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气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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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阎睿昕觉着，陆小六这个人放到他们饭圈里，那妥妥一个毒唯。
感受着他和陆成天靠得越近，陆小六的目光就越凶狠，阎睿昕不禁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阎睿昕觉着粉丝嘛，抱着这种心态不行。正所谓距离产生美，如果小六对陆成天真的只是崇拜，那还是应该离他天哥生活远一点。尤其是人家疑似恋爱的时候，他还那么没眼色地往上凑，那不是自己找虐吗？
阎睿昕想着便充满怜悯地看过去，一抬头就看到陆小六从前排恨不得探到后排的半截身子，再一看对方手里拿着一盒晕车贴。
还不等阎睿昕说什么，陆小六已经开始了：“天哥，这儿有晕车贴，要不我帮你……”
“哎，谢了！”阎睿昕扯着晕车贴的一头，趁陆小六一个不注意就给扯了过来，“不过还是我帮天哥贴吧，小六哥你专心开车就好。”
阎睿昕故意把‘开车’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在提醒陆小六他就是个专门来开车的似的。
小六恨得牙痒痒，但他这个位置也确实不合适给陆成天贴晕车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阎睿昕借花献佛。
而俩人的这番明争暗斗陆成天已经没什么心情去管了，他现在的反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本来以为总该好一些的时候，等到坐到这样的空间里，听着引擎发动的声音，恐惧便再次如影随形。
白天的时候路上车更多，即使关上车窗，依旧有喇叭声、车启动的声音、轮胎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它们穿透玻璃，霸道地钻进耳朵里，由不得他不听。
他也不敢看向窗外。郊区还好，等到了市区里面路上车子多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车子们，他便会陷入更深的恐慌。
即便闭着眼，黏湿的冷意仍能顺着皮肤爬上来，周围的声音、摇晃的车身还有他控制不住的臆想都萦绕在他身边，稍稍用力，就能将他拖入看不见的深渊里。
这时候，有什么破开浓郁的黑暗朝他贴近，接着，他的手被覆上了一片温热。
那是人类的温度，是活着的温度。
他徒然松了一口气，街道的嘈杂声渐渐离他远去，他侧了侧头，便有肩膀递了过来。
感受到身侧人均匀的呼吸打在他头顶，陆成天听到自己喟叹般地叹息着。
“谢谢。”
*
大熊来夜色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碰到小六蹲在门口抽烟。
大熊是剧本杀店的店长，但平时和他们这些上夜班的人也很熟，有时候正好赶上剧本杀闭店，酒吧里却正是热闹的时候，大熊和几个同样在陆成天手底下店里工作的几个白班选手便会相携而来，捧场的同时也可以释放一下白天上班的疲惫感。
但他今天来夜色并不是为了嗨皮，他是打听八卦来了。
很巧，他一来就看到小六。小六大家都熟，知道他是被陆成天一手带上来的，平时也是和陆成天感情最好。大熊想着，就凭小六和陆成天的关系，那他那儿肯定是有陆哥感情状况的第一手消息了。
于是大熊秉承着去围观陆哥小情儿之前先再确认一下情况的原则，笑容满面地冲着小六去了。
结果刚到跟前，就被小六那沉得快能滴出水来的脸吓到了。
“六、六哥……这是咋啦？”别看大熊名叫大熊，人也长得人高马大，但胆子却是出奇的小，此时看到陆小六冷脸，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陆小六把烟一甩，然后用脚捻灭了，随后才抬头正眼看大熊：“没事，怎么？你有事？”
他哪敢有事了？听对方这个语气，大熊就算本来有事现在也没事了：“没、没，就是过来放松一下，看到六哥过来打声招呼。”
“行。”陆小六冷眼扫过大雄一眼，扬了扬下巴，示意让他进去。
大熊抖着腿往夜色门里走，心里不断腹诽着：到底是他陆哥亲手带出来的，六哥冷着脸的样子，真有陆哥几成风范了。
“大熊。”刚走到门口，听到身后招呼的大熊又是一顿。
“啊？”
眼看着大熊面带迷惑转过身来，陆小六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想问，他不在的这一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陆哥身边就多了这么个人；他想问，自打那人出现后都做了什么，怎么就能让陆哥对他这么上心；他还想问，在陆成天身边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见过陆成天脆弱到会主动依赖别人的样子……
但他心里明白，这些问题，问了也是白问。他跟在陆成天身边最久，他早于阎睿昕好几年便知道陆成天有这个毛病，但看到更多的是陆成天的独自隐忍和尽力地避开。
如果说前两件事还能用金主和情人来诠释陆成天和阎睿昕的身份，那第三件事便直接将这两块桎梏打碎，换成明晃晃的双箭头放在两人中间。
