臣，只因西夏来使朝拜，皇帝觉得这是一件宣扬国威的好事，却不知西夏回去就发动了战争。
三品以上大员皆可带家属参宴，夏景春本不想去，奈何祖母发话。
因着这事，夏母又让宝善阁上门，选了好些首饰。夏景春也分了好几件，那些首饰浮夸艳丽，夏景春不喜欢，索性锁到了柜子里。
晴衣还小，夫人定了紫蝉跟着夏景春入宫参宴。紫蝉怕晴衣不高兴，还掏银子在外面给她买了点心。紫蝉怎么会知道晴衣根本不想进那个让她想起来便颤抖的宫门。
故地重游不见得都是高兴的回忆，也有可能是心酸的眼泪。
对于晴衣来说，经营好店铺就是她现在最想做的事，说不定可以借此调离宅院去外面生活。
不过想想，现在也不可能，她知道小姐离不开她。
很快到了元宵节，丸子店的生意爆火，晴衣忙得脚不沾地。夏景春则跟着长辈入宫参宴。
到了宫门口，看着马车上下来的熟人们，夏景春面上乖巧，心里却在冷笑。
你瞧这个面容乖巧的女童，是礼部尚书陈大人的女儿陈馨兰，也是后来的兰贵人，因为得宠一时，便不把夏景春和宫中一些老人放在眼里，还勾引李琰琛白日宣淫。结果被晴衣打了两巴掌，罚跪在承德门，回去后便郁郁寡欢，身体很快衰败，临死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肚里还有孩子。
当然，她死可不止因为这件事，陈家那个老头儿竟然敢上书立温茹的儿子为太子，还弹劾夏家族人。前朝后宫本就息息相关，呵，真当我夏景春好欺负。
再看这个性格沉稳，面容寡淡的娇女，周国公的小女儿周敏玥，后来的惠妃，生有五皇子。啧啧啧，可惜，出生世族大家，竟然敢私通外男，给李琰琛带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晴衣拿捏住了那个男人，顺利的把惠妃拉到自己这边，一起对付温氏。
哦，这个眼睛乱看的是单侯府的庶女单玲珑。因着单家这一代只有一个女儿，所以格外娇宠。入宫后因单家的家世封了婕妤，奈何实在是性格粗鄙，蠢笨如猪，李琰琛并不喜欢。
不过，不管是夏景春还是温茹亦或者是宫里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利用了她好几次，挺趁手。但，命挺硬，被人使了这么多绊子还活得好好的。夏景春记得李琰琛葬礼上，单玲珑哭得最大声，好不聒噪。
长辈们在寒暄，小辈们一一见礼。除了这三个最熟的，还有一些其他的，夏景春都认识，都是京中贵女，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不过夏景春要比那三个女孩子大一两岁。
上辈子，夏景春还因此愤愤不平。她陪着李琰琛步步为营，好不容易当了皇后，来了个温茹不说，还跟着一堆小的。
一一入宫，到了宫宴门口，夏景春等人和父亲分别，跟着母亲前去落座。没一会儿何元湘便跟着自己的宫妃姑母一起出现。
皇后出身康国公府，身份够硬，又是皇帝的发妻，不然也不会无子坐稳皇后位。此时康皇后端坐高堂，说了些场面话，便开了席。
李琰琛母妃早逝，比不过其他有强力后援的皇子。是夏景春讨好这个喜怒无常的无宠皇后，又让夏家舍利给给皇后族人，还拿捏了皇后亲女瑞敏公主的驸马，这才让康皇后收养李琰琛，让他得了个名正言顺。
想想各中苦楚夏景春便压抑，只顾低头吃菜。
女眷这边不比男眷，虽也有舞女乐师弹奏表演，但都规规矩矩，没一会儿便撤了下去。
夏景春本以为是平淡一餐，与自己无关。没想到，何元湘不愧是她，一如上辈子一样嘚瑟起来。
起因是康皇后随口问了些课业，夏景春清楚那不过是康皇后无聊没事找话，因为她坐康皇后时也是那样。
