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逆命》一只老干部

95、美人痣

　　第三章
　　夜风寒凉，船舱内娇小的女孩一点一点无知无觉地缩进身侧温热的怀抱中。
　　清晨的曦光洒入，周芷若揉了揉眼睛，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缩进了赵敏的怀里，明明睡前她们是各睡各的，进水不犯河水的。
　　赵敏一手支着头，含笑盯着她窘迫害羞的表情，看她滴溜溜地转着眼珠怎么就是不敢看自己。
　　“早啊！”
　　“……早！”周芷若红着脸诺诺地回了一声，然后噌的起身鞋子都没穿好就跑没影了。
　　赵敏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哈哈大笑，慢条斯理地起身登上鹿皮短靴跟了出去。或许过往王府的生活中，除了父王和兄长，只有那些属下与侍女，他们在她的面前俱是唯唯诺诺恭恭敬敬的，甚至连敢与抬头与她对视的人都寥寥无几，她没有朋友。虽然她一直都高昂着头，看似理智精明，实则内心深处还是渴望同龄人的亲近的。
　　如今出现了这样一个人，看似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渔家女，在她面前却展现着羞涩、嗔怒与亲近，这引起了她兴趣的同时，也激起了她内心隐秘的渴望。
　　赵敏没有急于回大都，反而兴致盎然地在汉水陪着几个人以天为盖地为庐地过起了清贫的生活。
　　半个月过后，许是觉得看赵敏在这里毫无怨言地等了许久，东方白与小龙女终是面带愧色地坐在了周先生的面前。
　　“咳咳……两位可是要离去了？”周先生对她们的到来似是毫不意外，撑着久病的身子靠在船璧上。
　　小龙女与东方白对视了一眼，尔后眼带愧疚地点了点头。
　　周先生含笑着望着两人，道：“自东方先生来到此处后，我便知晓今日迟早要到来，我虽是普普通通的渔夫，却也看得出来两位乃是人中龙凤，我这种小地方是留不住你们的。你们能拖到今日才来告辞可见二位是仁爱之人。”
　　“不管如何，当日您能收留我，还是要谢谢您。”
　　周先生摇了摇头，道：“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当日鞑子要杀我父女二人时，却是你出手救了我们。我如今不过苟延残喘罢了，时日无多，心中惟一牵挂放心不下。”
　　“我知道，您是担心芷若。”
　　周先生捂着嘴低头咳了许久，虚弱道：“我的身子我知道，我没多少日子可活了，这许多年芷若跟着我吃了许多苦，我知道两位是有大本事的人，若是可以，请两位看在这些日子的情分上，妥善安置下芷若。若哪一日我撒手人环了，只剩她孤零零一个，该怎么办呢？”
　　小龙女被这伤感的气氛渲染地心情也沉重了许多，侧头看着在外面扎马步的芷若，赵敏正托着下巴懒洋洋地同她说笑，道：“周先生请放心，我会好生照顾她，让她不必颠沛流离，可……芷若怕是不会同意。”
　　“我知道，芷若天性良善，重情重义，”周先生与有荣焉地看着外面那幼小的身影，似是在看着无价珍宝，对着小龙女与东方白郑重道：“我会同她说的。”
　　同周先生告辞后，小龙女弯腰踏出船舱，略带感慨道：“虽然日子清贫，但是他们二人相依为命，若不是这乱世……”
　　东方白也是无奈道：“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可惜受苦的却是平民百姓。”
　　不多时，周芷若听到父亲的呼唤忙忙跑了进去。东方白踱步到懒洋洋晒着太阳的赵敏面前，低头道：“过两日我们便同你回大都。”
　　赵敏坐起身子，问道：“过两日？”
　　“对，”东方白点了点头，“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如约履行。”
　　赵敏却是蹙起眉头，望了眼船舱的方向，问道：“那他们……”
　　“她……”东方白刚刚开口，便见周芷若红着眼睛从船里跑出来，眼角还泛着泪花，怕是周先生已然同她说了此事，“龙儿会带着她的。”
　　赵敏抿了抿唇，起身拍了拍尘土，冲着远处那抹娇小的身影走去。
　　“喂，有什么可哭的？”
　　埋在膝中的少女睁着红红的眼睛抬头望了她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啜泣，低低道：“爹爹让我跟着龙姑姑走，不要管他。”
