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你,我才可以开始》丛水

6、六

　　安晨到的时候，客人都已经到的很多。整个屋子满满当当，珠光宝气的，华丽得太不成气候。

　　她来，她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她将将在人群中寻到卫光黎和华卿，打过招呼，便独自端了杯酒找到园子角落里去坐了下来。

　　这里，是她还呆在这里的时候最喜欢的地方。其实什么也没有，只不过是一处死角，能被人忽略，即一直以来就粗糙的存在着。

　　地上的草皮是光秃了的，露着黑黑的泥土，周围，野罂粟，小白菊，狗尾儿，……稀稀落落的生着，已是夏末，就也生得萎败。这些她都认识，小的时候，她在山上呆的太多。

　　不像其它处，名贵的花树，精致的石台，漂亮的椅子，蜿蜒的小径，被请来的人，就在那些地方，进行着他们的方式。她坐在那一块一直被弃用的石块上，这个地方，太过于角落与阴暗，不会被发现，她只无聊地看着他们，只等合适的时候再出去，她想那时，也是该散了的时候。

　　今晚，卫家的宴会，是为庆卫嵘正式回国而办。其实几天前已在会馆里进行过一次更为正式的酒会，那一次安晨没有去。而这一次算是家宴，却也仍有许多人，她来，只不过是已不好拒绝，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只不过他们既然愿意，那她也就随意处置了，她并不想为一次可有可无的事而费唇舌推辞。她也更未打算要刻意见卫嵘，不见也许更好，也没人会在乎。无所谓的，她一直的努力只是让自己一直做个可有可无的人。她只看着那些人，应酬，争论，呢喃……

　　“卫嵘真是一个出息的孩子，年纪轻轻就能自己创一番事业。他要把那边自己的产业也搬到这里吗？”

　　“是啊，是啊，如今公子回来，您还不是如虎添翼。”

　　“哪里哪里，他那也只是小孩子玩玩的把戏，以后，还要靠程总多多照应！”

　　“卫总，您这可就太谦虚了。我可听说卫嵘在那边的事业您可一点也没给个帮衬，都是他自己打下来的。虎父无犬子啊！”

　　“沈部长的公子，是不是这次也一起回来的？”

　　“先失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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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哥哥回来，真好！”

　　“卫嵘，就是我们初中时高三的那个卫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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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别想了，听说他在那边有女朋友了。而且对人家可好呐！”

　　“我可听说他有很多女人，连偶尔回一次国身边都不缺人，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的？”

　　“你哪听来的？”

　　“杂志上都写到过。他还是封面人物，真是太帅了。”

　　“嗳，卫嵘好像还没出现吧。”

　　“是啊，是啊，等会他来了……你都暗恋人家那么久了。”

　　“你……哼，呆会儿沈平原也来，看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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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晨听着直歪了歪头，然后，再伸了手去掏，却只发现最后一根烟原来刚被自己摁灭。那一杯酒一开始就是已被她喝完了的。无捺地她抽了抽鼻子，只得把身子从墙上直起来，往外面走去。

　　安晨不会让自己到酗酒的地步，但是，她却也已离不开。宋葳是学医的，一直愤恨地阻止着她。她很早就知道什么也是不能依赖的，但是有的时候，事实总是无可奈何，安晨知道自己没法子。

　　安晨没在大厅里逗留，只直接的静静绕过人群，自是没人会注意，她也就只直直地进了厨房。厨房里也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安晨小姐，你来了？”说话的是周嫂。对安晨她并不到亲近的地步，更甚她也明白，只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人，并不需要太过讨好，当然，一只她也是这样行事的。只是，今天，太长的时间没见，或许，只是她心情也挺好，见到安晨，语气也是热情的。

　　“嗯，周嫂好。”

　　“需要什么吗？”

　　“不用，周嫂，您忙您的，我自己来就好了。”说着安晨便要走了过去，去拿台子上的酒与杯子。

　　“少爷？”周嫂的声音。

　　安晨伸手拿杯子的手闻声顿了顿，暗自皱了眉，终却也回转了身过去。“卫哥哥。”再没太多的话，低了头下去。并不想再看。

　　真是太麻烦了。她本打算白白喝点免费的酒就可以打算走人的。只是，嗯，贪便宜这样不气候的自我安慰也可以废了。便宜哪那么好贪！

　　卫嵘倚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安晨，也不理，便只说：“周嫂，拿块帕子来。”说完转身便走了。

　　安晨也兀自拿了要拿的东西，穿过厨房，坐在了屋后的沿廊上。

　　卫嵘刚从门外进来，就如此凑巧地看到安晨仿若拘谨的身影。

　　就像以前，那么多的凑巧。

　　他随她来到厨房，看到她无聊地去拿酒瓶。穿着乖巧的白色连衣裙，头发也轻巧的绾着，一丝不苟。可是，他看着，却是如此的让他忍不住的心冷。还有她一直以来不变的一声“卫哥哥”，只一声。

　　只是，她还是这样。可是，他不同了。

　　“卫总，卫伯伯找您。”

　　“李静，现在不需要这么叫我。这里……”

　　“卫嵘，过来。嗳，静丫头啊，你怎么还在小子边上呐，你父亲也来了啊！你还不去玩！”卫光黎笑着走过来。他的时间已过去太多，身上也已明显有了太过操劳而留下的痕迹。只是，卫光黎本就是一个英俊的男子，到现在也还未现福态，所以看去在从群中却更显一种岁月的魅力，只不过他那一双更为多狡的眼睛，让他身上平添些许锐利，而少了些温和。

　　“卫伯伯。看您身体还是那么好。”李静看着卫光黎只眨着眼说。

　　“你这丫头，怎么跟你卫伯伯说话呢！”虽是这样说，可来者语气里却有明显的纵容。

　　“爸……”李静当然不会多说，只顺势挽了李超群的手臂，美丽的面容含着娇嗔，也是少了年少时的唳气这一刻倒更显一种小儿女的柔媚。引得卫光黎和李超群又是一阵笑声。

　　“卫嵘啊，这几年这丫头在那边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老李你这是哪里得话，静丫头在卫嵘那里才是委屈了她。”卫光黎笑着说道。

　　卫嵘也接了说道：“李伯伯，李静很能干。多亏了您同意让李静来帮我。我也得谢谢您。”卫嵘的话并未夸张。李静的能力，一直都很好，虽然，他也一直知道她的心思。

　　“丫头，现在回来了，你是不是也得回来帮帮你老爸了。你可不能那么偏心啊！”李超群那么大一份家业，到时自是要放在李静手里的。在国外时李静说要去卫嵘那里，他虽不甚同意，却也只当是让她厉练也好。现在，李超群自是不愿再任她闹下去。

　　“是啊，丫头，我和你爸爸都是一把老骨头了，以后我们还不是要全看你们了。”

　　李静当然不会不明白如仍在卫嵘身边做首席助理这样重要的工作，自己的身份自是会很尴尬。但是，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啊，不过是为了卫嵘啊！从小的时候开始，她就已能为了他不顾一切。现在，她又怎么能舍弃。

　　“爸爸，以后再说行不行。”

　　“好，好，这事慢慢再提。”见自己女儿如此，心里虽是不耐，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也并不能当场同自己的女儿来一场争执。

　　卫光黎见了，说：“你们父女先聊着，老沈想见见卫嵘。”说着，便同卫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