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乱蝉外史》控而已

11、11

　　学寮的给各个道员统一分配食宿、道员服等必需品，但高级点的东西就不提供了。例如食物，一日三餐他们可至饭馆领取食物，但学寮饭馆提供的食物非常的难吃，这就令向来锦衣玉食的独角兽吃不消了。它高喊着要喝兽奶，撺掇柳青蝉去学寮后的山找奶给他喝。
　　以前在县学道馆，柳家每日有人把新鲜的老虎乳或者豹子乳送到道馆来给独角兽喝，出来时间久了，独角兽只知道这些猛兽一般人家不会蓄养，要去山中找才行。
　　“后山不能擅入。”柳青蝉指着道员手册告诉独角兽，“擅入者死了不负责，还会被取消分数。”
　　“那怎么办！”
　　“要不要去集市看看有没有卖？这里毕竟是天舟嘛，那集市能和凡间一样么！”钱花桥早坐不住了，想去集市逛一逛。
　　“这是个好主意！”独角兽和钱花桥一拍即合。
　　柳青蝉每日早起修炼三个时辰，之后就非常懒得动弹，这会儿趴在床上不动。独角兽咬着他的衣角非要拖他出门，嚷着说再少吃几顿奶它都快变蠢了。
　　被独角兽拖出来的柳青蝉就在门口碰到了吴江月。吴江月穿着灰色道服，那丑到极点的道服穿在他身上，也依旧是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
　　柳青蝉站直了，拍开独角兽，整了整衣冠，朝吴江月行了一礼。
　　吴江月回了一礼，钱花桥就在一旁偷笑，喃喃自语：“一拜高堂~”
　　自然免不得被吴江月拍了一顿。
　　“你们去哪儿？”
　　“上集市去逛一逛。”
　　两个人自动走在前面，独角兽变成猫咪大小缩在钱花桥怀里，钱花桥笑嘻嘻地说：“你看看你主人，我二师兄不来，他就瘫得好像一滩泥，二师兄一来，啧啧，这身姿真挺拔呀。”
　　“那的确少见得很。”独角兽说，“你二师兄面前，谁都不敢放肆。”
　　这倒是真的，呼延靖都不敢在吴江月面前放肆。皇家小分队十个人，就算大师兄列队了，实际上大家还是听二师兄的。
　　集市距离学寮不远，步行过去只需一刻钟。到了集市，他们逛了逛，觉得和凡间的集市无甚大差别，也是买些水果蔬菜、干货、鲜花、还有兽肉、禽肉、水产等等，只是品种和凡间大不相同。正如钱花桥所料，这里竟然大量地出售各种兽乳。
　　原来飞花堡里的驯兽，种类和凡间圈不一样。凡间牛羊马驴，而飞花堡的除了天马和凡间的马儿相似，其余的走兽都不一样。独角兽去问有没有卖动物乳类的时候，那间专卖乳类铺头的店主人立刻取出了一瓶独角兽乳给它。
　　从小根本没喝过妈妈奶的独角兽捧着那瓶奶热泪盈眶，示意柳青蝉快点付款。
　　柳青蝉却在付款的时候出现了麻烦。他知道天舟上肯定不能用东土的银票，出门的时候特意戴了些金银和珍宝，岂知他取出来的时候店主人连连摇头，说是这些东西都不能用来交易，他们要有灵石才行。
　　灵石在东土几乎就见不到，偶有人得到，也被拿来修炼，在这儿竟然是交易的硬通币，柳青蝉傻眼了。
　　独角兽也傻眼了。
　　吴江月这个时候解下腰间的那块圆溜溜的七彩宝石，递给店主人问：“这可行？”
　　店主人接过来看了看，说：“还成吧，下品灵石一枚，你等等，我找你。”
　　“这，吴兄？”柳青蝉想阻止吴江月，但独角兽哀怨地看着他，似乎在怪罪他没尽到主人之责。
　　“二师兄，你这块石头好像是天师送的吧？”钱花桥咋舌，“在这里只能买一瓶独角兽奶？”
　　从未遭受过这等物价差异的几位土豪受到了重创，原来他们在凡间值几十万金的东西，拿到天舟上，只能换一瓶兽乳。
　　如果没有灵石，那就老老实实吃着学寮饭馆的猪食吧。
　　他们逛都不敢逛了，逛了没钱买，只会更痛苦。这辈子没受过穷的几个人一夜之间成了穷人，那感受相当不妙。
　　钱花桥和独角兽在回程中讨论起怎么赚灵石，钱花桥忽然问独角兽：“对了，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独角兽白了钱花桥一眼，不想对这个问题进行回答。
　　“你要是母的，你可以产仔，也可以产乳去卖啊！你看独角兽乳一瓶值小半下品灵石呢！”钱花桥兴致勃勃地说。
　　柳青蝉摇摇头说：“不行，它是公的。”
　　钱花桥鄙夷地看了独角兽一眼，独角兽感觉受到了冒犯，他要求钱花桥解释清楚。
　　眼看一人一兽快吵起来了，吴江月打圆场说：“也不是说公的就一无是处，皇家的公马就千金难求。”
　　“为什么？”柳青蝉好奇地问。
　　“因为可以借种，改良马种。”吴江月说什么都一本正经的，独角兽看了他半天，发现他真的是好心帮它说话，只好改瞪旁边偷笑的两个人。

