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五条家出走后我去了港口》川年

3、咒偶

　　五条悟口中的咒力训练，在花京千里眼中就是完完全全的酷刑。

　　他交给她一个经过改良的咒偶，咒偶需要有稳定的咒力输入才会陷入沉睡，一旦醒来就会暴击离它最近的人类——也就是花京千里。

　　虽然五条悟勉强解释了一下咒力如何生成，但12岁的小姑娘哪听得懂他那高度概括、连成年人都未必能听得懂的经验，刚拿上咒偶就被结结实实地揍了一拳。

　　小姑娘当场红了眼眶：“五条悟大笨蛋！你就是故意要揍我，还找什么好听的借口，我…明明外婆都没打过我，呜呜呜……”

　　被声讨了的大人无赖地摊着手：“怎么能说是我呢，明明是咒偶动的手，和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哦。”

　　“还、还不是你拿来的坏东西！”小姑娘泪眼汪汪地瞪着他，咒偶被他扔到了房间的一角，此时正挥舞着拳头跃跃欲试。

　　“但是，不努力一把的话，你那诅咒是无法控制的，”五条悟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扬起的下颚有着成年男人特有的凌厉线条，“虽然按照平均值来说，小千里现在的年龄还有些早了，但这是为了能够让你不受困扰地生活，再加把劲吧。”

　　“困、困扰什么的，我已经不觉得困扰了啊，”花京千里瘪着小嘴，强硬道，“反正悟是我的监护人，这样生活下去也没有问题，我…我会注意不碰到家具的嘛……”

　　见那咒偶又有了扑上来的迹象，她有些害怕地往五条悟的身后躲去，男人190的身高即使站着不动，也总是轻易地给人以压迫感，但现在却让她觉得无比安全。

　　一直以来五条悟在她面前都不像个成熟可靠的大人，既任性又小气，时不时冒出些心血来潮的想法，对她的装乖或者耍脾气全都视而不见，也不会改变任何做下的决定，但他还从来没有真正地弄疼过她，比起乱挥拳头的咒偶来说，花京千里现在更愿意亲近这个男人。

　　扫了一眼自己被小心捏住的衣角，五条悟暗笑：“小千里，真要对我撒娇的话，不如再努力一点吧，这种程度可是完全打动不了我的。”

　　花京千里顿时撒开了衣角：“谁、谁要跟你撒娇啦，我才不要跟大坏人说话!”

　　话是这么说，可她躲在五条悟身后的脚没有半点挪动，坚定地将他当做保护伞。

　　五条悟一手叉腰，咧了咧嘴角，转身把小姑娘拎了起来，又挥手制止了咒偶，让她暂时逃离被揍的阴影。

　　将人在化成一堆花叶的沙发上摆好，他单膝跪在面前，一只手隔着衣料，点在她的小肚子上：“真是太笨了，我重新再说一遍，一定要记住哦。”

　　“这个地方，当情绪产生波动的时候，咒力就是从这里提炼运转到全身的。”

　　小肚子软软的，手指戳下去像是触碰到一块刚出炉的海绵蛋糕。

　　“想象你的情绪全都集中到这里，压缩，然后凝成一股气……”

　　修长的手指轻点，缓缓向上，有一点痒痒的感觉。

　　他的话还没说完，小姑娘就皱着鼻子，不情愿地问道：“一、一定要学吗，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说得这么详细，猪都该听懂了，”五条悟毫不客气地说道，“还是说你这家伙根本就没有用心学的打算？”

　　二者都有，12岁的小姑娘连自己的情绪都处理不好，哪能感知到什么咒力呀，更何况才任教一年的五条悟也算不上什么合格的好老师。

　　“我、我真的有努力的！”被连环否认了的小姑娘板起脸，努力做出认真的表情，“只感觉到了想上厕所。”

　　“……”

　　“不想学也可以，那就学学如何跟这只咒偶做朋友吧，”男人站起身，假装大度地笑道，“每隔一个星期，我会调高咒偶的攻击力度，小千里要跟它好好相处哦。”

　　“啊，对了对了，制作者好像有给它取名字呢，它叫做波萨。”

　　“我才不要跟它做朋友！”小姑娘惊叫了起来，“它那么丑，还动不动就打人！”

　　“只要你学会释放咒力，波萨就不会欺负你了。”

　　“你也知道它在欺负我啊！”花京千里极度委屈，“五条悟…不要把它留在这里嘛，你、你可以慢慢教我，我…我最喜欢悟了，我会好好学的……”

　　为了不再被丑东西揍，她花京千里今天就豁出去了！

　　看着小姑娘一脸嫌弃地说着什么‘最喜欢悟了’的鬼话，五条悟挑了挑眉毛，有些新奇地问道：“是吗？但是刚刚明明听到有人说我是坏人？”

　　“没有没有，”小姑娘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悟最好了，那个丑东西才是坏蛋。”

　　“还有小气鬼？”

　　“谁说的，”花京千里瞪大了双眼，竭力做出一副坦诚的表情，“悟才不是小气鬼。”

　　“这样啊，”五条悟笑眯眯地说道，“既然这么喜欢我，那用甜甜的声音叫声哥哥来听一下。”

　　“……”

