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身份 ...
-
祭祀所用的物件已经摆好，屋檐下挂着的白灯笼发出惨白的光，映在院子牌位上，显得阴森无比。
白起身边站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看上去就像是用纸扎出来的人。
和周围穿着下人服饰的人一样，这个也是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时辰差不多了，开始吧。”
随着白起话音落下，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瞬时乌云密布，如果说之前还有点点星光，那么现在就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这对于白时亦来说反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他双目不能视物，早就习惯了黑暗。
没有一丝光亮，反倒是把隐藏在黑暗深处未曾显现的东西一下子暴露出来。
整个宅子里，几乎是所有的物件上面都有一层黄色的薄膜，他们所在的这里，当属白起身边的那个女人和那些牌位最深，而他们身上，则半点也无。
不，不能这么说。
白时亦下意识眯了眯眼睛，小美鬼因着是厉鬼的缘故，整只鬼映在他脑海里，连带着一旁的小骷髅也是如此，他们周身隐隐有着一层暗红色的光芒，不仔细看地话下意识就会被忽略。
这种光芒白起一点也不陌生，早在他还能看得见的时候，他就曾在厉鬼的身上见过，唯有杀人无数的厉鬼身上才会出现这个杀气，杀气与怨气混合凝结出来的这一层红光，可是在白时亦的记忆中，也不过是淡淡一层，可眼前，几乎已经要凝聚成实质，近乎于黑色！
而且白时亦还不禁有些疑惑，这小美鬼和骷髅明明就是一体，像这种身体骨骸已经被炼制成了法器，对于本身的影响也就没有那么大。
换言之，就是这魂魄应当是主体，骨骸是次要，所有的杀孽应当刻在魂魄上，可现在显然是骨骸上的红光要深邃一些，仿佛刷上了一层暗红重墨。
白时亦以为自己看错了，调动灵力汇聚于双目，只见骷髅上面不仅仅是覆盖着一层浓重的红，更如符文一般缓速流动，纵横交错，如同锁链一般禁锢在上面。
“哀维，戊戌年七月十六日之夜，将入亥时，奠之良辰也，致祭孝女立叩：谨具香烛炬帛，活人酒醴时馐清酌奠之，望庇子孙福绵长泽，先祖有觉，恭请尝用。孝女秦非若叩首！”
一道女声打断了白时亦的思绪，转眼看过去，原本站在小美鬼身边的那个女子正跪伏在地上，嘴中念念有词。
明明是最正经不过的祭词，可是细听竟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随着她的话音，白时亦清晰地看到从牌位和这些人身上延伸出一道黄色细线，这线逐渐延伸到了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叶崇阳他们身上。
立时牌位上黄光大作！
“白时亦就是现在！玄旗在那块牌位上！”
几乎是在同时，白起声音响起，白时亦几乎是没有反应，下意识地就上前一步，一手抓在了那牌位上面。
一阵巨大的吸力从手心传来，白时亦心觉不好，继而又是一股巨大的能量沿着手心连接处涌了进来，瞬间便击溃了白时亦的意识。
朦胧间，白时亦似乎还听着那秦非若的声音，还有自己看上的那个小美鬼……
“……先祖既食，孝女心甚慰之……”
“怎么会这样！”
周遭好似在这片刻间嘈杂起来，白时亦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脑袋迷迷糊糊，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现在地这个情况，貌似，好像是他代替了牌位里面的东西，接受了祭祀？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接受祭品？”
白起几乎睚眦欲裂，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时亦，秦非若已然将祭词全部说完，站起身，极乖巧地站在一旁。
倒是旁边地骷髅，看见白时亦被吸过去的时候险些动手，不过见白时亦并没有什么危险，就退了回去，好似一点也不意外一样。
见到自己魂体如此气急败坏，骷髅顿了顿，道。
“……白，白楚……”
“汝说，白时亦是白楚？”白起惊地魂体险些散了一块，“这不可能！明明本君……”
话说到一半，白起猛然顿住，慢慢转过头，看向了白时亦。
一时间，脑海中被封藏地记忆瞬间喷涌而出！
一九一二年，民国。
军阀混战，文城也就是后来的A市是被一个姓秦的军阀占据，军阀姓秦名淮山，祖上也算是书香门第，只是生不逢时，那时候读书最是无用。
秦淮山是秦家的独苗，十五岁时候守寡老娘一命呜呼，秦淮山也不见踪影，宗族发现时，早就没了他的消息。
祖宅也就被族里收了回去。
谁知十年后，这秦淮山竟然回来了，还成了镇守一方军阀。
这处宅子，就是当年的秦宅。
秦淮山是个穷奢极侈的，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将宅子翻新，文城百姓因为这个都被狠狠扒了一层皮。
倒也不是没有幸免的，可是这些人家无一例外都有个好女儿，后来入了这秦宅。
秦淮山共有两子一女，老大秦非战，老二秦非文，小女秦非若，回来的时候，老大已经是六岁了。
在这秦宅翻新后第十三年，文城来了一位中年女子，同时还领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说是这秦淮山的儿子。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因着秦淮山的名头来认亲的，只是无一例外都被这秦家打了出去。
文城人谁不知道秦淮山管生不管养，有管孩子如何的功夫还不如多养几个女人。
可是就是知道秦淮山好色贪财，六亲不认，没想到他最后却留下了这个孩子和女人。
更令众人惊奇的是，那孩子进了秦家也没改姓，还是叫着原来的名字。
不多时，众人都知道了秦家多了一位三少爷，名唤白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