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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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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7
横滨。
从JR线下来时间接近中午，少年抱着后脑勺，走出一副六亲不认的模样引入注目，他身旁的人提着一个沉重的长方形铁盒，脸色很差气势低沉的举着手机往外走。
“还有几天就能回来吗……我们这里不急，你要是在那边有什么想逛的先逛逛去吧……”
“是有一个事想安排你完成，你回来以后继续去高专上课，然后接触一下高专一年级生虎杖悠仁，如果可以的话……”
蛇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让他意外死去吧。”
虽然他自己承诺过收手不在管虎杖君的事情，但宿傩毕竟是一个潜在的定时炸弹，他千年前就已经形成了那种无法回头的人格，如果不是五条悟拦着他会带虎杖君去往黄泉，把他送给伊耶那美女神。
但当时他们好像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
不过也没关系，既然这个最安全的路走不通，那只能让他意外去死了，死了最好，如果他真的命不该绝，那也有五条与乙骨两个保险……要是五条乙骨都保不住，不是还有自己嘛。
加油呀虎杖君。
等到他挂掉电话，他身旁的人才开口问一直想要了解的事情：“告诉我嘛上司大人，昨天那个和你一起来的人我没见过嘛，到底是谁呀？”
他一提到这个，蛇渊就觉得烦。
夜斗神在蛇渊的眼里相当于一次免费的交通工具，虽然在高天原那群神明看来他是这位祸津神的信徒——从西方的角度来说是灾祸与污秽之神的教宗，但他除了给这位跨越千年的友人再次建立起供奉神社以外也没有多做什么事。
在他的定位里这位友人属于不太能管教的工具人，这个“不能管教”也显现在这次近乎于免费的交通中。
这位似乎在神社里待久了，被蛇渊召唤来以后非要跟着他一起前往欧洲。这就延伸出来一个非常麻烦的问题——如果只是蛇渊一人前往其他国家的话并没有什么复杂的事情，毕竟他的确有不少的熟人因为各种原因待在默尔索里；但如果他还带有一个神明，这件事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岛国这边神明离开可谓难得的大事，不论什么情况都需要先与高天原报备，再由高天原的管事者禀报夜斗的上级伊耶那美女神进行裁决判断。搞定这些以后还要向欧洲那里通报，解释原因提交书面审请，并且那边还会派遣一位超越者或者神来接待，等到蛇渊终于到达默尔索监狱已经是后半夜。
这个效率要是在司法部一定会被开除，好在蛇渊已经混到最高层。
晚上结城夏野与他说的事情让他决定来这边见一面他以前发誓永远也不要接触的宇津木德幸。
少年咬着手指甲踌躇的在等待室来回走路，期间夜斗想要来闹他却被他一个眼神吓的抱着双腿团在角落。
“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现在能不能稍微安静一会儿。”他这么对自己的家用神明说。
夜斗用一只手指在地上画圈圈：“好不容易见一面，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嘛。”
蛇渊自己其实也有一股烦闷的倾诉欲，如果现在他旁边的是夏野哥哥，说不定他已经一股脑把所有对宇津木那个变.态的槽点全部吐出。
他眼神扫过蹲墙角的祸津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不太想多说这个话题，就像我如果不是必要永远都不想接触这个监狱，一直在我心中如同烧灼炽热的火焰般疼痛的、关于我从小就分开的哥哥的事情。”
夜斗露出疑惑的狗狗眼：“你的哥哥，结城夏野？”
“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您就当我马上要见的人是杀死我哥哥的罪魁祸首……虽然他的确是一切源头就是了。”
