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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车子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我向随从道了谢,便下车了。

      下车前,我没发现原来霍宁在门口等着,神色失落。

      “霍宁。”我叫了他一声。

      他才像刚回过神来一样,无意识地“诶”了一声,从台阶上站起来,失魂落魄,看到我时,眼睛里才有了些亮光。

      “小竹,你总算回来了。”他走过来,一把将我揽入怀里,下巴磕在我的肩膀上。

      “你去哪了,我早上来,就看见你的门大开,电话落在房间里,房间里还有些凌乱,你怎么了,小竹,我像疯了一样找你,我以为会像五年前一样...”

      我慢慢地抬起手,不忍地拍拍他的背,说道:“霍宁,我没事,只是遇到一些不愉快的事,不过已经没事了。”

      “是什么事,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我不想说。”我垂下眼,从他的怀里出来。

      霍宁深黑色的眉间染上担忧的神色,“小竹,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谢谢你,霍宁。”

      霍宁总是最贴心的伙伴,在我无助的时候,他一直在那里,陪着我,激励我,陪我一起渡过难关。

      “对了,霍宁,你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了..你..”

      “没事儿,我不想在那家公司干了,决定找别的工作。”

      “可是,这家的房租是你帮我付的,要不,我把房租还你,这样也能减轻你的负担。”我担忧地看着他。

      “不用还我,小竹,这点房租我还交得起,工作的事情很快就有眉目了,你不用担心我。”

      “可是...”

      他握住我的肩膀,说道:“没有可是,小竹,你相信我,我答应章叔叔要好好照顾你,就一定会做到,好吗。”

      我垂着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么多年,我欠霍宁的,或许都已经数不清了,无论是五年前的那时候,还是五年后的现在,都一样。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推开门,往屋里走,“霍宁,看你气色不是太好,我帮你泡杯茶吧。”

      厨房内,逐渐升起的水汽氤氲我的眼睛,回忆里的许多东西,都变成了不可说的秘密,随着年龄的成长,心智的成长,湮没在时光里。

      岩深的事,我的事,爸爸的事,每个周围人的事情,都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章巨大的蜘蛛网,慢慢地笼罩下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这么多年,岩深经历了什么,他的心型和样貌都有了较大的改变,我还记得以前,无论我向爸爸要什么礼物送给岩深,他都会乖乖地收下,单纯得,就像一个孩子,而现在...

      我端着茶,走到客厅。

      霍宁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

      我轻轻地叫了他一声,“霍宁。”心里一直犹豫要不要和霍宁说岩深的事情。

      霍宁好像回过了神,随意地答应了一声,说道:“嗯,小竹,怎么了。”

      我将茶递给他,在沙发上坐下来,电视里发出沙沙的声音,以前都不会这样,可能是天气阴雨,受了潮。

      “霍宁,你知道岩深他回来了吗?”

      霍宁喝茶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他犹豫地张了张嘴,说道:

      “小竹,你和他,遇到了?”

      “你也和他碰见了,不是吗?”我看着霍宁的眼睛。

      霍宁的眼睛里渐渐升起担忧,他握过我的手,说道:“小竹,你听我说,岩深他已经变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他了,答应我,不要再靠近他,他现在...太危险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霍宁摇了摇头,但明显心里藏了什么事情,与我匆匆告别之后,他便驾车离开这里。

      周末休假第二天,打电话往维修点叫了师傅换了门锁,那天晚上的事情至今还心有余悸,把锁换掉能更安心一点。

      周一,公司会议室。

      开完动员大会之后,姓陈的李经理让我一个人单独留下来,脸上挂着寒暄的微笑,说道:

      “小章啊,上海分部的工作和这边对接得都不错,可以说你功不可没,拿下了不少大单子,这年终奖呢,肯定不会少,当然了,我手头上还有一块硬骨头,不好啃,但这资历,无论比上还是比下,没有人比你更老道,更适合了,所以,明天好好准备,把资料都熟悉一下,这趟上海的差事就交给你了,怎么样?”