问到何元湘时，何小姐便开始了，提议要作诗贺元宵，得到众人一致认同。都是京中贵女，这在皇后面前展示的机会，谁还怕了不成。
除却夏景春，她是真怕了，表示肚子疼，要去出恭。夏母只当她怯了场，怒其不争，但到底没说什么。她心里也怕女儿给夏家丢脸。
夏景春出恭完便在花园里拖拖拉拉不愿意回去，随行的宫人也想的跟夏母差不多，由着她。
却路过一个角落，听到有小女生呜呜的哭。宫人变了脸色，又有些讨好的看着夏景春:“夏小姐，多半是哪个宫女在偷哭呢，要不我们回去吧。”
夏景春没事找事，就是不愿意回去。往角落里一看，那哭得稀里哗啦的，眼睛红肿的，可不是上辈子自己的丫鬟碧玺。
碧玺此时还是个小宫女，没有跟着晴衣作威作福，宫里谁人都可以欺负她，她脸上那个红掌印就说明了一切。
夏景春叹口气，递了帕子过去:“别哭了，多大点事儿。”
碧玺见夏景春和紫蝉穿的不是宫装，又知今日陛下设宴，恐慌得很，唯恐得罪了贵人:“奴婢，奴婢……”
“这可是夏大人家的小姐，你这小畜生在哪儿哭不好……”宫人的嗓音尖尖的，像乌鸦滑过夜空。
夏景春又向紫蝉要了些零嘴和银子一并给了碧玺:“这辈子没人保护你了，你要自己努力啊。”
“啊？啊……”碧玺听得没头没脑，低头看拿在手里的东西又真的实实在在:“奴婢不能收……”
夏景春没理她，带着紫蝉和宫人转身就走。
碧玺看着手中的东西，望着夏景春的背影，呢喃:“夏家小姐……虽然很感激她的帮助，但怎么透露出一股傻气。”
夏景春回去的时候，没想到她们那么能掰扯，竟然都还没结束。没办法，夏景春随便作了一首，不出众也不出彩，马马虎虎过去了。
魁首自然是何元湘，皇后赏了她几件东西。
景秋酸溜溜的看着得意洋洋的何元湘:“我姐姐也是超厉害的。”
景春摸她的头发:“是呢，是呢。只是肚子太疼，发挥失常了。”
景秋一拍桌子，吓了夏景春一跳:“你做什么？”
那边康皇后和其他夫人听到动静也望向这边。
景秋噘着嘴:“我要跟皇后娘娘说我姐姐是发挥失常。”
夏景春连忙塞了块糕点入她的嘴，臭丫头，这个皇后可不是你姐，谁都由着你？
没一会儿就见一女官匆忙进来，面色凝重，附在康皇后耳边细语。
康皇后微微蹙眉，摆手示意女官下去，没一会儿就以洗手为由出了场，却久久没有回来。
不仅那些夫人觉得不对劲儿，一些小姐也品出来了，还有胆子大的，派人去打听。
夏景春坐着不动，这事她上辈子就八卦了一次。不就是有工部侍郎李家女儿在花园遇到散酒透气的皇帝吗，小事小事，得偿所愿，封了美人。不过，也只当了半年就死在了尔虞我诈的宫中而已。
没一会儿康皇后和李小姐都回来了。一个面色如常，招呼各位夫人饮酒，一个脸色苍白，憋着眼泪，沉默不语。
这事儿瞒不住，很快就在席间悄悄流传。夏景春掩嘴偷笑，听说这李小姐本是想偶遇二皇子，还故意对月念诗，拂雪摘梅。谁承想，树后的不是二皇子而是老态龙钟的皇帝。
她葬了青春，入了宫，也是自己所为，还能享受荣华富贵。就是可惜了，跟着她的宫人却要被打死。
男人那边宫宴结束得晚，本来还想让夫人们逛逛院子的，现下康皇后也不敢了，生怕再出一个丑闻。
索性在殿中玩起了覆射，众夫人小姐轮流出题放物，别人猜中了，东西就要给对方。
只有那李家母女匆匆离场，啧啧啧。
夏景春不想出风头，指点了景秋几下就索然无味，退到一边。
一宫女却悄悄摸过来低声道:“夏小姐，请您跟我来，我主子想见您。”
夏景春挑眉，她倒不怕有人要陷害自己。但是，她也不认为这宫里有什么人想要见自己，尤其是刚才出了李家这事:“你主子是？”
“小姐跟我来便知。”
就算宫女不说，夏景春猜也猜得出是谁，随即点头，却不是跟着宫女走。而是走向了与康皇后等人说话的夏母。
宫女只当她是要给母亲报备一声，没有在意。
