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公主的日常》白日葵

12、第 12 章

　　浴室。
　　爱丽丝在壁炉里添上干柴，火焰旺盛的扑腾，滚烫的热度顺着导热石缓缓扩散，使面积不大的房间迅速暖和起来。
　　脱掉外衣和层层叠叠的裙摆，爱丽丝只穿着单衣和里面打底长裤。
　　拧了毛巾，先把脸上的口水洗干净，爱丽丝挽起浅色的头发，露出还残留着伤口的白皙脖颈，指着装满了热水的澡缸：“站过去。”
　　埃蒂特眼睛盯着爱丽丝侧颈上的伤口，动也不动。
　　爱丽丝急忙竖起衣领，仔细的捆好长长的丝绸带子，遮挡住整个脖子，然后指着一旁的澡缸，冷下声音，用命令的强势口气说：“给我站过去，快点。”
　　埃蒂特照着爱丽丝的指示，默默挪过去，精准的站定在爱丽丝指尖对准的地方，随后扭头去看她的脸色，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这个小表情像是猫尾巴似的戳在爱丽丝的心尖上，让她有那么一瞬间，心软的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语气太冲了。
　　可自己要是态度不够强硬，这家伙能听话吗？
　　爱丽丝纠结的绷起脸，走过去，脱她那一身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
　　破旧的衣衫底下，是一具修长而匀称的躯体，尽管裹满了污泥，但几乎布满了右半个身体的黑色鳞片，仍旧十分醒目。
　　指甲大小的黑鳞像是火焰漫过肌肤，占据着她整个右胸，然后以大起大伏的形状蔓延到右边，越靠近左边，鳞片就越是稀疏和细小，最终到消失……
　　爱丽丝用指腹摩挲那些鳞片，温热光滑，触感坚硬而紧密，如同铠甲。
　　指尖顺鳞片的缝隙滑过，随后轻轻划了一下鳞缝。
　　埃蒂特身体敏感的一缩，喉咙里发出几个怪音。
　　“疼？还是痒？”爱丽丝收回手问。
　　埃蒂特当然没回答她。
　　看来以后自己还得教她说话，不然连必须要的日常交流都成问题。
　　按着埃蒂特的肩膀，让她蹲下，顺势也露出了她的后背。
　　整个后背，几乎布满了整齐漆黑的鳞片，到腰线的部分时才渐渐淡去。
　　“转过去，让我看看你的后背。”爱丽丝用手指做出转圈的动作，埃蒂特竟然秒懂了这个手势。
　　顺从的转过身，露出后背。
　　爱丽丝舀了热水，先将她后背上大部分的污垢冲洗掉，然后仔细看那些鳞片。
　　她发现后背的鳞片长得有些奇怪，肩膀部位以上的鳞片排列整齐规律，但从肩胛骨开始，便歪曲的各自分成两列，往下生长的同时，在肩胛骨的中间，整整齐齐的留出一条紧密的直线。
　　直线两旁的鳞片也生得略微巨大，并且互相对立生长，就像是在给即将要从直线里长出来的东西，留出空间。
　　肩胛骨这个特殊的位置，难不成是……翅膀？
　　爱丽丝被这个想法惊了一跳，她从未听说过能长出翅膀的人类，除非是天使？
　　可天使不都是长羽毛的吗，谁会长出鳞片？
　　再不然，那就是……龙？
　　传说中，巨龙在一定条件下，可以化身成人，但那只是神话里的传言。
　　塔格利安家族控制巨龙数百年，直到巨龙灭绝，也从未见过能化成人形的巨龙。
　　而埃蒂特的母亲还是吸血鬼，吸血鬼与巨龙能生子？简直闻所未闻……
　　爱丽丝压下这些荒唐的念头，专心给埃蒂特冲洗身体。
　　等身体大部分的污垢冲掉了，就叫她躺进澡缸里，从脖子到脚的洗刷干净后，最后给她洗头。
　　澡缸的一边专门给洗头留出了位置，人可以靠着躺下，头放置其上，正好洗头。
　　爱丽丝让她躺下，一寸一寸的仔细抓洗她粘连成股的短发。
　　埃蒂特乖巧的躺着，睁大了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爱丽丝。
