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特殊行动组》逆波

5、第五章

　　李磊、吴子萱等人都是特殊行动组的老人，每次有外勤谁和谁同坐一辆车谁和谁互相组成一个小组早都是轻车熟路。

　　唯一多出来的新人范柏舟，事出紧急时候如果没有人注意很容易就会掉队。

　　范柏舟不是没想到左丘蒹葭到这个时候会特殊关注自己，只是她的这种关注多多少少还是令他感到怪不自在的。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对方是大名鼎鼎赛瘟神，左丘蒹葭。

　　略显拘束的坐在警车副驾驶位置，范柏舟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车厢内漂浮着令人难受的冰冷、尴尬的气氛。难受的简直觉得如坐针毡。

　　此次他们出行的目的地是坐落于市中心区的雕塑公园。

　　左丘蒹葭之前并没有讲明案情大概，但是相比较范柏舟的不明所以，其他小组成员又似乎都明显清楚自己面对的将会是什么。

　　这令范柏舟内心里无端升起一种自己被孤立了的奇怪感觉，毕竟之前无论在任何位置都能快速发光发热，而现在自己变得似乎连一个刚进警局的新人都不如……

　　在错位般的别扭感觉的促使下，范柏舟忍不住扭头朝坐在驾驶舱的左丘蒹葭看上一眼，欲言又止……

　　而后，间隔几秒钟之后，再次抑制不住内心如同猫爪般的焦虑，再次小幅度扭头朝左丘蒹葭看上一眼。

　　当他第三次偷偷瞄向左丘蒹葭时候，正巧对上她一双亮得瘆人的纯黑色的眼。

　　“我知道自己确实外貌出色，也从来不介意有异性对我报以崇拜的目光，当然这种宽容并不是随便任何人都可以享受的了。所以范副队，你最好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说话的时候左丘蒹葭特意强调般的咬重一个“副”字。

　　范柏舟顿时被她怼到无话可说。

　　看到对方别扭的扭转过脸，左丘蒹葭发出几声轻笑，声音中带上几分毫不在意的慵懒：“毕竟你是新来的，又是副组长。”后面的话也就没有再挑的那么直白。

　　范柏舟当即了然，抿抿嘴唇扭头直刺刺朝她看过去，开口问：“所以，我们这一次到底是什么任务？”

　　“还不清楚。”左丘蒹葭回答的干脆利落。

　　范柏舟当即一惊，重复道：“还，不清楚？”

　　双手平静搭在方向盘上的左丘蒹葭目不斜视，似乎对于属下发出的疑问根本毫不在意，车厢内稍微活络不过片刻的气氛再一次迅速降至冰点以下。

　　就在范柏舟以为对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回答自己所提出的疑问的时候，才又听见左丘蒹葭平淡而不带丁点感情色彩的声线。

　　“你平时心脏怎么样？”

　　范柏舟惊讶，如实回答：“挺好的，心肺功能都挺健全。”

　　“晕血吗？”

　　“不晕。”

　　“恐高吗？”

　　“说不好。”

　　“有任何遗传病史吗？”

　　“没有。”

　　“服药史呢？”

　　“有时候吃点维生素C。”

　　“用过开塞露吗？”

　　“啊……？”

　　“睾酮、黄体生成激素LH、卵泡生成激素FSH、雌二醇E2、泌乳素PRL和孕酮P各项指标数值如何？”

　　“啊啊……？”范柏舟半天才反应过来，脑子里面顿时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嗓子眼发痒喉咙发干，半天才重新取回自己的声音，“这、这些都是什么，也、也必须要查？”

　　“那是当然。”左丘蒹葭特别一本正经回答说，同时严肃指出，“作为你的直系领导我有责任关注下属身体各个器官的健康程度。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懂的。”

　　范柏舟心说，他还真的不那么懂……

　　趁着左丘蒹葭没有注意到的功夫，范柏舟快速将她才说到的那几个乱七八糟的名词输入手机，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查出一大堆相关链接：

　　“简单来说这种激素对男性的身体有巨大影响,最重要的是会对男性的雄风产生消极影响,比如说……”

　　看到这里范柏舟脸色当即一黑，下意识的就吐出一个“卧”……

　　后面的一个字还没来得及吐出口，隐隐就感觉到从旁边位置射来的两道寒光，冻彻骨髓。

　　“有什么意见随便提，在行动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总体来说我还是个关心下属能听取下属意见的好领导。”

　　信你这个才邪性！范柏舟背地里腹诽：到底有哪一个女上司一见面就关心男下属那个方面激素的问题，有吗有吗？你怎么不脸红害臊死啊？

　　偏偏他这边无声腹诽，左丘蒹葭那边还丝毫没有“廉耻”心的滔滔不绝：“你初来乍到的不了解我也不怪你，估计还是黑局没给你讲清楚。我们这里和其他组都不一样，和你之前待的重案组也不一样，面对的犯罪分子更是无所不用其极。断个胳臂腿的那是小事儿，没弄好把自己小命完进去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吧……你们男人毕竟不比女人，生理结构也比较特殊，某些方面残缺不全的话还容易产生个心理变态什么的。为了防患未然，我一般都建议……”

