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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再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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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流在房顶上飞来飞去觉得实在无聊,看到正坐在庭院的石桌旁静静地看书的梅长苏,立刻落了下来,一字一句地说道:“出-去-玩”
梅长苏头都未抬,一边翻书一边道:“去吧!”
飞流看苏哥哥不会和自己出去玩,就跑到坐在廊下一杯一杯地小酌的梅瑾瑜旁边,重复道:“玩,出-去”
梅瑾瑜无奈抬起头,伸出手揉了揉飞流的头,道:“你自己去吧!但是莫要跑太远。”
飞流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嘟着嘴,看他们是真的不会跟自己出去玩,只好自己一个人飞出去玩了。
“苏兄,苏兄”言豫津一边叫着一边和萧景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然后便不客气地坐在了梅长苏对面的椅子上,萧景睿也顺势坐在了旁边。
言豫津正对着梅长苏说着霓凰郡主比武招亲的的事,突然听到外边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梅长苏心中一凛,定是飞流贪玩在谢府飞墙走壁,被府中之人发现了。当即起身就要出去,就见梅瑾瑜已经快人一步地奔了过去。
梅瑾瑜走出去就看到了看着正和飞流打斗的蒙挚,身形顿了顿,便未再上前,而是立在廊下静静地看着双方的打斗。随即,梅长苏和萧景睿他们也赶到了这里。
“飞流,住手!”梅长苏一到就对着还要继续比试的飞流喝道,飞流飞在半途只好停下了手,只是面色还是不满,忿忿地看着蒙挚的方向。
“请侯爷恕罪!”梅长苏看着正负手立在庭院的谢玉欠身为礼,“这是在下的一个护卫,出入总是没个规矩,是在下疏于管教的错,侯爷但有责罚,在下甘愿承受。”
谢玉闻言,脸色还是有些阴沉,说道:“苏先生远来是客,我府中不会怠慢,只是贵属这出入的习惯恐怕要改改,否则像今日这样的误会,只怕日后还会发生。”
“侯爷说的是,在下一定会严加管教。”
谢玉应了一声之后便转向蒙挚的方向,说道:“蒙大统领今日是来做客的,没想到竟惊动您出了一次手,本候实在是过意不去。”
蒙挚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我不过是见这少年的身法奇异,敢在侯府内翻墙飞檐,没有一个人能发现他,以为是个心怀叵测的不法之徒,所以才出手管教了一下。”说完之后又转向梅长苏和一直未说话的梅瑾瑜道:“敢问这两位先生是……”
“在下苏哲,旁边这位是在下胞弟苏钰,与萧公子相交于江湖,彼此投缘,此番蒙他盛情,到金陵来小住的。”
蒙挚闻言,看了看梅长苏,又看着带着面具的梅瑾瑜道:“这位公子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几年前不幸遭遇火灾,面容有损,恐惊吓他人才拿面具遮掩的。”梅瑾瑜风轻云淡地解释道。
萧景睿闻言瞄了一眼梅瑾瑜,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自己说起毁容的事情,虽然之前曾在他人口中得知,但恐提及他的伤心之事,也从未在他面前问及。如今见他这番姿态,看样子却是对自己的面容被毁之事已经毫不在意。
蒙挚心思流转,也未再追问。倒是谢玉深深地看了看萧景睿一眼,便招呼着蒙挚去正厅奉茶,两人并肩走了。
“我虽然之前就听说过飞流的功夫好,可是没想到他能好到这个地步。那外边是谁啊?蒙大统领!掌管五万禁军的禁军统领,琅琊高手榜上也只有大渝的玄步能够胜其一筹,咱们的飞流能和他打成平手!”言豫津一边和梅长苏他们并肩往回走,一边手舞足蹈激动地大声说道。
梅长苏闻言有些嗔怪地说道:“哪里打成平手了,蒙大统领根本没尽全力已经把飞流压制得无法脱身了。”
飞流听到这话,本来就因为打输而不好的心情更是不好了,一个人跑到廊下对着柱子伤心去了。
萧景睿想到父亲临走之前的那个眼神,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可不管怎么说,飞流的身手实在是太惊人了,恐怕以后父亲都不能相信苏兄是普通的江湖客了。”
此番一闹,江左梅郎梅长苏已然进京,正暂居与谢玉谢侯爷府中的消息便立刻传到了誉王和太子的耳中。
……
“此去滨州,诸事险恶,你又习惯了独来独往,万事要小心啊!”霓凰拉着马缰,与夏冬并肩而骑,小心叮嘱道。夏冬奉命秘密去滨州,今日便准备出发,霓凰便骑马来送。
“悬镜司的掌镜史办案,一向奉的是密旨,这次倒好,搞得好像全城都知道了,倒也热闹。”夏冬说完还有些嘲讽地笑了笑,复又对着霓凰说道:“外出办案是有一定危险,但是你在金陵城中也不能高枕无忧。云南王府,一方诸侯,早就被人窥探多时,这乱陵之中,你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啊!”
