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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江户戏剧之王的诞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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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后,已经成为江户第一编剧的哲也回忆起自己高中时的一段经历,还是忍不住唏嘘不已。
如果那时候真的成功了的话,现在的大家,又会是怎么一个状况呢?
一个穿着僧侣服饰的男子走在江户夜晚寂静的街道上,一阵忙乱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他警觉起来,意识到对方在向自己靠近之后,他先是按了按腰间的佩刀,但是看清来人的样貌后,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那个…你是桂先生吗?”居然是个随处可见的小孩子而已。
“你是?”桂看了看眼前的小孩,警惕的问道。
“我是住在北斗心轩附近的小孩。”
“是几松大人叫你来的吗?”
“不是啦,我是在附近玩的时候捡到了这个,好像是一个日记本上掉下了的,我…我好奇就偷看了,发现写的东西和你有关…”
“你认识我吗?”
“通缉令上有你的画像。”
“为什么来找我呢?”
“因为,我觉得你应该看一看,不然…几松夫人就太可怜了…”
趁他发愣,小孩赶紧把纸塞到了他手里。
“不要告诉几松夫人,我妈妈会骂我的!你不要看的话就扔掉好了!”
小孩说完就跑掉了。
桂诧异的展开那两张纸,上面布满了娟秀的字迹。
第一张上写着一首诗:
【我越来越无法忍耐了,对那个人的感情。
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死掉了。
要怎么做才能终止呢?
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份感情,让无法和他在一起的我备受折磨。
但是,我无法忍耐了。】
桂读完之后陷入了沉思,纸被手指用力捏出了皱痕,他喃喃道:“几松大人…”
看到这一幕,躲在暗处的小庄和哲也小声的击了个掌,小庄发了短信通知铃悬这里进展顺利,接下来只要等桂去安慰完几松然后回到家接受关于小庄是gay还有铃悬的多年柏拉图之恋等一系列真相的会心一击就行了。
“我先回店里了,这里交给你了~”
“放心吧,那首诗只是铺垫,第二张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哲也竖起了大拇指,目送小庄离开。
另一边。
第一遍。
“虽然一直不愿意承认,但是…我的浪荡只是抚慰失意的借口罢了。这样不自爱的活着,随随便便的属于他人,只是希望有一天,那个人会无法忍耐的来要求拥有我。”
“然后我会有机会对他说,虽然一直和其他人同眠,但是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如果不相信的话,那就来试试吧,我会用余生来证明——我可以只面对你一个人,永不厌烦。”
“很抱歉,利用了你的□□来弥补我对那个人的渴望。”
“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请你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吧!”
“那个人…你是认识的,就是和我朝夕相伴,让我不禁日久生情的那个看上去很gay其实真的是gay的酒保小庄。”
“我就是喜欢这样得不到的东西,抱歉呢,浪费你的感情了。”
第三十遍。
“我睡不到我想睡的人随意变得谁都可以了但是即使如此我也不会接受你我要等等到弯的变成直的即使是变得僵硬入土的那一天。”
“嗯…这样简洁多了啊,”铃悬坐在地上点了点头,“意思差不多,矫情起来居然要多那么多话…如果那个作者按照我的风格来的话,这个文估计下一章就该结尾了吧?居然还打算拖过年,真是不像话…”
(作者:信不信我把你嫁给隔壁的瘸子。)
“累死了!”她顺势倒在了被子上,吸了吸鼻子,“嗯…这个味道?是桂的…”
