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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章 ...

  •   我的名字是落芜茗。

      意思是希望我像一片单薄的叶一样随风飘落,沉寂,在这世间庸庸碌碌地活着。
      孤儿院的阿姨也不清楚,到底是有着怎样坎坷的家庭才会给女儿起这样名字,反正我被捡来时就叫这名字。

      5岁那年,我被一对无法生育的夫妇收养了。而后在第二年,他们因车祸而死去。随后我被一位年过杖朝、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收养。据说他接手我是因为我鼻淮上那颗醒目的朱砂痣。

      不过可以说他对我确实不错,我那时候管他叫“爷爷”,他也一直尽职尽责地做一个“爷爷”的工作。

      虽然他每次都会对我这个没有任何好的寓意且带有深深的琼瑶色彩的名字表示不看好。但他终究没有给我改掉这个名字。他说,这是为了尊重我的父母,为了让我给他们留点念想,或者是为了方便他们以后能够找到我。

      虽然每次他一提起这事我都敷衍的回两句“好”。但,说句实话,我总是会对此不以为意,我对我的父母一点感情也没有,要真说有什么想法,也只会是淡淡的反感而已。我从来没有其他孤儿的那种对父母的恨意,也没有那种质问他们为什么抛弃自己孩子的冲动。而且,也从来没有期盼过他们会回来找我。我从一开始就有种直觉---我的父母永远也不可能来找寻自己的女儿。

      当然我从小就对“父母”没有任何感情。“爸爸”“妈妈”这样的词于我而言充其量只是一种名词而已------那种冷冰冰、硬邦邦、读起来又怪异的名词。所以从小学开始,当其他同学的作文题目都是《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我的奶奶》时,我却总是《我的爷爷》。因为优异的成绩,也没有一个人拿我的身世说问题。虽然不知道对不对,但我总怀疑其中有一部分人是顾及到了爷爷的身份,我有时候总会想,如果没有爷爷,如果我还在孤儿院里,那么那些人又会怎样对我,会不会拿我所厌恶的“怜悯”的目光注视着我?

      虽然我经常会这么想,但我很少会真的认为---老头子总有一天,会死。而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却不知道,爷爷,他的身体里正有一颗良性肿瘤正在酝酿。

      高二那年,我得到消息,老头子身体里的肿瘤恶化了,恶性淋巴瘤晚期,最多只能活一年。听到消息时,我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他身体一直都很好,虽然已经年过耄耋,但从来没有像其他老年人一样有什么大毛病,他依旧不辞辛苦的授课、研究,甚至每天早晨还要晨跑。有一阵子他身子不太好,但他还是每天熬夜到凌晨,美名其曰‘偷时间’,我提醒他的时候,他气得脸发紫:“小丫头片子瞎讲什么,我这老头子身子好得很!活到一百岁都不成问题!”

      后来他身子开始越来越不好,一开始我们都认为这只是亚健康,谁也没多想。直到后来他已经到了必须住院的程度了,那时候才发现才发现,已经太晚了。

      高三一整年,我每天都去陪他,给他送饭,给他唱歌,告诉他今天学校讲什么了。他总是笑,然后问我,有没有好好学习啊,有没有认真为目标做准备啊......诸如此类的话。我告诉他,有的有的,我每天都在认真复习。他就笑,说:“那就好,我也活不了对久了,不能给你留下太多东西,丫头啊,你只能好好学习,当一个比我,还要厉害的人!那些人才会尊重你,敬重你,丫头啊,要好好学习啊.....”他把“学习”这两个字咬得死死的,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看重学习,当年他高考落榜,复读2年才考上大学,用比别人多两倍的努力才把自己落下的高中课程补上。他当然是不希望我像他一样,需要复读才能考上大学。在没有任何人帮助的情况下复读上大学有多困难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同时又深深明白一点,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学习是我最简单的出路。

      我开始向他学“偷时间”,每天夙兴夜寐,学到小脸煞白。我偶尔也会自己估么,我的成绩虽然到不了北大清华,但考个一本也是不成问题的。

      但就是这么巧合,就在高考前一天晚上,医院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他去了。我当时就难以置信得大喊:“怎么可能?!他上周还是好好的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回答我的,是一片沉默。老头子已经死了,就算我再不怎么承认,那也是不争的事实。

      一夜无眠。

      我顶着一对黑眼圈走进了考场。在开始那几科里,我还勉强应付得来,后来在第一天最后一场考试里,我终于承受不住昏倒了,被人抬进了医院。低血糖和休息不好断送了我的前程。

      老头子没有亲属,他的钱捐给了失学儿童,他的器官捐给了医院,而他给我留下了他的所有书,以及一个骨灰盒。我抱着那个骨灰盒嚎啕大哭,似乎是想把我这些天积聚的愤懑全都发泄出来,但哭够之后才觉得又有什么用呢。考大学,我是没指望了。我一个家里还算有门道的朋友给我出了个主意,我先出国半工半读语言学校,然后攒下钱来交在国外读大学的学费,在西欧地区一些还不错的大学只需要要一张高中毕业证书便可以上,而这张高中毕业证书我自然是有的,至于让我出国,则是她来帮忙。我对此自然是感激不尽,于是准备收东西出国。

      然而我内心是愿意的吗?自然是拒绝的!在国内本来可以安安稳稳的上大学,然后考个研考个博,找个好工作,为什么非要千里迢迢跑到国外,花十年时间葬送我整个青春才勉强把研究生读完?‘但是我心里怎么想的又有什么用。’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我住了12年的房子。‘这是我唯一的出路了,一切已成定局,不看更改,除非......’

      “你是落芜茗吗?是落芜茗吗?”一个激动得有些微微颤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抬头,对上了一对闪着兴奋神情的眼睛。一个留着灰色短卷发,化着成熟妆容的青年女子正一脸兴奋的看着我。我微微皱眉,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但她的眉眼却那么令我感到熟悉。莫非是.....“你是不是落芜茗啊?”那女子又问了一遍。我点了点头,一脸狐疑的望着她。

      只见她脸上的表情逐渐由兴奋变为难以置信,再变为狂喜。‘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那女子说着朝我扑来,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便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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