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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棒槌姑娘 ...

  •   赵绾绾想了想,让那妇人包了起来。
      结账后转身递给永安县主,笑道:“你也知道我向来喜欢素雅些的颜色,这样明艳的,我看着倒是很符合你的肤色和气质。我的县主,小的好不容易巴结你一回,赶紧收下吧,再晚点说不定我又后悔了。”
      永安县主捏了捏她细腻的脸,好笑道:“那可真是多谢你了。”高兴地收下了。
      两人又逛了会儿,永安县主又买了匹五彩的洋呢料子,一匹西洋羽缎,说是回家给安姐儿做衣裳穿,这样鲜亮的,小姑娘穿正好。
      赵绾绾则买了好几匹西洋白细布,摸着的确比当下的细布要细密柔软许多,很适合小婴儿穿。
      那年轻妇人欣喜的帮两人包好,又恭敬的送了她们出门。
      路过那家钟表铺的时候,永安县主问她:“要不要去看看?”
      赵绾绾想了想,摇头:“算了,下次吧,我更想去你说的霓裳阁看看。”刚刚逛西方阁就用了快一个时辰,她刚坐稳了胎,站立太长时间也不好。
      永安县主就笑:“也好,咱们下次再去那家。虽然西方阁的料子的确新奇,但我还是喜欢用咱们这里的,总觉着咱们的衣裳穿着才自在。”
      赵绾绾附和着点头。其实就是习惯使然。从小到大身边的环境都是这样的,突然融入了新的东西,接受起来,都会有个过程。
      就像前世,什么汉堡牛排,当初她也不习惯吃,可是吃了几次后,也觉得好吃,只不过和传统的料理好吃的点不一样而已。
      不过赵绾绾特意看了下那家店的名字——东方苑,看起来似乎和西方阁有些关系。真是有趣的名字。
      两人路上说笑了一刻,就到了霓裳阁。
      霓裳阁的二楼,王玉蕊站在窗边,看着下面并肩走来的两人,柔媚的目光闪了闪,似是极意外的惊呼了声:“咦!她怎么也来了?”
      她身后马上凑过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问道:“谁?王姐姐谁来了?”她有张圆脸,肤色略有些粗糙,眼下还有些雀斑,挤进来就往下看,声音极大。
      王玉蕊皱眉,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忙往下面看去,见两人进去了,这才松了口气。
      这姑娘姓董,父亲是中书门下一个五品郎中,正是王丞相手下。她早年间陪着母亲在乡下庄子上养病,眼看到了年岁说亲了,这才被接回京中,立时喜欢上了京城的繁华,平日里十分巴结王玉蕊。
      但许是乡下条件有限,教养不得力,董姑娘不怎么懂京中的规矩,行事冒失莽撞,没什么人缘。
      这样的乡下姑娘,王玉蕊平日里是懒得理的,但今日嘛……
      此时听见她问,就黯然了脸色,委屈的说道:“还能是谁?就是我们世子爷的前妻……”
      董姑娘惊讶:“是她呀?”继而看着王玉蕊的脸色做不屑状:“不是说她都自请下堂了吗?怎么还有脸出来?”
      王玉蕊微微低着头,捻了捻手里的帕子,慌张道:“要不……要不咱们还是走吧,我,我……”
      董姑娘一看,哟,有内幕,忙关切问道:“怎么了?做什么她来了咱们就要走?要走也是她走呀。”
      王玉蕊快哭了一样,极可怜的样子:“我……我怕她……”
      董姑娘双眼一亮,多好的机会呀,又想着那赵绾绾如今不过一个和离的民妇,身份还不如她呢,因此将胸一挺,自告奋勇道:“王姐姐你别怕,她是不是欺负你了?你且等着,看我给你报仇! ”
      说着就要往楼下去。王玉蕊忙拉住她,细声劝道:“算了,你别和她吵,她如今就那样了,你可正在说人家呢,传出去,名声不好。”
      董姑娘一听,是这么个道理呀,可这样好的表现机会她怎么能错过呢。她双手叉腰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自以为想了个好主意,讨好的笑道:“王姐姐你放心,我不和她吵,我直接打!”