      我垂着头走出会议室,本来不想接这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但想到房租的问题时,又不得不接下这个事情。

      上海的差事我只去过一次,也是李经理口中肥厚的骨头,过去一见,是个性格怪异的老头,喜欢以捉弄他人为了,随心情签合同,那次被他害得很苦,骨头没啃下来,工作差点丢了,加上以前根本就没有工作经验,落得个灰头土脸。

      因为我这个人平时比较沉闷,不爱说话,也不懂讨人欢心,所以没有很多朋友,在众多同事里,许嘉是与我最为亲近的一个。

      许嘉从复印室回来,手里拿着大沓的资料,全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她低下头,吐槽道:

      “小竹,那个李太监是不是又给你安排什么破差事,这是他让我给你的,全英文,一个字儿都看不懂。”

      我接过资料一看,确实是全英文,好在大学里学的是英语专业,不是太过生僻晦涩的英文单词都不成太大的问题,“嗯,这次是上海的事情,大约回去一周。”

      许嘉义愤填膺:“他就是看你好欺负,你来公司的时间也不短了吧,样样事情做得不说出色,也可以说是不错了吧,不升职加薪也就算了,专门把这种事情扔给你,你呀你呀,这性子,怎么就这么温吞呢,我都要为你打抱不平了!”

      我笑了笑说道:“没事儿的,都是小事,我能解决的,许嘉,谢谢你。”

      “知道啦,好好看资料吧,下次不要在帮李太监解决这种烂摊子啦!”许嘉恨铁不成钢地说了我一通之后,抱着其他的资料又蹬蹬蹬跑了。

      我翻阅这沓厚厚的资料,有两份合同,其次是合作人的简介,并没有照片,是环球华悦财团的股东,署名是Gery,其他资料无非就是讲他用短短几年时间如何打下华悦的江山,唯一一个在众多年轻的菁英中能够掌控迅速崛起的华悦帝国,然后用神迹般的速度将华悦打造成中华区最大的开发商。

      资料里将他夸的得神乎其神,但在个人方面,除了一串冗杂的电话号码,其他都是空白的。

      翻阅完手头的资料之后,我在心里暗暗为自己打气,希望这次遇到一个不那么奇葩的合作伙伴。

      此次上海之行我带了很少的东西,霍宁担心那边会降温,所以给我塞了几件长袖衫,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下飞机时,冷风直直灌进领口,冷得我直打哆嗦,赶紧去机场的卫生间换了一套衣服。

      随行的还有客户部的小张,我们一起叫了车下榻酒店。

      和那个Gery的合作洽谈放在明天早上,今天先好好休息,明早起来备战。

      领了房卡去找房间时,小张突然来了电话,她神色有些腼腆,接了电话之后,整个人表现得惊喜且雀跃,她对我说道:

      “罄竹,我男朋友正好在上海,他说我今天刚到这,给我准备了一个惊喜,我所有的资料都看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今天就先不住这里了,罄竹,你一个人可以吗?”

      我点点头,说道:“去吧,你男朋友肯定在等了,不过明天早上不要迟到,李经理说这个客户很重要。”

      “好,没问题。”

      将行李箱搬进房间后,我开始洗澡。赶了一天的路程,很累,也没什么心思看得进资料,所以先洗个澡,温热的水打在身上,每个毛孔都舒适地张开,昏黄的灯光下,将寒冷和潮湿隔绝在外。

      我刚洗好,用毛巾擦头发时,手机震了震,显示来了一条消息。

      随意吹了两下头发,便点开那条信息。

      “罄竹,我有个小包忘记在你行李箱里了,你能帮我拿过来吗?那是我给男朋友带的礼物,谢谢谢谢!”来自小张。

      手机又震了两下,是一串地址。

      我打开自己的行李箱,里面确实有一个黑色的小包,方形,里面似乎是个礼盒,小张发来的地址我导航了一下不远,打个车大概十五的分钟,索性就给她送过去,也免得她再来跑一趟。

      我换上干燥的衣服,外面有点下雨,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把雨伞,然后拎上包,拿上手机就出了门。

      上海我不是很熟,所以出门就打了车,但出车的司机一听我要去这个地方,神情就有些不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我去的是什么不该去的地方一样。

      “小姑娘,一个人去那?”