霓凰闻言,心中也早就知晓这其中利弊,如今听夏冬再次提起,心中又再次升起一股无奈却悲哀之感,微微抬头道:“我穆霓凰17岁披战袍上战场,铁血十年,早已没有了女儿心肠无论什么样的乱流,也得吞得下我才行。”
两人正谈话间,远方突然传来纷乱的马蹄声。霓凰远目而望,就见一队人马正疾奔而来,为首的正是常年在外,并不受宠的靖王殿下。
“郡主!”靖王看在在城门口的霓凰,便勒马停下,招呼道。看见旁边站着的夏冬时,面色却是冷了冷,不语。
“靖王殿下风尘仆仆,想必是换防回营吧。”霓凰欠身施了一个礼,然后说道。
“郡主这是要外出吗?”
“不是!”霓凰摇摇头道,然后转头看了一眼从刚才看到靖王就侧身不言面色不好的夏冬,道:“悬镜司奉旨去滨州查案,我来送送冬姐。”
“查案!?”靖王闻言,有些讽刺地说道:“不会又是什么谋逆的大案吧。”说完不管一脸气愤的欲要反驳的夏冬,便告辞道:“我赶着回旨,便告辞了。”
霓凰望着靖王的人马已经走远,想到两人之间的争锋相对,轻声说道:“都十年了,你和靖王还是不说话。”
夏冬转过身子,对着霓凰无奈地说道:“你也看到他的样子了。悬镜司当年彻查赤焰的案子,证据确凿,可是他到现在都不相信林氏谋逆一事。而且到现在为止都不相信是林燮杀害了我的夫君聂锋,我与他有何话可说。”看着霓凰有些并不情愿的样子,顿了顿,问道:“你也不相信我?我知道,你相信你的林殊哥哥和林婉姐姐,可是案发当年他们只有19岁,他们必须跟随他的父亲。”
霓凰眉眼低垂,不愿再多言,便转了话题,道:“不管怎么说,靖王自有靖王的风骨。若非如此,就凭这些年他四处征战的功劳,又何至于得不到一个亲王之位。”
夏冬听到这番话,不知该作何回答,望了望天色,便道:“时辰不早了,我该上路了。”说完,拱手告辞之后就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
言豫津看了眼正在给飞流整理发带的梅长苏,问道:“苏兄都去了,梅兄你不去吗?”
梅瑾瑜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回答道:“不了,我不喜热闹。况且太子与誉王所求之人是兄长,我去与不去无甚干系。”
“好吧!”言豫津也清楚对方这不喜与人交往孤僻的性子,也便不再勉强。
梅长苏见状却是眼神复杂,眸光暗了暗。
梅瑾瑜看到众人已经远去之后,才起身整了整衣裳,孤身一人走出了侯府,几经弯弯绕绕确定无人跟踪之后,才拐进了一个破旧不堪杂草丛生的府邸。
从侧门进去之后便轻车熟路地走到了一个庭院,里面的杂草因为无人打理已然长到了大腿的位置,庭院中间的湖谭也早已干涸,望着这番物是人非的景象,他不知该作何感想,怨恨、伤痛、思念等等这些情感早已被时间的洪流一一磨砺,最后被糅杂成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他抬步走向东南方向的秋千,拴着秋千的铁链大概因为遭遇了无数的风吹雨打变得锈迹斑斑。他浑然没有在意上边的层层尘土,慢慢地直接坐在了秋千之上,脚尖轻动。
“吱呀-——吱呀——”
整个人便随着秋千慢慢地来回晃了起来。
“霓凰,你看!这是我昨日央人做的秋千,你要不要试试。”
“好啊!琬姐姐,你推我吗?”
“琬姐姐,生辰快乐!”
“咦,这玉是你亲手雕的吗?”
“对啊。我可是学了好久,浪费了许多玉料,才得出这一个的。你喜欢吗?”
“我很欢喜。日后我一定会随身带着它。”
“母妃,你莫要担忧,此去战场,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照顾好兄长和父帅。您便在金陵等我们凯旋归来。”
“小琬,战场有你哥哥和父亲便好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总想着去军营里呢。”
“因为我是林家的女儿啊!而且……我知晓母妃已然和静妃娘娘商量准备定下我的婚事了,此次之后,我大概便没有机会再去战场了。母妃,你便允我最后一次吧!”
“唉……好吧,那你记得万事要小心”
……
“谁!”梅瑾瑜猛然起身,望向门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