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放不开》L澜之

6、第五章 他很优秀

　　路博渊家
　　尤绘歆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刺眼的光芒让她有一瞬间睁不开眼，可是她很快就习惯了，还顺手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8:15。
　　她微微皱眉，将毯子掀开，坐起身来。
　　“醒了？”路博渊注意到尤绘歆地动作，走了过来，“客厅的洗手间里有新的洗漱用品，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尤绘歆看着一脸平静的路博渊，又一次皱起了眉。
　　“现在几点？”尤绘歆的声音有些冷。
　　“八点多。”路博渊敏感地觉得尤绘歆现在和之前完全不同，他甚至没有看手表，直觉地回答道。
　　“是不是昨天晚上我表达的不清楚？”尤绘歆站了起来，习惯性地整理头发，“我说的九点，是昨天的而不是今天。”
　　“昨晚我叫过你，只是你睡得太好了……”路博渊看到尤绘歆防备的眼神，有些慌了神，竟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解。
　　“真的是很感谢你，路先生。”尤绘歆将桌上的文件、电脑一股脑地收到电脑包中，随后拎着包就要往外走。“麻烦路先生就按我们之前约定的那样，把三餐送到我家，谢谢。”
　　说完，她便离开了。
　　“其实……”他似乎想要辩解什么，但所有的声音就被关在了门内——这就是这栋公寓的另一个好处，隔音设施极好，就算你半夜开派对也完全不用担心邻居投诉。
　　尤绘歆家
　　尤绘歆关上门后，靠着房门闭着眼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生气了，对于夏靖轩从一开始她对他各种挑剔不满，到后来完全容忍他的一切，还有现在她麻木的无所谓他如何对她……这种信任一个人，然后感到被欺骗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只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或许她气的是他放任一个女人在他家过夜；或许她气的是他没做到答应的事情；或许她气的是现在的他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或许她只是生气自己这通火来的莫名其妙。
　　尤绘歆心情平复了下来，她洗漱完换了套睡衣，刚去厨房给自己倒一杯水，门铃就响了。
　　尤绘歆看着视讯上的那张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打开了门。
　　“我想我需要很郑重地向你道歉。”路博渊看到尤绘歆立即开口说道，“尤小姐，对不起。”他的道歉很真诚，可她并没有什么反应。他有些尴尬地将放着早餐的纸袋递给尤绘歆，“这是你今天的早餐，按餐单上的，牛油果色拉、火腿三明治和咖啡。”
　　“进来吧！”
　　尤绘歆侧过身，让开了一个位置，路博渊看看尤绘歆，走进了她的家，随后尤绘歆也跟了进来。
　　路博渊熟练地将纸袋中的早餐放在餐桌上，尤绘歆看了看路博渊，他立即拉开了椅子请她坐下，然后把早餐按照她顺手的习惯排放。
　　“我记得上次吃西餐的时候，你不喜欢千岛酱，都是吃避开酱料的蔬菜水果，所以这次我没有放色拉酱。”尤绘歆还没有回答，路博渊立刻补充道：“又或者你有比较喜欢的牌子或是口味？”
　　“色拉……”尤绘歆叉了一片生菜，“其实我也不喜欢油醋汁，应该说我不吃醋，如果可以我平时都是用柠檬代替醋。”
　　“我帮你换一份。”说着路博渊就去拿她面前的那份色拉。
　　“有一种色拉酱我很喜欢，等一下我写名字给你。”尤绘歆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钱我已经微信转给你了，你收一下。另外午餐不用了，我手上还有些工作，午餐应该顾不上。”
　　“所以……”他停下了收拾的动作，“你打算以后都不去我那里了吗？是因为昨天的事情？”
　　“我有必须去你那里的理由吗？”尤绘歆反问道。
　　她这一问两人顿时都愣住了，他们之间的争执以及这些问题似乎都不是两个才认识几天的人该说的话。
　　“关于昨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沉默了一会儿路博渊先开了口，“是我自以为是了，是我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是我的错。也请你务必相信我，这种错误我只会犯一次，绝对没有下一次。”
　　这下尤绘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不喜欢自以为是的人，同样也不喜欢承诺却做不到的，但是对于一个这样深刻、真诚反省的人，她反而在想自己反省过激了……可能对方的确叫过她，只是她没醒，而两人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好，他也不好强行吵醒她，毕竟他是个绅士。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于是她这么说，“我只是觉得太过麻烦你，毕竟我们的协定没有这一条。”