却见夏景春走到康皇后前，屈身行礼:“禀皇后娘娘，臣女要先离开片刻。刚才有位宫女说她的主子见我。只是，景春也是刚回京城，第一次入宫，也不知是哪位主子呀。”
夏母一时不察，竟然被口水呛到，咳嗽不止，尤其是刚才听了李家的八卦。
夏家刚升了官，皇帝看重，若是今日再出一桩丑闻还得了？
康皇后手一挥，宫人便把那个懵懂的宫女押了过来。
宫人自有宫人的法子，很快那宫女便招了，是三皇子的人。
夏景春眨眨眼，颇为无辜:“臣女回京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时认识这位三皇子啊，他怎么要见我？”
怎么要见你？康皇后的目光落在夏景春姣好的面容上冷哼一声，吩咐宫人去叫三皇子过来。
夏景春长得不错，身后又是夏家，三皇子打的什么主意，鬼都知道。
其他高位嫔妃，纷纷交换一个眼神。有的是玩味，有的是不屑，有的是觉得夏景春还确实是个香饽饽。
二皇子生母辰妃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许是仰慕夏大人的才华，所以有东西托小姑娘转交吧。”
什么东西需要一个小姑娘转交，这话若是传到皇帝耳中，指不定就要给夏家和三皇子打上一个结党营私的标签。
夏母福礼:“我家老爷与三皇子的事都是官场上的事，我们内宅妇人也不懂。倒是听老爷说二皇子殿下师承何太师，学问不错。三皇子若是仰慕我家老爷才华，更应该多向二皇子殿下学习。”
他们只是同事，你要说他们是小团体，那你儿子也没得跑。
五皇子生母德妃掩嘴一笑:“我看这个小姑娘长得漂亮，乖乖巧巧的，一看就是有福之人。我听说跟我们家老五一般大？”
明人不说暗话，我看上你闺女了，赶紧把你们夏家打包当嫁妆送过来。
“呵呵，是的呢。”夏母也笑:“是的呢，好像曹大人家的十一娘跟我们景春是一个月的，不知道谁大谁小——哦，想起来了，我们景春大一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让五皇子娶你娘家曹家的女儿。我们景春可不做小，你们曹家愿意？
正明来暗往，三皇子过来了，没看夏景春，夏景春也没看她。倒是紫蝉在后面瞪大了双眼，还好，她一个丫鬟没人关注她。
“母后，实乃误会。寿康宫许太妃要见夏小姐——夏小姐是哪位？哦，你就是夏景春。我在花园见到寿康宫老太妃的老嬷嬷，说是太妃想见你。我看嬷嬷年事已高，便叫宫人跑腿，没想到却闹出误会。”李琰琛一本正经，说到末尾，上下扫视夏景春两眼，眼里是说不尽的轻视:“夏小姐倒是好警惕。”
寿康宫许太妃是祖母的手帕交，这点不少人都知道。
有人嗤笑一声，似乎在笑夏景春不自量力，难道三皇子还会对她做什么不成？
夏景春只当没听见，乖巧的福礼:“见过殿下。”那生疏的样子好似第一次见。
夏母也不想把这事闹起来，笑着脸:“原来如此，难为太妃还记得我们。皇后娘娘，要不我们借此时光正好去拜见下老太妃。”
康皇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其中有事，夏家姑娘不会直咧咧的说出来。而三皇子说的也算合情合理，现在派人去寿康宫问肯定也问不出什么。三皇子肯定早就打点好了。罢了罢了，反正她又没儿子，随他们去吧:“来人，替夏夫人她们掌灯。”
夏景春吐出一口浊气，在空气中形成了雾。她这么不识抬举，想必李琰琛不会再来招惹自己了吧。
一抬头，夏景春却撞进何元湘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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