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扁担宽 板凳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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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着的舞蹈室里，九个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有点凝滞。
“扁担宽板凳长，扁担想绑在板凳上……”陆小柏清了清嗓子，试图用绕口令找找节奏感，为SHE的《天亮了》开个头。
“停停停！”卫静扶额，“那是《中国话》！咱们练的是《天亮了》！拜托，明天就上台了！”
旁边本来就跳得不情不愿的杨桀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瞎指挥。”
陆小柏脸一红，赶紧点头，“哦哦，我的错，重新来！”
“天亮了天亮了地球又转一圈了……”她重新起头，柳悦君和卫静跟上合唱。
音乐响起，跳舞的六个人开始移动。
戚枳光、李想、吴莳、杨桀、唐雎、白芳菲，阵容是齐了，但动作……只能说各有各的想法。
李想仗着有点街舞底子，动作还算流畅；
戚枳光虽然学得快，但明显带着点僵硬，像是被强行安装了舞蹈程序；
至于吴莳和杨桀，那简直是动作的反向指标，不是快半拍就是慢半拍，吴莳尤其明显，每次都慢悠悠地晃到下一个位置。
一曲结束，卫静叉着腰，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咱们能不能稍微整齐一点？尤其是后面那几位男同志！吴莳！说你呢！你是自带慢放吗？还有杨桀，你那动作软绵绵的，没吃饭啊？”
吴莳嘿嘿一笑，挠挠头，“这不是没找到感觉嘛。”
杨桀哼了一声，没说话。
戚枳光默默走到角落，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没参与争论。
陆小柏看着这七零八落的队伍，也有些泄气，“这样不行啊，太平淡了，跟广播体操似的。”
卫静也愁眉苦脸，“是啊，一点亮点都没有，怎么拿名次？进不了学生会，我怎么……”她及时打住，没把真实目的说出来。
“你们先练着，我去搬个救兵！”陆小柏丢下一句话，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卫静叹了口气，拍拍手，“行了，别愣着了，再来一遍！注意节奏！”
柳悦君认命地按下播放键。
音乐再次响起，大家又开始重复之前的动作。
李想努力想带起气氛，但收效甚微。
戚枳光依旧精准地执行着每个动作，只是眼神里没什么波澜。
吴莳努力想跟上，结果一不小心差点撞到前面的白芳菲。
就在这时，陆小柏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女生——向欣。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隔壁班的向欣，跳舞很厉害的！让她帮我们指导指导。”陆小柏把向欣推到前面。
向欣落落大方地笑了笑，“别这么说，我也就随便跳跳。”
她目光扫过众人，很快就看出了问题。
等他们跳完一遍，向欣直接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运动服。
“整体还行，就是太平了。特别是中间李想独舞那里，”她边说边随意地站定，猛地一个侧滑步，接了几个流畅的太空步，最后双手抱臂，微微扬起下巴，“李想跳的时候，后面的人可以加上这个，然后跟着节奏耸肩，这样就不会显得太空。”
几个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力量感，看得几个男生眼睛都直了。
吴莳更是忍不住当场模仿，结果差点把自己绊倒，引来一阵哄笑。
“这个……能做到吗？”向欣看向后面几个伴舞的。
戚枳光看了一眼陆小柏，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李想、唐雎和白芳菲都表示没问题。
吴莳和杨桀对视一眼，也硬着头皮应了。
“好，那我带你们走一遍。”向欣站在最前面，开始分解动作，“注意脚下，一、二、三、四，对，脚尖向后滑……”
她耐心十足地教着，一遍，两遍，三遍……渐渐地，动作开始像样了。
戚枳光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但在向欣的指导和陆小柏时不时投来的目光下，动作也舒展了许多。
吴莳虽然还是有点笨拙，但态度积极，练得满头大汗。
夜色渐深，舞蹈室灯火通明。
陆小柏看着队伍逐渐成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戚枳光身上。他跟着节奏转身、滑步，动作越来越流畅，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灯光下，侧脸的线条格外清晰。陆小柏看得有点出神，连自己负责的唱段都慢了半拍。
“嘿！看哪呢！”卫静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
陆小柏回过神，脸颊微热。看着场中虽然进步但仍显单调的独舞部分，一个念头闪过。
她拍了拍手，吸引大家注意：“我想到了！李想独舞那段，光跳舞还是有点空，我们加段Rap怎么样？”
“Rap？”所有人，包括刚松了口气的向欣，都愣住了。
“明天就演出了，现在加Rap？词呢？谁来？”柳悦君第一个提出疑问。
“就用《中国话》里的绕口令！”陆小柏越说越兴奋，“‘扁担宽板凳长’那段，节奏感强，正好配上太空步！多酷！”
“想法不错，可谁说啊？”卫静追问，“我们仨唱歌都够呛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这临时起意有点悬。
吴莳跃跃欲试：“要不我来？”
“你先把舞跳明白了再说！”卫静毫不留情地打击。
陆小柏神秘一笑，“放心，我已经找到人了！”
