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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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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怒川和自己应该是一路人，这有马最早遇见他时的想法。
不论当时他学 生时代和多少人关系多么密切，到最终，能真正保持联 系的并不会有几个。那些没有根基的、不考虑未来的、建立在情绪上的友情游戏，都是非常脆弱的。隐藏着自己去建立的关系，最终都难逃见光死的一天。而长久合作的有马家和下泷组，下 任管理者的未来，应该是连接在一起的。那个只有有马所了解的，最原本的鬼怒川的未来，应该是和他连接在一起的。
但这样的想法却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像一厢情愿的自我安慰，甚至于，在得知鬼怒川失忆的那一刻，这样的可预期的羁绊反而成了另一种痛苦。
而现在，下泷组下所经营的业务实际上有很多、合作对象实际上也很多，然而不知道为何，本应无比繁忙的鬼怒川却总能时不时的出现在有马的眼前。就像现在，出现在有马家下属小酒吧默默独酌的鬼怒川，穿着简单却又得体的便装，在深夜慵懒的爵士乐中安静的独占一隅。今天，下泷高层内部应该是有个酒会的吧？有马不由得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却没有去打扰他，而是径直走进了包厢，想着也许等他谈完这笔生意出来对方可能就会走了。
然而，待他送走客人，却看到他依旧低着头坐在那里。问起前台的服务生，只知道这一桌的客人大概是在前半夜来的，坐了很久。
有马叹了口气。一开始，面对那有些腼腆的笑容，有马不断地告诫自己眼前的早已不是过去的那个鬼怒川，这个男人，根本不记得当初的那些种种，不是那个会向自己倾吐隐秘、会对对自己百无顾忌的家伙。然而，在做出几次冷淡回应之后，他又有些不忍。
假如有马熏不曾注意到当年的弓道场外时常出现的鬼怒川，也许他只会懊恼这弄人的巧合。
假如地球防卫部部长不曾向有马熏提起他那骄傲而又脆弱的幼驯染，也许他会忽略那微笑后一闪而过的失落。
假如有马熏不曾见证过下泷少主的矛盾、痛苦和坚持，也许他会等待鬼怒川几次碰壁之后的放弃。
假如有马熏不是鬼怒川曾经的密友，假如鬼怒川已经不是鬼怒川，也许有马完全读不懂他的一举一动、看不出他的那些小情绪，也许之后便没有也许。
但没有那么多假如，也没有那么多也许。
有马不知道鬼怒川到底在坚持什么，但他发现自己在他面前难以坚持。鬼怒川热史忘记了过去的那个有马熏，然而鬼怒川仍是鬼怒川。而有马熏，早已将他刻在心底。
“是鬼怒川吗？”有马想了想，走上前去，试探的打招呼，却闻到一股酒味。持着酒杯的鬼怒川闻声慢悠悠的抬头。只见他面色绯红、眼神迷茫，有马心想：这是喝醉了？
在酒馆里收留一个喝醉的未来□□组长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尤其是在他很可能本应有事在身。有马拿出手 机准备给硫黄发简讯，让他把他这位翘班酗酒的前辈带回鬼怒川宅。然而，悴不及防的，一只热烘烘胳膊已经搭上他的肩膀。对方不知何时已经欺身而来，却因重心不稳趴在他身上。
“你是……？”鬼怒川眯了眯眼睛，凑近有马的脸。
醉酒男子扯了扯领带，露出因酒精而染上玫瑰色的脖颈。有些紊乱的气息喷在有马的脸颊。没戴眼镜的他凑得那样近，以至于有马甚至可以看见他的每一根睫毛在那细白肌肤上投下的影子。
有一刹那，有马有些失神。而下一秒，他发现自己正直挺挺的站着，惊讶于这不同寻常的鬼怒川，忘记要如何反应，只任他炽热的双手肆意妄为。
“你是……？熏酱？”鬼怒川捧着有马的脸，眨眨眼睛，试探着问道。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有马感觉自己有点窒息。若在过去，有马一定会在对方有些促狭的表情下一脸和善地拒绝——“请叫我有马。”然而这一次，他张开嘴巴，却好像溺水的人一般发不出声音。
鬼怒川热史，不是已经失忆了吗？所以现在正趴在他身上说话的这是……？也就是说……他又……想起来了吗？
鬼怒川稍稍推开僵硬的有马，仔细端详起来，然后歪着头眯起眼睛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熏酱？你……不认识我了吗？”鬼怒川的身体晃了晃，被酒精熏红的脸上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我是鬼怒川啊！”
“对不起……”有马伸手示意想上来帮忙的工作人员退下，伸手去扶眼前这个摇摇欲坠的男人，不自觉喃喃道。
“为什么？”见有人要来抓自己的手，鬼怒川本能的挥舞着手臂，有些激动口齿不清的嚷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对不起！”有马收拢手臂，将这个醉醺醺的男人箍进自己怀里，低声吼道。
感受到温暖的坚实包围，鬼怒川似乎稍稍平复下来，然后又突然用一种哀伤的声调喃喃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对不起……”
怀里这个足有一米八的男人开始颤抖，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有马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揪起来了。他激动的握住那个男人的双臂，“不是的……其实我……”
“唔呕……”喝得昏头昏脑的男人经不住这一摇，突然猛地就吐了有马一身。
“有马先生……”服务生赶紧冲上前，手忙脚乱的擦 拭自家大老板那高级西装上面的呕吐物。
“……”有马抱着鬼怒川的腰，看他仍抑制不住的朝地上干呕。酒味、酸味冲鼻而来，有马家的大公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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