　　“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做。”路博渊这次没有再劝说她去他那里，而是拿着纸袋离开。
　　尤绘歆看着桌上的早餐，忽然有种愧疚感，随意地喝了口咖啡，又有些无奈地笑了。
　　这个男人有种莫名执着与固执，比如：一定要在咖啡里加牛奶。
　　路博渊家
　　尤绘歆抬头看了眼正在茶台那里悠然煮茶的路博渊，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最终她还是顺了他的意，回到了这里。
　　其实在那天之后的几天里，路博渊并没有再次提议她来他的家里工作，而是每天准时为她送上三餐加一顿下午茶，多余的话连一句都没有。可渐渐她发现，总是被人打扰是很头疼的，即便是固定的时间也很烦人，可若是叫他不要来，她恐怕又会恢复到工作时间，一日三餐不定，她的胃仅仅几天就被他调整了生物钟，若是到点没有吃的就会一直叫，叫到她什么事都做不了为止。
　　于是，她又回到了这里，而他正如他之前保证的那样，更有分寸。
　　她工作的时候，他离得远远的，有时候在看书，有时候在用笔记本，有时候在煮茶，还有的时候一边看书一边喝茶；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总是第一时间发现，为她处理好事情，然后继续他的悠闲生活。两人唯一有交集的时候，就是吃饭的时间，他总是准备好精美的菜品，等着她上桌品尝，然后微笑地问她味道如何，从不说关于餐食以外的话。
　　尤绘歆手上的工作做完，看看时间还没有到饭点，正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他出现在她的面前，拿一个漂亮茶盏递给她。
　　“休息的时候喝一杯吧！”尤绘歆愣了愣，没有伸手去接，他又说：“是黑茶，这个时候喝，不会给身体负担。”
　　“谢谢。”尤绘歆接过茶盏，喝了一口，“你好像很喜欢喝茶。”
　　“近一年养成的喜欢，以前我也爱喝咖啡。”路博渊见她没事，坐在离她不远的位置，“忙完了。”
　　“暂时忙完了。”尤绘歆捏捏有些酸胀的脖子。
　　“要不是你说你在休假，我大概会以为你是作家。”路博渊见她的杯子空了，起身去拿茶壶。
　　“为什么？”大概是因为空闲，尤绘歆起了聊天的念头。
　　“从我见到你开始，你就一直很忙，而且很紧张。”路博渊为她添了茶，“你只是不去公司而已，其他的有什么差别？”
　　“别人不会因为你停下，而放慢脚步，他们只会更加努力的超越你并和你拉开距离。”尤绘歆看着茶盏里的茶水，忽然说道。
　　“停下？”路博渊略做思索，“我觉得重要的是你为什么停下脚步，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就会像你现在这样。”
　　“是心甘情愿，却也害怕被超越。”尤绘歆叹了口气，“你大概不会懂。”
　　“要看书吗？”路博渊没有和尤绘歆争辩，而是转移了话题，“书房里的书，你可以随意看。”
　　尤绘歆这才注意到，路博渊手上有一本书，是本原文书，看上面的注音，估计是法语。尤绘歆想，这么擅长厨艺的人，在法国留学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都是原文书吗？”尤绘歆指指他手上的书。
　　“哦，不是。”路博渊下意识地看了看手上的书，“前几天整理书柜的时候，发现这本书还没拆过封，我甚至忘记了什么时候买的，于是拿出来看看，打发时间。书柜里大部分的书都是中文的，也有些专业书籍是原文，有英语和法语。只是你要珍藏版就没有，那些书都在国外，我没带回来。”
　　“可以问吗？你是在哪里留的学？”尤绘歆忽然好奇起来。
　　“美国。”路博渊回答道。
　　“美国？我还以为是法国……”
　　“我出生于中国，初中还没毕业就跟着母亲移民加拿大，后来去美国读的大学。”路博渊索性一次说清楚，“我的外祖父是法国人，幼年时我随他住过一段时间，所以我会法语。后来外祖父过世，我也几乎没有用到法语的地方，有阵子我连简单的对话也说不了。为了恢复我的法语水平，此后每年我都会看大量的法语书，也经常通过网络练习口语。”
　　尤绘歆目瞪口呆，一方面是以为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情况，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确定了路博渊不仅有才能还很努力。在尤绘歆看来，像路博渊这样的人注定是会成功的。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做家厨呢？”尤绘歆真的对此非常好奇。
　　这个问题大概是超纲了，路博渊愣了很久都没有回答，就在尤绘歆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开了口。
　　“意外。”他笑着说，“纯属意外。”
　　“那会持续多久？”尤绘歆继续问道。
　　“那要看这个意外的结果，若是好，那就是一辈子。”他又恢复了平日果断、自信的样子。
　　尤绘歆不知道他说的意外是什么意思，但是猜测所谓的结果和销售额有关，如果是这样，按他的能力还真就是一辈子，于是她说：
　　“我觉得会是好结果。”
　　“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