陆成天是阎睿昕的什么人，陆小六不知道，但阎睿昕却是陆成天值得依靠的人。
陆小六最后只是张了张嘴，然后就让大熊离开了。等门口没了人，他又点了一根烟。
看着手指间夹着的烟，陆小六想着，这还是当时他看到陆成天抽烟觉得很酷才学的，被发现了还被陆成天揪着耳朵骂了一顿。
想到这里，陆小六脸上终于带上了一抹笑意，但随后，那笑意就像燃出的烟雾一样飞散无影了。
今天在车上看到的那一幕，比那天晚上看到的更让他难以接受。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成为那个能让陆成天放下心防的人，而就在他以为世界上没有那样的人的时候，阎睿昕出现了。
他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大抵是和网上最常说的柠檬精差不多，他自嘲着想。他现在就像是嘴里被塞了好几个柠檬，又苦又涩的感觉顺着喉咙冲向各处。
呛得他眼眶都是通红的。
*
大熊进了夜色之后，明显感觉到今晚夜色的气氛不一般。
以往这个时间段，外面天还没黑，酒吧也才开张，里面稀稀拉拉能坐上两桌都是稀奇，可是今天……
大熊一进门差点被室内人挤人的‘盛况’给惊住。
“这什么情况啊，今天过节吗？”大熊目瞪口呆地看着屋里，他刚才好像还看到有人脚边放着灯牌？难道是陆哥请明星来暖场了？
一边的保安看不下去了，把大熊一把拉过去小声八卦：“嗨，过什么节啊，你不是知道吗？陆哥身边那位，也是个不大不小的明星呢！”
“这……”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大熊又没忍住看了一眼屋里那黑压压的脑袋，咋舌道，“这人也太多了，都是为了他来的？”
“也不是，也有原本的顾客和看热闹的，就是不多。”保安苦笑道，“也不止咱家这样，今夜的酒吧街无一幸免。”
“也别这么说，往好了想，今天这客流量，得多赚多少money啊！”大熊还挺乐观，这时候最里面的舞台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鼓点，却是夜色每晚的舞台要开始了。
大熊又有点担忧：“就是不知道叶老师能不能压住场子啊……”
别的地方不知如何，不过夜色来的这批粉丝倒是挺有素质的，看起来像是组团来的，虽然手里拿着阎睿昕的应援物，但没看到人她们便也不拿出来影响别人。
本来她们也不确定阎睿昕具体在哪，不过是在网上听了各种揣测的大概位置，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看看能不能偶遇，此时既然没遇到，倒也不丧气，钱都花了便安心听起歌来。
本来阎睿昕参加节目的时候有一个很出圈的舞台就是摇滚，阎睿昕的粉丝听过之后惊为天人，当晚就纷纷垂直入了摇滚坑，此时听叶倾唱歌倒也不觉得欣赏不来。
听着听着，这些粉丝还觉得台上这歌手不错，音色好、台风稳，虽然有时候换气还有点问题，但整体不错，真唱出了那么几分摇滚的味道。
“台上这小哥哥其实不错唉。”一个头上带着星星发箍的女孩探头和同伴说道，“编曲也是，你感觉有没有咱家崽崽内味？”
“别这么说，”同伴却很冷静地回答，“没有歌手会喜欢被别人说自己的原创和另外一个歌手像的。”随后可能觉得自己的语气太严肃了，又补充道，“不过确实唱的很好，长得也是帅的。”
“是吧！”被说了两句的妹子也不生气，掏出手机来给台上的叶倾拍了两张，准备发到自己微博上去，“感觉这小哥的水平出道也是可以的。”
*
叶倾在台上唱了三首歌才下来，和下面接替上场人寒暄一番便回到了后台。
一进门就看到阎睿昕正在角落里逗他家狗。
一看到这一幕，叶倾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家那只‘白眼狼’，吃他的用他的，心情不好还要咬他两口，结果遇到了阎睿昕就乖得跟只兔子似的。他一进来就看到那狗躺在阎睿昕腿边上，人家不理他他还贱贱地翻出肚皮来示好。
“可以啊，我天天恨不得跪着叫你爸爸，结果你转头在外头认起爹来了。”叶倾走过阴阳怪气道。
阎睿昕闻言面露难色：“这辈分不太合适吧……”
“去你的！”叶倾这两天也和阎睿昕熟悉起来，随口便开起了玩笑，“我就说这白眼狼，平时对我龇牙咧嘴的，怎么到你身边就成了乖宝宝呢？”
阎睿昕伸手撸了撸脚边狗的狗头，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可能的方向：“狗和猫不一样，你带他回家不能太惯着，必须快速确立你在他之上的地位，这样它才能服从你。”
叶倾闻言一乐：“你那意思，我家这狗现在把你当长官，所以才这么乖？你用的什么方法？教教我？”
阎睿昕眯了眯眼，原本瘫坐在椅子上的姿势一变，变成了靠坐着然后一条腿搭在了另外一条腿上面。
兴许动物对于气场的变化比人类更加敏感，这边还没等阎睿昕说什么，叶倾家的狗便已经夹着尾巴趴在地上哼哼了。
阎睿昕收回手机，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朝着叶倾看过去。
叶倾徒然在对方的目光里感受到了一股凉意。
不知为何，他脑中骤然划过一句话：“高端的狩猎者，往往会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叶倾现在已经分不清，阎睿昕到底是猎物还是狩猎者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气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