　　花京千里顿时一脸‘士可杀不可辱’的表情，但在男人毫不动摇的微笑面前，又委屈巴巴地弱了气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花京千里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这句话最完美的诠释。

　　她认输地喊道：“哥哥…悟哥哥，你最好了嘛，不要把那个丑东西留在这里，拜托了。”

　　小姑娘声音又细又软，如果不是屈辱的表情藏都藏不住，可能会更有说服力。

　　五条悟勾起嘴角，说道：“对，因为哥哥是个大好人，所以才要帮助小千里进步，对波萨好一点，哥哥要出去工作了。”

　　“？？为什么！”花京千里顿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双手双脚地往男人身上跳去，“五条悟，你不许走，说好的把那东西带走的！”

　　“我可从来没说过那样的话哦。”男人背后像是长眼睛了一样，躲过了袭来的熊抱，任由她跌在柔软的花叶上。

　　望着男人毫不留情向门外走去的背影，花京千里伸出颤抖的手指，一副遭受重大打击的模样：“五条悟，大骗子！外婆说了，骗人的家伙会变成小狗的！”

　　“汪。”

　　男人头也不回地关上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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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提出的方法理论上是好的，曾经有不少咒术师就是用这个办法学会了控制咒力的稳定，但他所就职的‘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还从来没有收过12岁的学生。

　　就连日本咒术御三家，都不会对这么小的孩子进行咒力训练，尚未进入青春期的小孩子，大多对自己的情感还没有明确的认知，就算是一时记恨或者恼怒，情绪也像清晨被太阳照射的朝雾，一转眼就烟消云散了。

　　强烈的情感波动都抓不住，更别提从微小的情绪变化中持续提取出咒力了。

　　将花京千里与咒偶波萨放在一起过了一夜，第二日五条悟回到横滨时，毫不意外地收获了一只鼻青脸肿的花京，还有一只斗志昂扬的波萨。

　　一晚上光顾着躲避波萨的攻击，没有睡觉的花京千里也没精力跟他发脾气，只是瞪着那双幽怨的黑色大眼睛，向门口走进来的男人发射死亡光波，可惜青黑的眼圈和肿得像是馒头的脸蛋破坏了气势，完全撑不起一丝威慑力。

　　一手捏着女孩的下巴左右查看，五条悟一边发出夸张的感叹：“哎呀，连正面都被打得这么惨，你当自己是木桩吗，躲都不会躲一下也太笨了吧，啊，这里的骨头是不是歪掉了，糟糕，以后的小千里就是丑八怪了。”

　　本来就委屈至极的花京千里，闻言顿时哭了起来：“呜…呜呜，也不看看是谁害的，呜呜呜呜我、我不要变成丑八怪……”

　　自从被五条悟带回家，花京千里哭鼻子的次数如同火箭一般冲上了天，几乎每逢见面都会被气哭一两次，但就是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下，她也没察觉到什么咒力的存在。

　　面对小姑娘的哭泣，五条悟仍旧理直气壮：“这也是为了让你快点学会控制咒力呀，不赶快努力的话，新年还怎么去得了明治神宫，现在离年末可是只有两个月了。”

　　说起热闹的祭典，小姑娘马上止住了哭声，她抽了抽鼻子，期盼地望向了他：“明治神宫…新、新年的时候真的能带我去吗？”

　　“唔，得看你的表现。”

　　“那、那我再试试，”她安静了下来，大颗的泪珠挂在红肿的面颊上，显得可怜兮兮的，“可是五条悟，我是真的什么都没感觉到，被波萨打到也好痛，你…你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这已经不是逞强能够解决的问题了，尽管很不愿意就这么认输，花京千里还是不甘心地开了口，毕竟她能接触到的咒术师只有面前这个男人。

　　“这样啊，”五条悟歪了歪头，做出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样，“好吧，那我先把波萨带走，再想想其他办法好了。”

　　花京千里点了点头，被胖揍了一顿的她此时乖巧得不可思议，她抬头看向半蹲在面前的银发男人，半晌之后上前了一小步，双手张开抱住了他的脖颈。

　　‘无下限术式’持续运作着，这个拥抱并没有落到实处，但五条悟还是嗅到女孩身上花草的清香，她的身子软软的，带着令人舒适的温热，栗色的长卷发近在咫尺，疏于打理而看上去显得毛茸茸的，像只春天里刚在草地上打过滚的小熊，五条悟感觉自己好像被一片轻柔的羽毛环抱着。

　　“我会努力的，悟哥哥，”她在他耳边低声保证道，“我不跟你吵架了，会认真学习咒力的，也不抢你的甜食，会乖乖听你的话，只是、只是……”

　　“不要抛弃我……”

　　在黑暗中躲藏一夜，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拳头暴揍，满屋子咒偶嘻嘻哈哈的怪笑，无论怎么哭喊都没有人来帮忙的时候，她总算认清楚，不管性格再怎么恶劣，这个世界上能护着她、照顾她的，只剩面前这个有些讨厌的男人了。

　　天知道昨夜的她有多么渴望能看见这个可恶的家伙推门而进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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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时候的5t5是20岁，收养花京和收养惠是同一年，刚毕业一年的人民教师还没有28岁那么有经验哈，还带着点高专悟的怼怼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