      “嗯。”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言。

      司机低叹一声,眼神还一直往我身上瞟,小心翼翼的,我干脆靠在车窗边,看外面滴落下来的雨。

      十五分钟后下了车,我才明白刚才司机为什么是这种反应。

      我慢慢撑起雨伞,在上海这个繁华的城市,竟然还有面前这样像贫民窟的地方,五颜六色的彩灯勾勒出四个大字----“曲径通幽”。

      入口是个简单的小门,门上挂着门帘,里面隐隐约约有些刺耳的声音传出来,站在门口都能闻到呛人的烟味,这个地方藏在小巷子里,所以周围都很幽静,没什么声音。

      破落里带着些隐秘的旖旎和不对劲,我掏出手机,重新确认了一下地址,门旁的门牌上写的也确实是这个地址。

      小张她不是去见男朋友吗,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思索片刻后,我拨了个号码过去。

      嘟了好几声之后,电话才被接起来,但是电话里没声音。

      我有些奇怪,“喂”了一声,说道:“小张?”

      这时电话里才传来小张的声音,小心翼翼地:“罄竹,你来了吗?”

      “对,我到了,你怎么了,声音这么小,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我怕我男朋友听到,就不惊喜了,我现在就让他出来拿,你在门口等一下啊。”

      “好。”我答应道。

      只等了一会儿,就有人从右边的一幢楼上探出头来,神色凶巴巴地,皮肤黝黑,看不出年龄,但口音听得出来应该不是上海人,一口普通话说得很别扭,问道:“小张的同事?”

      原来小张的地址并不是面前的“曲径通幽”,而是右边的这幢爬满爬山虎的房子,乍一看还以为是没有人住的空房子。

      “对,是我,这是小张的东西。”我把黑色的小包从袋子里拿出来,示意道。

      “楼梯在左边,上来吧。”男人的语气丝毫没有好转,说完话就把头伸了回去,不见了踪影。

      我有些奇怪,小张和她男朋友的态度都不太对劲,想着尽快把东西给了,能早点回去休息,我找了一圈,才发现一个隐秘的楼梯口,口子外有一道铁门虚虚地掩着,看上去年久失修,铁锈爬满了整扇铁门,寒风一吹,铁门摇摇晃晃,好像即将要倒下一般。

      我将门微微拉开了一个口子,里面黑洞洞的,冷风袭上我的脖子,恍然间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我犹豫着踏进去。

      楼梯很简陋,由水泥砌成,没有丝毫装饰,栏杆摇摇欲坠,墙壁呈灰黄色,隐隐会掉些墙灰石屑,说是危楼,也不为过。

      我一步步走上去,脚步声在楼梯间发出空荡的回响,手上拿着小张的东西,刚刚她男朋友在三楼窗口探出头,所以我鼓着勇气又上了一层,停在一个看上去很破旧的房门口,这门是两层,外面依旧有一个铁栅栏做的门,栅栏上结着白色的蜘蛛网,里面是木门,门的左侧墙壁上端有一排方形的小窗户,蓝色玻璃,挂下许多不知名的藤草,弯弯绕绕,遮挡住了一张隐隐约约的黄色符帖,像八十年代那种老屋前的装饰,我只看了一眼,心里有些发怵,便移开了视线。

      我摁了摁门铃,等了许久,里面却没有丝毫响动,也没有人来开门,我心里更加奇怪,刚才明明就是有人的,怎么到了现在,却没人来开门。

      “有人吗?”我敲了敲铁栅栏,它发出刺耳的回声,门里还是没有动静。

      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东西放在门口,然后给小张发了一个短息,让她出来拿一下,正当我转身要走时,从楼梯下冲上来几个警察,每个人手里都举着黑色的□□,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的脑袋,大喊道:

      “把手举起来!”

      我不知所措地后退了一步,犹豫着把手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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