　　那视线的存在感太强烈，爱丽丝不自在起来，皱眉凶道：“把眼睛闭上，再看就挖了它们！”
　　埃蒂特不收敛，反而还勾起嘴角，露出笑容，伸手，修长的指尖，又一次触碰上爱丽丝的脸，上瘾似的，反反复复的摩挲爱丽丝的侧脸。
　　亮晶晶的眼底，毫不遮掩的显露着喜悦和兴奋。
　　爱丽丝身体僵了僵，动了动嘴唇，想要凶她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又给咽回去了。
　　不跟傻瓜讲道理，随她去吧。
　　反正摸几下又不掉肉。
　　可埃蒂特的动作却越来越过分，从爱丽丝的脸，扩散到了她的侧颈，并且非常机灵的，一把扯开了领口上的蝴蝶结，丝带散开，树立的绸缎领子，也随即软软垂下，那雪白的侧颈，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
　　埃蒂特手指绕到爱丽丝的后颈上，微微用力，便将爱丽丝给拉了下来。
　　她又想吸血了……
　　爱丽丝烦躁的拧眉，在推开她和暴揍在她之间度量的时候，侧颈处的肌肤一热，湿滑的舌头，从她还未愈合的伤口上，黏糊糊的舔过。
　　从脖子，到下巴，再到脸上。
　　像是在舔糖。
　　爱丽丝：……
　　她决定暴揍她。
　　抓着埃蒂特的湿润的头发，爱丽丝粗暴的一把将她摁进洗澡水里。
　　“我叫你不要舔我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拔了你那根恶心的舌头！我没开玩笑，我真的会拔了它！”
　　埃蒂特一阵扑腾，水花四溅，打湿了爱丽丝的单薄的里衣，柔软的绸缎贴在肌肤上，隐约透出几分诱色。
　　爱丽丝用力摁了一下，很快放开，指着埃蒂特一脸懵逼的脸，凶狠道：“这是最后一次，最后的警告。再敢有下次……”
　　她握紧拳头，做出揍人的威胁动作。
　　埃蒂特懵懵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爱丽丝先给她洗的身体和头，还没洗脸，被摁进水里后，倒是顺便洗一把，原本的五官这才显露出来。
　　右脸上覆盖着火焰状的黑鳞，蜜色肌肤，眉眼修长，是很俊美利落的长相，偏偏……脑子不大好，一脸蠢相。
　　爱丽丝没表情的指着墙角：“出来，给我站那儿去。”
　　刚刚被她弄了一身的水，现在爱丽丝也不得不洗一个澡，不知道贝文大妈有没有备多的热水。
　　埃蒂特跪坐着修长的身躯，两手乖巧的趴在澡缸边上，亚麻色的头发湿哒哒的垂在额头上，一双明亮的眼睛也是湿润的，可怜巴巴的望着爱丽丝。
　　会心一击。
　　爱丽丝深吸了一口气，绷着脸：“别装无辜，起来，滚到墙角边去。”
　　埃蒂特看了看墙角，拉耸着表情，就那么赤着身体，跨出浴缸，靠着墙角抱膝蹲下，支着脑袋，继续盯着爱丽丝。
　　那缩着身体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可怜。
　　爱丽丝咬了咬牙，不忍直视的转开视线，做手势道：“转过去，面对着墙壁。”
　　埃蒂特垮着脸，原地挪了个圈，背对着爱丽丝。
　　爱丽丝长出口气，披上外衣，出去叫贝文大妈来换热水。
　　贝文大妈心细的有多备热水，拎着木桶进来换水时，不忘念念叨叨的说埃蒂特的坏话。
　　仍旧是一贯的言辞——这家伙相貌丑陋，性格凶狠，脑子愚蠢，还浑身黑漆漆的，一看就不吉利，必须得尽早丢进黑山谷去喂异兽。
　　爱丽丝只是听着，等热水换好，就立即将贝文大妈请出去，隔绝掉她没完没了的唠叨。
　　关好门，爱丽丝背对着墙角的女怪物，开始脱里衣。
　　绸缎衣料摩挲的声音细软响起，掩盖在壁炉火焰的燃烧声里。
　　墙角的埃蒂特耳朵动了动，不安分的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