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咖啡馆遇上大排档》夜路明月

30、不打不相识

　　原来这人就是郝乐的干哥哥“青龙”，说起来也是不打不相识。
　　当年郝乐还在摆饼摊的时候，就有几个混混经常来收保护费。
　　郝乐当然不愿意，于是他们就时常来捣乱，不但有时从收钱箱里面抽钱，还把一些客人赶跑，又一次甚至把烤饼的桶都踢翻了。
　　不过奇怪的是，无论他们怎么闹，郝乐就是不屈服。
　　于是有一天，他们的老大“青龙”就亲自上门，想看看这个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谁知道，他们一出现，就被埋伏在周边的便衣给埋伏了个正着，他的爪牙们一下子落了网。原来，他们的所作所为早就被多家商户举报，民警早就布好局，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青龙”肯定比鳖要灵活一些，情急之下跑到了郝乐的店堂里面，躲了起来。郝乐则继续烤饼，假装没看见。
　　警察搜查到她店里的时候，就问他有没有看到一个□□的混混，郝乐摇了摇头。
　　警察走了，“青龙”出来对郝乐说：“妹子，大哥我领情了，以后有什么麻烦只管告诉我。”
　　郝乐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说：“年轻力壮的，也不找个正经生意做做，偏要搞黑门。就算我帮得了你一次，你早晚也得进去。”
　　青龙没有回答，转身走了，但奇怪的是，这个素味平生的小姑娘一句话对他产生了极大的震动。
　　等把手下的喽啰都给保出来后，他宣布以后要金盆洗手，走正道了。小混混们都惊呆了，“黑子”说，他们除了敲诈勒索，收保护费，其他的也不会啊？青龙笑了笑，说，你们怎么这么笨啊，不用你们改行，你看现在借钱的是大爷，讨钱的是孙子，这个讨债市场有多大啊！
　　于是青龙成立了讨债公司，改名为青龙投资咨询有限公司，青龙成了总经理。
　　想不到，这公司一成立，果然有好多单子上门。有企业之间互欠的，有开发商欠包工头的，有包工头欠民工的，也有丈夫欠妻子的，老板欠小蜜的，总是青龙干了这行，才算开了眼，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遇到了。
　　不过比起收保护费来，讨债应该说轻松多了。风险很小且理直气壮，所以员工们干得十分投入。有些几年解决不了的陈年烂账，他们出马几天就解决了。但是业务发展快的同时，青龙也遇到了很多麻烦，比如说每单生意难度不同，金额大小不同，收的费用也不同。
　　于是他又想起了郝乐，这个改变他命运的女人。
　　他亲自带了一束花到郝乐的店门口，郝乐说：“大哥，你这样站在我摊位前，今天我就别想有生意了。”
　　“好，你叫我大哥，那么我就认了你这个妹了。小妹，你救了我两次，但是后面一次让我重新做人。所以我今天是来谢你的。”
　　“谢就不用了，我没那个能耐，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造化。”
　　“话不能这么说，今天我还有事要来……请教你。”当了几天总经理，连青龙也奇怪，怎么自己的话也变得斯文起来了。
　　“我有什么资格教你，你不要吓我，也不要吓坏我的客人，我今天还没开张呢。”
　　“没关系，我就当你的客人好了，今天的饼我全包了，回去每个员工一人五个，吃不了，明天吃，但是我的问题一定要今天解决。”
　　“老大，我跟你说过，我只是个卖烧饼的，最多只能解决你肚子的问题，诺这里有好多大学，你有问题，请教他们去。”
　　“我信不过他们，他们只会说大道理，我现在就信得过你。卖烧饼怎么啦？我以前收保护费的，现在不也是正规公司的C什么O……总经理。”
　　“哎呦，小女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龙总……”郝乐忍不住揶揄他一下。
　　“什么龙总，我有名片的。”青龙拿了张制作精美的名片递给郝乐。郝乐拿过来一看，青龙实业投资管理咨询有限公司，总经理马如龙。
　　“哦，原来是马总，失敬失敬！”
　　“我说，小妹啊……”
　　“谁是小妹啊，叫得那么亲热，我可不敢当。”
　　“好好，小乐啊，就当我大哥求你，别卖烧饼了，来我公司当个副总怎么样？”
　　“嘿嘿，到你们公司当副总，你的手下都是如狼似虎的，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啊！”
　　“怎么，你怕他们不服？谁敢不服我妹，我卸他一条腿。”
　　“好好，我怕了你，行了吧。你说吧，有什么问题？”
　　“我就说吗，老妹最心疼哥了。”青龙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好多字 ，像天书一样。“不好意思啊，新招的秘书前几天离职了，我只能亲自出马写的，来，我来读给你听。”
　　郝乐想了想，还是收了摊。倒不是说真要把饼都给马如龙，问题是这位大佬周围的人都认识，老杵在门前，人家还以为自己和他真有什么瓜葛。要是谁再多事报了警，这就更乱套了。
　　马如龙见她愿意帮忙，早就乐开了花，要领她去附近饭馆吃饭。郝乐扭扭捏捏的不愿意，马如龙一拍脑袋，说：“老妹，我真是混球。这边都是熟人，不方便。那我们去东湖边吃船菜，走走。”见她还有些犹豫，皱了皱眉说：“老妹啊，我现在真做正行了，你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都放下了，你怎么还没放下呢？”
　　到了东湖边的采风饭庄，老板早就迎了出来，马如龙果然没有了原来的架势，很客气的点了一桌菜。
　　郝乐皱眉道：“马……总，你点这么多，吃不了啊！”
　　“没事，我就想让你尝尝这里的菜，有空啊也跟你合计合计开饭店的事。这个不算请客，应该算是考察，至于吃不完你也不必担心，我打包回去给兄弟们吃，这就叫……同甘共苦。”
　　郝乐听得直咂舌，感情这也叫同甘共苦啊！好吧，既然上了贼船，就豁出去了。
　　于是郝乐根据自己的经验，给马如龙分析起来。就拿收费来说，显然先要分清楚大客户和小客户。金额越大，抽的比例越小。就拿卖大饼来说吧，一次买一个就不能便宜，如果一次买五个就能打九折，如果一次买十个能送两个……
　　“那么我把你饼全包了呢？”马总果然来了精神。
　　“那可以打六折甚至对折，这就要算算我的成本，对了你成本也要算一下。”
　　“成本？什么是成本，我们没有什么成本呀？”
　　“那是因为你老是觉得自己干得是无本的买卖，其实干什么都有成本，我觉着你最大的成本就是人力。”
　　“什么人力？那些都是我的兄弟，他们不跟着我也没饭吃，我愿意给他们多少就多少。”
　　“呵呵，你如果已经想好了，那还问我干啥。”
　　“嘿嘿，好好，老妹，你说，我听你的。”
　　“开公司和干□□不一样，每个兄弟都是你的员工，是员工就要开工资。当然你们的工资可以根据业绩核算。比如卖大饼吧，如果你的一个员工一天卖十个，另一个员工一天卖一百个，那么他们的奖金就不一样。反正你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多卖大饼。”
　　马总一拍脑袋，说：“我明白了，你是卖大饼，我们就是多收保……不，是多收债，这个我懂，这叫提成。”
　　“对，其实你是个明白人。”
　　“哈哈，我是个粗人，今天听了你的话，我顿时有一种死里逃生，不……是叫……浴火……”
　　“是浴火重生吗？”
　　“靠，看来这种文绉绉的东西，我怎么都学不会了。要不你做我们的形象代言人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