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只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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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脑海中有了想法，所以这几天齐燕都在上网搜索寻找符合自己要求的插图师，可这明显是一个庞大的工作，如今网络上画插图的画师多如牛毛，没有几千万也有几百万，然而没有办法，晋艺游戏的美术组水平是真的不够，对付页游还行，但对付手游就显得有些粗糙了，这也是晋艺目前一直没有往深处做的主要原因——人手不够，有好几个组都未成型，不能承担起一个较大的项目，只能这样不尴不尬地以极缓慢的速度积攒实力。
齐燕设计的这款游戏，画风定位是二次元唯美向，因此首先韩漫风和欧美风就被齐燕剔除了。相比起国外的，齐燕更希望找国内的插画师，东方元素感强烈一点的，符合她所设计出的世界观。然而国内的插画水平参差不齐，加上齐燕对二次元的了解程度并不深，因此花了不少功夫。
这天放学，齐燕照常出现在学生会教室处理事务，休息的间隙她再次打开微博搜索关键词，林岫远一进门就看见她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的模样。
李若曦见林岫远来了，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拉着他坐到一旁，丢给他一大堆“申请表”。
林岫远看着桌面上一大摞纸：“这是什么？”
李若曦：“社团活动申请表，每个学期一开始这东西多得能把我淹没，你看清楚，有意义的保留，无意义地直接打叉。”
林岫远疑惑：“那什么算是有意义什么又算没有意义？”
李若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看了就知道了。”
林岫远好奇地直接拿起第一张——
滑板社和外语社相亲活动申请。
林岫远嘴角抽搐了一下，拿起桌面上的红色签字笔，在右下角打了一个叉。
李若曦看他上道，满意地去审社团活动报销单了，还不忘提醒：“要是拿不准主意的也保留，等我待会儿看。”
林岫远点头，可在叉了三十多张纸之后就觉得有点无聊了，忍不住小声问李若曦：“学生会就是做这些工作的？”
“不然你以为呢？”
林岫远哽了一下：“每天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你不觉得等同于慢性自杀？”
李若曦头也不抬地教育他：“可是无意义的事情总得有人做，而且这只是在你眼中无意义，就像是我一个女生也搞不懂你们男生总爱去打球泡妞到底有什么意义一样……因为学生会的大家各行其责，学校生活才会那么和谐。”
林岫远不说话了，凝视着她。
“干嘛？”
林岫远撇嘴：“没什么……只是发现学姐你好像没有你表现出来的那么……额……”
李若曦理直气壮地接过他的话：“傻白甜是吧？其实我就是啊，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好好工作，当然了，以上这些话并不是我说的，是咱们会长当年对我们说的，我只是学了过来然后换做我的语言说出来罢了，我是我们会长脑残粉。”
说完李若曦还拿出了自己背包里的小本本，炫耀般翻开：“我还做了个会长语录，天天睡觉前看一次。”
林岫远盯着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小声嘀咕了一句“你是变态吧”，说完又挪不开目光，忍不住巴巴地说：“我想看。”
“不行，你这种说我们做的事情无意义的凡人会玷污我的本子。”
“我错了！就让我看看……就五分钟……”
“不……”
就当他们快要因为一本“痴汉记录”打架的时候，沈乾搬着一个小盒子进来了，里头放着的都是开学以来学生们对学校意见的反馈，虽然大多都是——“食堂窗口能不能多开几个啊排队排的怀疑人生”，或者“能不能禁止学生在宿舍防盗网上晒内裤啊看着辣眼睛”这样的鸡毛蒜皮小事……
沈乾看到林岫远和李若曦争得面红耳赤的模样，觉得有些搞笑，边把纸盒放到齐燕的桌子上，边笑道：“你们两个感情不错啊。”
李若曦“呸”了一声：“学长你眼镜度数又加深了。”
这时候林岫远趁李若曦松懈的当口，凭着自己手长优势一把抢过小本本，然后在李若曦“哎呀”一声低呼中整个人背对她缩成一团，做贼似的猛翻页，一目十行地看齐燕都说过些什么，气的李若曦恨不得趴在他背上狂锤他。
齐燕抬头看到闹腾的两人，揉揉眉心，心想这办公室平时有那么热闹吗……再看看另外一边的两个新人，两人从头到尾都因为还没完全适应因此尤其安静，便盖章了一切都归于林岫远的自来熟。
沈乾探头过去看齐燕的电脑，好奇地问：“你搜二次元干吗？”
齐燕：“想找人画一套人设，但没找到合适的。”
沈乾：“有没有去动漫社问过？”
齐燕：“看过了，也没有合适的。”
“要求那么高啊？”沈乾摸摸下巴，“或者你搜搜‘沈梦’？这个二次元画手最近挺出名的，因为算是圈内新人所以收费应该也不高。”
齐燕在沈乾还没说完就已经在微博搜了关键词，的确出来一个叫“沈梦_每天都想摸鱼”的微博账号，粉丝数量八万，齐燕点进去直接浏览她的相册。
