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到处知何似》木鱼小姐

1、第一章（1）

　　《人生到处知何似》

　　第一章（1）
　　曹嘉英这一天七点钟就起来了，去省会赶下午飞机。家乡这边的天早就亮了，曹妈妈在客厅里和他卧室里打转，她递给嘉英一件手织毛衣。嘉英忙接过，衣裳上的毛绵软和匀，他把毛衣折好塞到行李箱里。
　　花了整整两天，曹嘉英总算到校。他现在念大二，读中文系，学校还较使得他与家里长辈满意。不过曹嘉英在智力上并不如何显得特别的优越。他大约是那种“小时了了，大时未必佳”之流。
　　他虽小学和初中成绩优越，高中在数理化夹击下仓惶逃窜，最后念了文科，高考超常发挥，被这所北方历史底蕴悠长的学校录取。
　　寝室里最早到的是张故，曹嘉英的对床。知道室友陆续会来，曹嘉英就把家里的芝麻糖分给张故，再分别放到余下两个室友书桌上。张故道谢，也分享自己的吃食，曹嘉英接过，扫了一眼包装袋，全是英文，好像是国外某个非常有名的牌子，过年的时候，他在亲戚家吃过。
　　旅途赶得紧，曹嘉英爬上铺，睡了一下午，醒来时，寝室里张故在打游戏，其他两个在看书。他和张故去吃晚饭。其实，大一的时候，他们寝室都是集体行动，现在就是张故和曹嘉英一起走，另外的胡鸣易和江斌搭伴。他们四个人一次脸都没红过。
　　晚上张故提议他们去东门口喝酒。曹嘉英坐在桌子旁等烧烤涂辣油、孜然和胡椒，他嗜辣，张故带来几个朋友，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
　　曹嘉英不是自来熟的那种人际交往玲珑的类型，说了你好后，他就安静地坐那里听他们聊天，间或适当插几句。
　　过了两三天，早上排队买包子时，有人从肩侧拍了他一下。他微微被惊住，一看，有点面熟，对方很友好地微笑，明显认识他。
　　“嘿，不记得我了？我是段璧君呀！”曹嘉英面前的这个女孩马尾扎得高高的，神采飞扬，与他们身后那轮旭日一般生机勃勃。她的唇色异常红润，个子目测在一米七左右，在中国女性里鹤立鸡群。
　　是张故那晚上带来的朋友。段璧君也在排长队等包子。应说曹嘉英学校的这爿包子铺远近闻名，行经之人无不停驻，隔壁学校的段璧君也不例外。
　　曹嘉英看排队快到自己了，就让段璧君告诉自己她的早餐清单，自己顺道买。两个人两只手上各自拎着一袋包子和豆浆，迎着晨光慢慢踱回校园。
　　把包子豆浆放在张故桌上，曹嘉英说：“我遇到你一个朋友了，就那晚上一起喝酒的。”躺在上铺玩手游的张故问：“噢，李捷？”“不是，是那个女生。”张故停下抬眼看了一眼他，慢慢道：“那就是段璧君。”“噢，是她。”
　　之后两个人各自玩各自的，大约过了十分钟，张故随意问他：“你觉得她怎么样？”“谁？”曹嘉英装愣。
　　“就段璧君啊！”
　　曹嘉英笑笑不说话，但张故并不放过，他回应：“个子很高。”
　　“就没点别的？”张故戏谑。
　　曹嘉英不好意思，恐吓道：“你下来我打你！”张故发出一片唏嘘。
　　晚上在被窝里刷手机，曹嘉英翻看段璧君的朋友圈，发现很多自拍照和一些燕饮图。他发现张故在她每一条动态里都点赞评论。大概晚上十点时，段璧君给他发微信，请他明天一起晨跑。曹嘉英回复：“我可起不来。”
　　四月份时候，校际辩论赛进入决赛阶段。曹嘉英先是参加与隔壁学校的比赛，下一场是与学校相隔半个城市的理工大学。他昨天晚上和家里群聊太久，早上差点误了事，辩论赛八点半开始，直到八点二十他才赶到会场，幸好地点在隔壁不远。
　　他下场要绕过前排观众席，低头一瞄，瞧见了段璧君，便主动喊她，段璧君其时正和一个女孩说话。
　　段璧君赞他，“看不出来你这么会说，很有气势。”曹嘉英很高兴回她：“哈哈，只要不以为我贫嘴就好！”旁边的女孩也不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