他不在身边,但是被他的味道所包围,似乎又像是回到了他的怀抱里一样。虽然他总是说一些不找边际的鬼话,但他的怀抱却是不掺任何虚假的温暖。如果不犯傻的话,他大多数时间的表情也是平和的,尽管这只会让铃悬更加有兴趣去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来让他大吃一惊,因为她喜欢欣赏他慌乱的表情,喜欢他瞪大眼睛假装正经的样子。他看上去高风亮节,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更让她有破坏的欲望。
她总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拼命的掩饰自己的渴望,编出一套一套的鬼话,走很多很多的弯路,她不生气,也不会指责他,反而还心甘情愿的做出被骗的反应来迎合他,因为她知道,这只是彼此拥有之前的消遣而已,他终究会投入自己的怀抱,两人会十指相扣,绕过心口不一的现实世界,迷失在彼此的呼吸和颤抖里,成为交叠舒展的两条波形,相互缠绕,时而分离,最终合一。
不过这一切,都会在今夜结束了。
铃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舍,她把脸蛋埋在被子里,滚动着将自己包裹起来。
“真好闻啊…”
她闭上了眼睛,在桂的气息的包裹下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张:
【想要那个人,强烈的。
但是身为寡妇的我,不能这么做。死去的丈夫在天上看着我呢,每当我想靠近那个人的时候,我都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
如果他真的在看着我,又为什么要让我们相遇呢。
在和他一起闲聊,呆坐的美好时光里,我总是隐隐的觉得,是死去的丈夫让我们相遇的,我对他的这份感情,是被允许的。
我甚至觉得,正是死去的丈夫把他带到我的身边的,是他让我遇见桂小太郎,那个我欲罢不能的男人的。】
(“等等…欲罢不能?这个词有点恶心啊?”铃悬提出了意见。
哲也被迫停下了笔解释。
“你们不懂啦,用大胆的词汇才能和贤惠的本人形成鲜明的对比,更给读者一种刺激感。试着想象一下如果泰戈尔突然写了一首黄诗会是神马效果! ”
“恶心?”铃悬皱了皱眉。
“铃悬你不懂啦,男人都喜欢这种良家脸饥渴心的设定啦!”小庄插嘴道,“人/妻的魅力就在于那种和背德感并驾齐驱的诱惑力。”
“我是不懂,好吧你继续。”铃悬无奈的摆了摆手。)
文豪继续挥笔。
【他对我有感觉吗?
那种感觉是爱,还是同情?
在那一个个辗转难眠的夜晚,我一次次的想到这个问题。
对于我这样一个年轻失偶,背上了道德枷锁的女人而言,爱情,是多么可望不可即的东西啊。
但是,还是想要那个人。】
(“哲也啊,这个道德枷锁是不是太文绉绉了点?我记得人家是卖拉面的吧?”
“是哦,好像和她的文化程度有点不符,那我改成“寡妇的身份”怎么样?”
“太接地气了吧?铃悬你觉得呢?”
“ ‘背上了寡妇的身份的女人’这个句子太长,有点拗口呢…”
“那就保持原样吧!”)
【我的□□已经渐渐的被岁月掏空了,我的心也在渐渐的老去。
但是每次和桂小太郎在一起,和那个幕府通缉犯,逃跑的时候跑到我家的那个长发攘夷志士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像少女一样的激动。他的长发,他的三件套和服,他的微笑,都让我无比心动。
尽管我的表面上看起来是冷静的。】
(“等等,桂身份的那段是不是详细了点?”
“桂这个姓很常见吧?万一是其他桂怎么办? ”
“我觉得不错啊,这样一眼就知道说的是他。”
“好吧好吧,随你们了。”
“诶,哲也,那个‘尽管’简直是神来之笔啊。”
“是啊我很骄傲,有种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感觉,还前后呼应了呢~”)
脑袋上被砸了一个包,被迫结束自夸的文豪继续挥笔。
【如果你也对我有爱这样的感情,请和我在一起吧。
即使你有其他责任,只要有爱的话,都能放弃的吧?不管你是通缉犯还是别的什么,我都无所谓。不结婚也可以,反正我自己能养活自己。
只要有爱就行了吧?
如果没有你和你的爱,我会死掉的吧?
你舍得吗?
抱紧我吧,小太郎,那个幕府通缉犯,逃跑的时候跑到我家的那个长发攘夷志士!
如果你也爱我!