这时候林岫远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他一手撑在齐燕电脑右边的桌面上，一手握着齐燕椅子的椅背，然后微微俯身，有点兴奋地说：“这个沈梦我也知道！她画的人物很美型的！画风很灵性，q版超级萌，她给一款手游画过一组插图转发有一万多，我印象很深刻，还关注了她。”
他说话的时候因为刚才和李若曦闹腾了一番所以还有些喘，喷薄出的热气伴随着他兴奋的嗓音穿过齐燕的耳膜，齐燕的耳朵动了动，然而眼睛也没从屏幕上挪开，点开大图一张张看过去。
的确如林岫远所说，这个叫沈梦的画手，画出来的人物都很生动美型，最重要的是，她的作品都是很典型的二次元国漫插画风，能与日漫区分开，同时又带着强烈的个人风格，哪怕是平涂，颜色依旧多层次而显得画面丰富多彩，而且可以看出她尤其爱画美男子，或冷峻或邪肆或阳光帅气，有猫耳没猫耳，同人或原创，现代玄幻古风什么类型都有……
齐燕仔仔细细想了三分钟，然后拿出手机对着电脑拍了照片，发给了公司里的美术组负责人小圆，半分钟后小圆发了一个“噗通”跪下的表情包，齐燕心里下了决定，于是翻出了这个叫沈梦的画手置顶的约稿联系q·q，同时打开电脑q·q加了她。
“会长你约人设干吗用啊？做游戏吗？”
听到林岫远单纯好奇的疑问，齐燕点点头，她原本不打算多说，但听着他的声音，脑子里忽然灵机一动。
她忽然转头看着还在兴奋中的林岫远，后者刚开始不解，迎着她的目光歪头“嗯？”了一声，然后渐渐的，就被那专注的目光打量地脖颈发红。
“……会长？”
齐燕不说话，其实单纯在思考刚才他凑近自己时说话的声音，孰不知被她“凝视”着的某人此刻连耳根都快要熟透了，紧张得咽了咽口水，也不敢躲开，就乖乖得弯着腰让她看。
幸好，就在林岫远快要自燃的时候，齐燕移开目光，转而问沈乾：“动画系的录音室开放时间是几点？”
沈乾正欣赏着林岫远那由白到红的脸色转换，闻言想了想，说：“周一到周五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下午三点半到五点半，你要用的话可以找孙老师拿钥匙，他平时也没什么事。”
“林岫远。”
突然被唤名字，林岫远从快把蒸熟的热度中傻傻得“啊？”了一声。
齐燕转过头，认真得看着他：“你这几天有空吗？”
林岫远这下是真的傻了。
第二天林岫远白天有课，上完课，他在下午两点半准时出现在动画院的录音棚。
像Y大这种一流名校，给每个专业配备的硬设都是最好的，拿他们计算机举例，屏幕都是苹果宽屏，主机都是定制主机并且大批量购入，运转速度极快，做3d渲染都毫无压力，因此动画系也理所当然有专用的电脑教室和专业录音棚，就在艺术楼13楼，一共六个，平时需要登记才能使用。
林岫远到的三号录音棚的时候齐燕已经在了，她在用笔记本写东西，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清脆悦耳，节奏分明。见他进来，齐燕停下，示意他关门，然后把手里新鲜打印出来的台词本递给他。
林岫远轻咳一声坐在皮质沙发上，接过台词本扫了一眼：“这是……”
“这是我们公司一个手游项目的男主台词。”
林岫远愣了愣，随后认认真真看了起来。
才看了一页，他又问：“……乙女向？”
齐燕不懂他眼里的复杂，点头“嗯”了一声。
林岫远挠挠头。
“所以你现在是想找我先录一个demo……然后加入到原型里去？你自己找人做而不是直接在公司做……是因为公司没有通过这个项目吗？”
齐燕没想到林岫远会懂那么多，嗅觉如狼犬般敏锐。
她一只手自然摆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放在沙发的皮质上，以一种讨论的姿态去回答林岫远的问题：“准确来说是还没通过，我需要做出更完整的东西来说服别人，不止是上司，还有我的团队，因为这款手游的其中两个重点就是声优和画面，单做出来一个只有画面的demo，没有人会想象到最后做出来的是什么样的东西。要让这个项目的所有人明白我的想法，这是作为游戏主创最基本的要求。”
林岫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他样子看上去很乖，清爽的短发乖顺得垂着，散发着一股清新的味道，让齐燕渐渐放松。她往后仰了一些，随后问：“你玩游戏？”
林岫远认真得重新拿起台词本：“当然，现在应该没有几个男生不爱玩游戏。”
“那你平时玩什么？”
“都玩，只要是好游戏。RTS、FPS、RPG……可能你说过的我都玩过。”
齐燕面不改色得问：“乙女向也玩过？”
林岫远轻笑，他笑起来极其好看，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八颗牙齿，像一只乖顺大型犬：“说出来你别笑我啊，我真的玩过，不过基本是掌机游戏，像《遥远时空中》啊，《Collar×Malice》……都是在日本评价挺好的游戏，不过的确名副其实。手游倒是没有，梦100算不算啊？虽然我基本就是把它当消消乐，但它真的是一个很耐玩的游戏，运营很用心。”
齐燕这下是真的有些意外，他侃侃而谈，一说到游戏，少年眼里仿佛都闪着光，那种纯粹的热情是不会骗人的，并且她发现，他是个天生富有感染力的人，一旦情绪起了，很容易就能带动周围的人。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十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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