　　难熬的日子没有几天，第二天，试炼官就召集道员们，公布第一轮试炼考核内容了。第一轮试炼内容是进山采集指定的灵药或者捕捉指定的灵兽，按照名录上列的珍奇程度给予奖励积分，而取得的灵药或者灵兽也不必上交，可以自行处理。
　　整个试炼过程是五天，五天后后山结界才会打开，在此时间之内，允许道员们互相抢夺其余人员得到的灵物，以出山时手中的结果为准。
　　为了公平起见，后山的结界会将所有人的等级都压制在炼体期内，并且不许带灵宠或坐骑进入。而且在进山之前，未免有人在争斗中身亡，每个人可以得到一张免死符篆，如果在性命垂危之际可以使用此符篆向考官求助，使用了符篆之人等于放弃了继续试炼的资格，会被传送出山，继而被遣出飞花堡。如果有人不用符篆而导致身亡，属于自身导致的事故，飞花堡不予负责。
　　“我不能进去？”独角兽非常失落。
　　“你不但不能进去，你得在外面吃五天的饭馆，我们可以进去捉野兽，用灵巧的手指挤出兽乳来喝。”钱花桥对独角兽微笑。
　　眼看独角兽快炸了，柳青蝉安抚着它：“我虽不爱喝兽乳，但为了宝贝你，我还是可以帮你带一点出来。”
　　“我心领了，你能不能别叫我宝贝了？”独角兽抗议这个名字。
　　“可以，宝宝。”柳青蝉不安好心。
　　这几天由于徐若天一直叫独角兽宝贝，独角兽的大名就此定下来了。本来柳青蝉还不怎么叫，他嫌肉麻，但是自从吴江月叫独角兽这个称号之后，他就觉得这名字也不错。
　　“那还是宝贝吧。”独角兽放弃了反抗。
　　“我们要是抓到了另外一只独角兽，就把它带出来和你作伴。”吴江月心肠软，看独角兽闷闷不乐，出言安慰道。
　　“独角兽也是待抓的灵兽吗？”独角兽一听更受打击了，“我现在觉得很危险，万一他们把我抓去冒充怎么办？”
　　“没事，别的独角兽没你会说话，认得出来的。”
　　吴江月每次的安慰都起到了反效果，独角兽现在开始担心有人会把它抓走，毒哑了再上交。
　　柳青蝉看着独角兽郁闷得差不多了，才说：“后山的灵兽当然有标记，要不然出去随便买一只就能交差，你是野生的，你又没标记，怕什么？”
　　“而且独角兽是最低等的灵兽啊，一只才一分，没人抓你啦。”钱花桥补了一刀。
　　被一行人挤兑得不想再说话的独角兽朝他们挥挥爪子，示意他们快点滚。
　　飞花堡的任务发放是采取发放玉简的方式，灵药和灵兽的名录每人都有一份，东土的道友们聚在一起看了之后，发现灵兽种类有二十种，而灵药有三十种，独角兽赫然在列，属于三等灵兽，也就是比较普通的那种，抓到一只独角兽可以算一个积分。而灵兽中最珍奇的是一种叫作小虬龙的，捉到这只小虬龙，竟然可以得到二百个积分。名录上画出了小虬龙的详细形貌，也就是凡间皇家常见的龙形图腾模样，但是只有蚯蚓那么长短。小虬龙属于特等灵兽。一等灵兽有五种，捉到一等灵兽一只可以积一百分；二等灵兽十种，一只可以换取五十分；而三等灵兽一只只能换一分。
　　灵药的等级也以此类推，特等灵药两种，紫仙参和金银草，可以各换二百积分；其余的等同灵兽的分级积分。
　　进山允许组队活动，也允许自由活动。组队人数不得超过四个，如果有五人以上的小队超过三个时辰聚集在一起，就会被取消资格，传送出来。
　　至于聚集在一起是个什么概念，并没有详细交代。据说是试炼官认为你聚集了，你就聚集了。
　　皇家小队加柳青蝉总共十一个人，可以分成三个小队，分组的时候有点麻烦，因为很多人都想和二师兄或者三师兄一组，现场发生了一点争执。
　　“那就抓阄了。”吴江月说。
　　柳青蝉主动去做了三种阄，四个一，四个二，三个三，然后让大家抓阄。结果是吴江月、柳青蝉、朱乘龙抓到了三，钱花桥、纪萧荟、呼延靖、洛灵抓到了一，剩下的人抓到了二。
　　钱花桥看着柳青蝉，诡异地对他笑笑，柳青蝉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