啊,一想到这些羞于说出口的话,居然是出自平时看上去对你百般嫌弃爱理不理的我,几松,北斗心轩的老板娘口中,太羞耻了!
体谅我这个失去过一次幸福,无法再主动开口的可怜女人吧。
也许这是个错误,但是我不得不说出来,因为我已经无法忍耐下去了!
今夜也请与我在梦中相会吧!】
(“前面那个超级长的身份说明为什么又出现了?”
“我是借鉴了莎士比亚的写作手法啦!”
“这个莎士比亚有什么关系?”
“人家莎士比亚在罗密欧和朱丽叶里为了渲染感情,增强戏剧气氛,多次使用了这种长长的前缀呢!”
“是不是就像‘罗密欧,和我家是世仇,上次翻墙来看过我的罗密欧’那种?”小庄一下子就get到了点,这让铃悬有点不能接受。
“对对,我们老师说反复是一种增加情感深度的修辞方式呢!”遇到文学知音,哲也明显也是一阵激动。
“行啊你小子,活学活用!”
“两位大师不管莎士比亚还是利比亚,能先放一边吗?”铃悬打断了开起文学沙龙的两人。“麻烦继续,继续。”
“接下来,出现点梦中的情节更加好吧?”哲也考虑道。
“嗯,这不是我的专业领域吗?拿笔来!”被两人的莎士比亚修辞打压到现在的铃悬一下子扬眉吐气起来,但是她还是矫情的托辞了一下,“当然如果在座各位有比我更有经验的,我自然是可以退位让贤的。”
“别墨迹了就你睡的多,快写。”怎么一到铃悬这里大家就简单粗暴起来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半晌过后…
“不行,这样会破坏几松的人设的!”哲也看着纸上潇洒的字迹,红着脸摇了摇头。
“为什么?”自己的文笔被否定,铃悬很明显懊恼起来,我这可是十足的□□啊,要是放到X江上去,不知道甩你那清水文几条街!
“谁会在日记里写这种黄文一样的东西啊!还有啊…铃悬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这样不行的啦…”
“想象力?这只是真实故事改编啊???”我是没有那种编造功力,所以走纪实文学道路不可以?
“啊啊啊,不要突然这样啊,我还是孩子!!!”文豪丢下笔捂住了眼睛。这么说来刚才自己不经意间看见了那两个人XXOO的现场?虽然是文字版的…
“话说我们写色情文学吧?生财之道就在眼前啊!”小庄没有被那一片黄色遮住双眼,他在里面依旧看见了一条致富之路。
“好主意小庄,你总是说了句人话!”
然后看着热火朝天的开始笔名的两个人…哲也默默的把铃悬写的那两纸撕掉了…)
“几松大人,你居然这样思念你的亡夫,这样的女人真是太值得尊敬了!”对着第一页上的诗,桂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光。
“诶?!你这家伙对着那首诗随便发什么感慨!你的老师没教过你要联系上下文吗?!快给我翻页!!你的反射弧太长了!”哲也有点急了。
此时起了一阵风,把桂手上的那剩下两张纸一下子就吹跑了。
“诶呀?!”桂追着纸就跑,但是很快那两张单薄的纸就被吹得没影子了。
“几松大人!”桂着急的喊了出来,然后脚下一个踉跄掉到了沟里。
“这和计划不一样啊…”哲也在一旁傻眼了。
如果现在告诉那两个人这种状况的话,估计会被愤怒的两个人杀掉顺便鞭尸的…
还是假装一切顺利吧。或者干脆说自己提前回去好了。毕竟明天还要上学呢。
那个水沟,也淹不死人吧?等桂上了岸,再说吧…反正铃悬那边也差不多了嗯…
于是他逃走了,留下月光孤独的照着水沟旁边的那个牌子。
上书:“连接入海口,请勿靠近。”
时隔很久,在得知了之后发生的一切后的某文豪提笔写下了这样的句子。
【我寄愁心与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