她转身又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她再次进门，身后跟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生——刘冠军。
“冠军？！”卫静惊讶道，“你行吗？”
刘冠军推了推眼镜，表情淡定，却无比自信，“《中国话》这首歌我练过，绕口令没问题。串在《天亮了》里面，应该挺有意思。”
“太好了！”陆小柏激动地一拍手，“五四汇演就是冠军的旁白拿了第二，这次肯定也行！”
有了主唱，有了伴舞，有了外援指导，现在连Rap担当都有了，这个临时拼凑的草台班子，竟然奇迹般地配齐了所有零件。
“行了，时间不多了！”陆小柏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戚枳光身上，带着一丝期待，“刘冠军，Rap就在李想独舞那段音乐里！大家，最后合练一遍，拿出最好的状态！”
向欣也点了点头，走到队伍前面。
柳悦君按下播放键，充满力量的前奏再次响起。
已经是不知道第几遍的排练，空旷的舞蹈室里只剩下他们九个人粗重的喘息声和音乐声。
窗外夜色深沉，偶尔有晚归的脚步声匆匆掠过，又迅速消失在寂静里。
“吴莳！你再慢半拍，明天就直接演树吧！定在那儿别动！”卫静双手叉腰，瞪着明显跟不上趟的吴莳。
吴莳嘿嘿一笑，抹了把额头的汗，“哎呀静姐，我在找感觉，艺术家的感觉！不能急！”
旁边的杨桀低声哼了一句：“我看是找不着北的感觉。”
他虽然嘴上不饶人，动作倒是勉强跟上了。
“都打起精神！最后几遍了！”陆小柏嗓子有些哑，拍了拍手，“向欣学姐都陪我们熬着呢！刘冠军，rap再顺一遍！”
角落里，戴着眼镜的刘冠军点点头，嘴里快速念着“扁担宽板凳长”，节奏感十足。
戚枳光没说话，只是默默跟着向欣调整动作，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动作却越来越流畅精准。
李想则发挥稳定，不时给其他人递个眼神鼓励。
又一遍音乐结束，所有人都累得瘫坐在地上。
陆小柏看着墙上的钟，“三点多了，今晚就到这儿吧。”她顿了顿，看向大家，“明天早上五点，趁着舞台没人，咱们去台上最后合一次。然后白天换衣服化妆，时间很紧。”
“五点行，那时候清净。”柳悦君揉着肩膀，率先同意。
大家拖着疲惫的身躯散去。
走到宿舍楼岔路口，陆小柏停下脚步，对身旁的戚枳光说：“你快回去吧。我和唐雎一起走，明早别忘了五点钟。”
“好。”戚枳光应了一声，声音听不出太多疲惫，只留给她一个转身离去的背影。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清冷的空气带着霜意。
陆小柏哈着白气赶到大礼堂舞台时，其他人竟然也都到了，一个个顶着硕大的黑眼圈，眼神里却透着兴奋和紧张。
空旷的舞台上，他们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最后一次彩排意外地顺利，动作、走位、配合，都达到了这几天的最佳状态。虽然吴莳还是差点顺拐，但总算没出大错。
彩排结束，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换装、化妆。
等到九点多，署光中学一年一度的一二九文艺汇演正式拉开帷幕。后台候场区，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小柏，你说这次能进前三吧？学生会啊学生会……”卫静小声念叨着，紧张地整理着李想的衣领。
吴莳在一旁原地蹦跶，试图放松：“放心！看我吴莳大侠的！保证惊艳全场！”
他说着还想摆个pose，被柳悦君瞪了一眼，讪讪地收了回去。
陆小柏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看向戚枳光。
他正低头检查鞋带，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眼看过来，平静地对视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莫名的，陆小柏的心安定了不少。
终于轮到他们。
“下面请欣赏高二一班带来的歌舞表演《天亮了》！”
灯光亮起，音乐前奏响起。
陆小柏、卫静、柳悦君的声音清亮地传出。
伴舞的六人各就各位。
当音乐进入桥段，刘冠军拿着话筒走到台前，清了清嗓子，一段清晰流利的绕口令Rap“扁担宽板凳长……”瞬间点燃了现场气氛，台下响起一阵惊叹和笑声。
紧接着，李想的独舞流畅而富有活力，其他人配合着向欣设计的动作，整齐划一。
连戚枳光都褪去了平日的清冷，动作舒展有力，眼神专注。
一曲终了，最后的定格造型。
短暂的寂静后，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回到后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兴奋和疲惫。
等待评选结果的过程漫长而煎熬。
终于，主持人朱静虹走上台，开始宣布名次。
“……获得本次汇演二等奖的是——高二一班，《天亮了》！”
台下，陆小柏他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欢呼。
又是第二名！
朱静虹顿了顿，脸上带着笑意继续说道：“同时，恭喜高二一班获得学生会委员班级推荐名额，请在12月15日前提交名单到学生会。”
陆小柏站在台下，看着台上光芒四射的朱静虹，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同样疲惫却兴奋的伙伴们，心里百感交集。
三天三夜的辛苦，不眠不休的排练，所有的付出，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回报。
“因为青春，所以疯狂。”耳边传来戚枳光的声音，稳稳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转过头，看到他的眼里也闪着光芒。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扁担宽 板凳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