“可是你现在不是……”
“夜斗！”蛇渊双手捧起他的脸，阻止了神明将要说的话题。这个在他们再次相遇就被夜斗戳破的事情让他觉得羞愤，也忍不住抱怨神明这种好运到极点的物种，几乎什么都瞒不了祂们。
——以至于如果不是蛇渊自身的正义不允许，他甚至会忍不住向以前的友人举起屠刀。
“您什么都不需要说，既然来了就陪在我身边好吗？”
夜斗神委屈的蹭着他的手，噘着嘴说道：“我知道啦，我又不会说你什么……”
等待室的大门被打开，几名狱警穿着统一的制服朝蛇渊与夜斗行礼，“已经准备好了，您将有十分钟的探监时间。”
穿过一个悠长的黑暗金属通道，尽头被巨大的铁门死死锁住，狱警抬手对着监控指挥了几下，铁门中间圆形的锁缓慢凡发出机械声，接着开始旋转，转到一定角度后中间冒出一点红光，重物被移动着往外打开了。
蛇渊朝的心跳随着大门的打开而加快，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窒息，周围的空气仿佛隔着一层脏东西，明明他早就已经没有恐惧的情绪，可那种焦虑像是身体本能的反应被遗留了下来。
正官阁下伸手摸上自己心脏的位置，这个动作让夜斗转过头来担心的看着他，神明无时无刻不倾听身旁人的心跳＊，自然而然知道他的不对劲。
狱警在门口停住脚步，独留蛇渊两人沉默着往前走去。默尔索的监狱没有隐私可言，一个个牢房全是运用全透明的四方形玻璃结构建造，囚犯在里面被穿着束缚衣不能移动。
蛇渊在大司教的面前停住。
他其实与宇津木德幸只有一面之缘。
当年那个该死的实验体暴走，至高天研究所坍塌以后阿藤先生与柳小姐带着蛇渊阳的遗物来见他。他与哥哥自幼分离，还是小孩子的蛇渊朝被神户家收养，而大一点的哥哥被送去别的寄养家庭，此后又发生了一系列神户家的糟心事，蛇渊朝从神户家离开导致蛇渊阳根本找不到他，他们从此再也没有见过。
——只是没想到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面了。
正官阁下对于世间一切都平等的看待着，他对于弱小的普通人有天然的怜悯心，又因为接触到许多诡秘而更看重每一位生命，伊耶那美女神曾与他讨论过他丢失人性的事情，而结果就是他微薄的人性全部留给了他的亲人。
他无法接受失去一个世间纽带的事情，如果当时身旁没有结城夏野，那么他会去审判已经变回人类的信浓荣治，去把至高天研究所的人拖出来鞭.尸。
——他不认为只是研究所的坍塌会让那群人均能力者全部死亡。
他是正确的，他与结城去废墟一日游后发现了研究所的密道与对方转移的目的地，蛇渊亲自出手把宇津木德幸抓起来，买一送一的初鸟创则被他转移到一个宇津木永远无法见到的地方。
“是你啊，蛇渊。”
大司教并不是每时每刻的露出他的疯狂，或许是因为很久就位居至高天教派的高位，他静下心来比一个普通人还要让人产生好感，或许这也是让他哥哥留在研究所的原因之一。
蛇渊刺道：“您居然还记得我，记得我哥哥的名字，真让人吃惊。”
宇津木又闭上了眼睛，“我亲自选的司教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那个孩子到最后都有好好执行至高天的任务呢。”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要在这里宣传他们的教派，可惜他旁边的牢房里只有两个神经天天对喷。
蛇渊自然不知道他的内心所想，正官阁下酝酿了自己的语气才被迫心平气和的开口：“您知道我不想来见您的，但是最近外面出现了点意外，有人用至高天的名字说能够给予每个人超自然的能力，当年至高天研究所有没有向外贩卖过初鸟创的细胞？”
“不可能。”贩卖这个词似乎激怒了对方，宇津木斩钉截铁：“我不会允许创的细胞流落到外界……等等。”他迟疑的沉默了。
蛇渊眯起眼：“怎么？”
“当年背叛研究室的几个人已经全部被蛇渊烧死了，和他们窃取的细胞一起。看来那些人最后并没有被处刑，你哥哥心软了？”
“您好意思说呢！”蛇渊朝恨不得拆了这牢房把大司教揍一顿。
所以他就是不喜欢来这个地方，宇津木德幸似乎有无数种方法激怒他。