　　范柏舟越听越觉得背后寒气嗖嗖嗖的一个劲的沿着自己的脊梁骨往上蹿，下意识的连忙并紧双腿。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局里面似乎一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特殊行动组的伤亡率高出市局平均水平约百分之三十，不少曾经接触过特殊行动组的男性在离开后都心灰意冷。

　　至于说心灰意冷的愿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考虑到这一层，范柏舟当即在心底将黑爱国痛骂百八十遍，心说这老小子果然是明里暗里偏袒江斌，千方百计陷害自己。

　　******

　　市局与雕塑公园距离算不上远，开车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便驶达目的地。

　　左丘蒹葭率先将车子泊好，推开车门抬腿下车，皙白笔直的大长腿划出一条耀眼夺目曲线，摄人心神。

　　吕施紧跟着左丘蒹葭停好车，下车之后直接打开后备箱，出里面拎出一只蓝色塑料箱子出来。
　　而后朝左丘蒹葭点点头：“队长，好了。”

　　左丘蒹葭颔首，面无明明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睛中却似乎闪烁着异乎寻常的光芒。。

　　也不知道为什么，范柏舟就觉得心头一颤，多年的刑侦工作经验敏锐的察觉到某种危险信号。

　　而那种不为人知的危险来源并非是其他什么地方，就是近在咫尺的那个人——左丘蒹葭。

　　这是……

　　为响应市政府号召“为城市中心区多增添一抹绿”，江城市近几年来新建造了不少开放式主题公园，事发地中央雕塑公园便是其中之一。

　　中央雕塑公园位于江城市内环靠近中心位置，总面积并不算大，统共不过5.6万平方米，间隔一条街分别坐落有城市休闲广场、图书馆、美食文化购物街等等丰富人民群众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的活动场所。再以雕塑公园为中心向外辐射不远，就是各个大小不一新旧各异的居民住宅区。

　　总而言之地理位置优异，治安情况良好，按理说并不是那种容易出现恶性事件的城市灰色地带。
　　按理说是一回事，然而眼前被醒目的黑黄色警戒线包围起来的封锁地带又是另外一回事。

　　范柏舟无论是从李磊口中还是从左丘蒹葭口中都没等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这个时候反倒是并不急于得到答案了。

　　反正人来都来了，即便发生什么还能瞒得过自己眼睛去？与其说等着别人告诉自己，倒不如靠自己找出些原委。

　　想到这一层，范柏舟愈发觉得坦然自在，一颗心转而全扑在即将面临案件之上。

　　临近正午街道上行人逐渐增多，警戒线外围聚集着密密麻麻一圈围观群众，一个个伸长脖子探头探脑往里面看，各抒己见发出嘈杂讨论声音。

　　范柏舟跟在跟在左丘蒹葭背后，惊讶的发现所过之处无一不回眸凝视某个大步流星走在自己前面的女人。

　　男人的眼中充满惊艳，女人的眼中则充满惊讶以及嫉妒。

　　范柏舟暗自腹诽：果然是任何事物都不能仅仅看其外表，越是毒辣的往往于是艳丽不凡，你们这些凡人是不知道什么叫做赛瘟神。

　　越过人群越是靠近警戒线，一行人就越是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常感。

　　首当其冲的就是温度，和人群外围相比较，警戒线边缘温度明显偏凉，就好像是有谁故意调低空调温度一般。

　　事实上，在空旷开放空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在警戒线之内……

　　左丘蒹葭一眼就注意到视线之内，隶属于雕塑公园的几十颗大大小小的观赏树木上都奇怪的覆盖着一层细砂糖般的白霜。而在被树枝叶片遮盖住的公园深处，隐隐可以看到若干个足有半人高的灰白色不规则倒锥形物，并非人工建造。

　　“你有什么看法？”左丘蒹葭微微偏头，朝站在自己斜后方的范柏舟问到。

　　被点到名的范柏舟微微蹙眉，脸上挂着一抹迷惑表情，坦言道：“奇怪。完全不合乎逻辑。”

　　“怎么讲？”左丘蒹葭略微挑高眉头。

　　范柏舟分析说：“首先树上的白霜，水汽受凉冷凝形成霜，最关键的要素是冷凝。现在是四月，正午时分，无论是从月份还是从时间段上讲都没有理由出现霜降现象。当然考虑到这里的温度明显低于周围，或许是有什么其他原因也说不准。另外就是……”

　　他手指隐藏在茂密树木伸出的灰白色倒锥形物，“如果我没认错的话，那个应该是蚂巢，很奇怪，无论是从纬度方面讲还是从物种方面讲，这种东西都不应该存在，更别说还是在接近城市中央区域。”

　　听范柏舟讲，左丘蒹葭面上逐渐露出满意表情，修长白皙的手指闲闲搭在黑黄相间的警戒线上，
　　笑道：“究竟是什么，进去看看不就知道？”

　　她手正要往上提，身穿藏蓝色制服的男人忽然从一旁冲出，双臂展开挡在左丘蒹葭身前，“这里拒绝进入！”

　　声音过于强硬突兀，所有人都是一惊。

　　范柏舟顺着声音侧目看过去，后槽牙忍不住咬的咯吱咯吱作响，还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