      王玉蕊瞪大了眼,惊讶地看着她,犹豫道:“那怎么行……被别人看见了,一样会传闲话的。”
      董姑娘得意的一拍胸脯,举止说不出来的豪放,说道:“王姐姐你放心吧,我自有妙招。我会让别人看不出来我是去打人的,还能把人狠狠揍一顿。”
      “可是……若被人发现了……我……”
      “放心,我一定不让人发现,就是万一被发现了,我也绝不会供出你来!”她十分豪气的大包大揽,眼见着王玉蕊还是一副犹疑的样子,心里就有些不耐烦。要她说,京城的小姐们长得倒是漂亮了,就是这行事,磨磨唧唧的,可急死人了。
      当下她睁开王玉蕊的手,留下一句:“王姐姐你在这儿等着我就是了。”就出去了。
      王玉蕊似没抓住她一般,急了:“哎……你小心点儿……”等她背影消失不见了,她脸上懦弱的神情没了,接过花红递来的帕子,娇柔转为淡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这霓裳阁分为上下两层,下层为大厅,挂满了各式布料和成衣,二楼则是试衣间和雅间。贵重的顾客可以在雅间里选择自己喜欢的料子和花样来订做衣裳,当然也可以带上自己喜欢的花样来店里做。
      这是非常人性化的方式,也是霓裳阁在京中很快打出名号的原因之一。
      赵绾绾一行人刚出现在门口,就有一个微胖的爽朗妇人迎了上来,忙恭敬行礼道:“县主您来了,店里新来的几匹缕金百蝶、五彩缂丝的亮色缎子,都给您留着呢。”
      永安县主笑着点点头,又介绍赵绾绾:“这是赵夫人,她喜欢素雅些的料子,等会儿有好的都拿出来。”
      又对赵绾绾说:“这是霓裳阁的齐娘子,都是熟的,你以后若自己来,找她即可。”赵绾绾点点头。
      齐娘子对赵绾绾行礼,笑着恭维:“夫人是头回来咱们霓裳阁吧,像您这样标致的人儿,只要来了一次妇人我就定会记住的。”
      赵绾绾失笑:“齐娘子好记性。”又对永安县主道:“想必你爱来这里,除了这儿的料子好,还为了齐娘子的一张好嘴,可真会说话。”
      永安县主赞同的点头:“被你看出来了。”两人相视而笑。
      齐娘子见赵绾绾与永安县主说话这样随意,态度又恭敬了几分,边迎着两人往里走,边说道:“那一批新料子正好有几匹月白、绯色、宝蓝的,您许是会喜欢。”
      赵绾绾笑道:“那可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齐娘子就迎着二人往雅间去。
      她们正走到楼梯中间,上面传来了一阵打闹声,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两个丫头你追我跑的在楼梯口绕,一不小心脚踩空了就会跌下来。
      永安县主微微皱眉,正要呵斥,其中一个圆脸的突然就往楼梯下跑,边跑边往后面喊:“来呀来呀,有本事你捉我呀。”转头就像一头小牛犊子似的冲了下来,和赵绾绾她们眼看着就要撞到了一起。
      这一下,若是撞着了,不说这么多人一起摔下去会摔成什么样,单说赵绾绾如今还怀着孩子,若是……想起来就心惊胆战。烟雨几个脸色都变了,忙护住了赵绾绾。
      永安县主冷了脸,喊了一声:“柳婆婆。”不管是主子还是丫头们都像练过一般忙靠着墙避到两边,就见一个长得很是壮硕的婆子走上前来,蒲扇般的手掌一伸,将眼看就要撞到几人的圆脸丫头揪住了,往后面一甩,那姑娘惊叫一声,像个球一般滚了下去,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不动了。
      赵绾绾回头朝柳婆婆竖起大拇指,赞道:“好几年没看婆婆出手了,威风不减当年,佩服!”
      柳婆婆极是爽朗的一笑,又退到后面去了。
      永安县主笑了笑,对一旁吓得呆住了的齐娘子道:“也不知道谁家丫鬟这么不懂规矩,楼梯间上人来人往是能玩的吗?要是公主府里出了这样的,早打一顿板子发卖了。你放心吧,今儿这事是我出的头,若有人找你们麻烦,自让她去公主府找我。”
      齐娘子抹了一把冷汗,忙恭敬地应了,又在前将两人往楼上引。至于底下趴着的那个,众人都是见识过柳婆婆手段的,知道她下手极有分寸,丝毫不担心。
      赵绾绾好笑地看着永安县主一脸严肃的样子,连公主府都抬了出来,还有谁敢真的找上门去。小样儿,奸猾奸滑的。
      永安县主回了她一个得意的小眼神。
      等她们进了雅间,王玉蕊才从一扇门后走了出来,神情莫测地盯着两人的背影,好半晌,才低声说道:“走吧,回府。”
      花红低声问道:“那董姑娘……”
      王玉蕊淡淡一笑:“棒槌一个,还能指望她什么?放心吧,死不了,找个人送她回去。”
      花红忙恭敬地应了。
      赵绾绾和永安县主两人细细看了那几匹布,虽然不是正经的蜀锦,但看织纹、花样、颜色,也是极精致的了。永安县主把为她留的几匹都要了,赵绾绾也挑了一匹月白,一匹绯色的。一起花了快五十两,加上前面在西方阁买的那些,也差不多一百两了。
      赵绾绾银子掏出去了,才反应过来,她如今算是在吃老底了,顿时一阵心慌涌上心头,不行,吃老本好没安全感的,而且她如今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呢,养孩子最烧钱了。
      她突然醒悟,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回去了得好好合计合计,做点什么才好。
      东西不多,就让人直接搬到了马车上,眼看时辰也不早了,两人就没有多逛,分别上了马车,一起回了公主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棒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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