夜斗忍不住掰开他死死握紧的手，手心里月牙形状的掐痕已经变得发紫，他的理智被唤回，而后是一阵空虚。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想要一个人死去的想法，这种感受足够他回味很久，他安抚的撇了一眼夜斗。
蛇渊感到自己与宇津木无话可说，他转身准备离开。
宇津木见到他的离去，再一次发出教诲般的语气：“你得把那些细胞销毁！人类的贪欲是无止境的，特别是外界那些人！”
大司教的语气就好像他是蛇渊的老师，或许是因为蛇渊阳的原因他对蛇渊还有几分好感，但这种感觉会让蛇渊更加厌恶。
“蛇渊君！上司大人！这里！”
他还没走出去几步就又被叫停，这一次并不是大司教大人，而是来自他旁边的牢房。那个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没有穿束缚衣，而是穿着与蛇渊同款的白色军装，他敲玻璃引起蛇渊的注意。
年少的总统见引起了自己上司的注意也不再与对面牢房里的少女日常讽刺吵架，整张脸都贴在透明玻璃上，视线从夜斗身上转了一圈：“大人您怎么又有新欢了，是紫色头发已经不能吸引到您了，还是结城君做了什么惹您生气的事情了？”
自己也会因为有相同色号被厌弃吗，不要吧。话说这个新来的居然也是冷色调，上司大人是有什么冷色收集癖吗，但是印象里他不是更喜欢那个眯眯眼侦探吗。
“夏野被我外派去处理事件了。”蛇渊一向对小孩子好脾气，就算王马说的话奇奇怪怪，他也不会在这里生气。
“事件！”紫眸的男孩子双手拍打着玻璃，愉快的发出刺耳的笑容，“带小吉一个怎么样啊上司大人，天天在这里和这个模仿犯吵架我都要烦死了。”
我记得当时不是你要求和白银待在一起整天膈应她吗，为此你都愿意自己住在默尔索，而不是来司法部上班。
蛇渊的视线从他的牢房转移到对面，蓝发的少女面露嘲讽的讽刺他：“你在说什么鬼话，你这整天只知道哭的矮子！”
白银紬像是会预言一样，刚说完她面前的王马就开始呜咽的流眼泪：“呜呜呜，小吉也不想的，呜呜呜呜。”
“不过小吉原谅你了，毕竟你只是一个永远也出不来的垃圾罢了。”下一刻，男孩擦了脸上的泪水就露出一个笑容，在其他人古怪的表情中自顾自的说道：“大人快点放我出去，我要和大人在一起。”他指着旁边的神明宣战：“大人的亲信只会是紫色系的，你这个后来者给我退下。”
蛇渊听不懂王马在说些什么，不过他有些脱线的想着明明默尔索并没有关押王马，只要他自己想就可以出来，干嘛要和他在一起……哦，这个孩子好像是挂在司法部名下的。
夜斗就没有这么好脾气了，每天闲的要死的神明立志于与任何一位司法部的成员抢蛇渊的拥有权。他伸出胳膊搂紧蛇渊的脖子，蛇渊被这个力道搞的窒息，掐着他的手想让他放松点，神明却撒娇似的依依不饶。
“朝本来就是献给我的小夫人，是你们想要从我身边抢走他。”
“哇你好过分！”王马的眼泪说来就来。
蛇渊皱着眉听了几句两人的拌嘴，王马那个不会读空气的脑袋让他天赋异禀的能和任何人吵起来，正官不耐烦的掰开神明的手，制止了两人的说话声：“好了好了，王马你跟我一起去横滨吧，第一次司法部的工作如果不想我带你的话就去找最原君。”
看见对方亮起来的双眸，蛇渊感慨他们俩关系应该挺好的。
“至于您，”青年转过身来盯着夜斗，火红色的瞳孔是难得的认真神情，他运用自己最为严肃的语气开口：“我不希望伊耶那美女神那边又多一个玩伴，所以您就不要跟过来了，至高天很危险。”
——
“所以他到底是谁啊大人，我从来没在八百万神明里面听说过那个家伙哎～”
“你也不会记得住八百万神明的吧，那只是我个人供奉的神明，你可以不用管的。”蛇渊说完用空着的那只手往眼前摆摆，像是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话说这横滨的雾气不是随着涩泽龙彦的死去消散了吗，可是这里怎么还有这么大的雾气啊。”
王马突然抓住他的衣袖，做了个颤抖的动作：“大人您不要吓我啊，这里哪里有雾我根本就没发现啊！”
蛇渊一愣。
就在此刻，两人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清晰的机械音。
【欢迎来到至高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