　　赵敏眼波流转，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担心，不就是你爹爹吗，让他跟着我们走便好了，我会找人照顾他的。”
　　“真的吗？”周芷若惊喜地盯着她。
　　赵敏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点了点头。脑海中却转了好几个念头，若是让那个老头知道自己是蒙古的郡主，怕是死都不会跟着走，真是不可理喻的顽固家伙，只能够乔装身份找个汉人的农家安置他了。
　　还未等赵敏吩咐下面的人找一个合适的人家，那位一直熬着日子的周先生便撒手人寰了，或许是一直牵挂着的事情有了托付，他终于不必再死撑着身体。
　　那天晚上他甚至还精神很好地出来陪着芷若吃了顿晚餐，然后哼着农家小曲哄着她入睡。谁知等芷若第二日醒来时便发现与她相依为命的爹爹已然失去了呼吸、失去了温度。
　　小龙女性子冷冷清清，不善言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抱着她让她尽情地哭泣，直到她哭累了在她怀中直接睡着了。
　　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见她即便睡着了也是皱着眉头，不由心疼地低声道：“看她这般模样真是可怜。当初过儿到古墓时也是这般大，却顽皮地紧，只觉吵得很。可是芷若却是不言不语地掉眼泪，反而却更是让人心疼。”
　　东方白将外套盖到两人身上，低声地回道：“过儿天性顽劣不羁，遇到苦楚也只会狠狠反击回去，芷若却不同，女孩本就柔弱，又乖顺懂事，唯一的亲人离开了她，她此时定是异常伤心。”
　　“是啊！”小龙女垂眸看着她，道：“今晚我看着她罢。”
　　东方白突然笑起，唏嘘道：“当年初见你时，你浑身冷冷的不沾任何烟火气息，如今见你这般模样，当真感慨！”
　　小龙女敛眉回想了一下，道：“你如此一说，也确实如此。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自然是好极了!”东方白含笑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两人正温存着，东方白眼角突然瞥见立在外面，直直看着她们的赵敏。嘱咐了龙儿一句，东方白弯腰走了出去。
　　两个人心有灵犀地向河边走去。
　　赵敏一直垂着头，踢着岸边的石子，道：“我一直都知道下面的元兵烧杀抢掠，残害百姓，却不闻不问任其发展。我心里关心的只有握在手中的权势有多少，如何创一番大事业，连父王都忍不住夸赞我说雄才伟略，只可惜生为女儿身。可我不甘心，我定要做出番事业来。可我今日设身处地地体验了一番普通百姓的遭遇，竟会反思自己是否是做错了。”
　　“看来芷若改变了你许多，”东方白见她竟有些自责的韵味，竟也是心生感慨，今夜短短时间竟让她生出这许多感慨，“当年南宋腐败，你们蒙古人攻入大宋，建立元朝称帝，忽必烈也称得上是位伟人，可风水轮流转，不过几十年，元朝也同样走向了陌路，建朝时如此盛世，如今这般，你可曾想过原因？”
　　赵敏被问得讶然，她虽心痛元朝的走向陌路，却好似从未深刻地探索过缘由，试探道：“中原武林武功博大精深，我……”
　　“不！”东方白摇了摇头，打断了她，道：“你们身在其中看不分明，我身为外人，却看得明白。虽说中原武林能手众多，可当初郭靖郭大侠不也未守住襄阳吗？无论武功多么高超，可在千军万马前却犹如蝼蚁，这便是江湖与朝廷的分别！”
　　赵敏眨了眨眼，疑惑道：“那是为何？”
　　“你们入主中原，在中原建立王都，却忘了改变一种心态。”
　　“心态？”赵敏喃喃自语。
　　“对，你们虽是蒙古人，既然称王，那么汉人也便是你们的子民，而不是固执于种族之分。”
　　赵敏聪慧精灵，一点就透，恍然道：“蒙古的军队苛待百姓，所以汉人才会一直与我们为敌，导致局势动荡不安。”
　　东方白满是赞叹地看着她，接着道：“普通的百姓事实上并不关心那把龙椅上坐着谁，他们只在意他们能否吃饱喝暖。”
　　点到为止，东方白看着陷入沉思的赵敏，不再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