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未来等你》鹿尖尖

30、原来我才是那个罪人

　　我站在校门口挥着手看着小家伙由老师牵着往里走，正准备转身离开时，他突然又背着书包匆跑出来大喘着气问了一遍“小姑，小姑，我今天好好上课，妈妈真的会高兴吗？”

　　我一手举天发誓“小姑保证。”

　　得到保证后，小家伙笑着又回到了教室。

　　我转身回车上的途中给肖晓发了一条微信：我跟你儿子说如果他今天乖乖上课，妈妈就会高兴的，所以，为了让我做个言而有信的小姑，你可一定要配合演出啊！

　　紧接着又发了一条：肖晓，我也希望你能高兴，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发动了车，来到和某人约好的地方。

　　刚进门，一个女服务生微笑着向我走来“您好，请问几人？”

　　“我找人。”

　　“是莫小姐的客人是吗？”

　　“对。”

　　“您好，请随我这边过来。”

　　女服务员带我去了尽头处一间较为孤僻的包间“您好，请进。”

　　“谢谢。”

　　“如果有什么需要按桌上的铃就行。”

　　“好，谢谢。”

　　我径直往里走，才发现里面更是大得别有洞天，小桥流水声应和着歌声别有一番韵味，莫雨就坐在小溪对面，有一下没一下的端着咖啡饮上一两口，神情跟着小溪对面唱越剧的俩人跟着剧情转变。

　　我不请自在她对面坐下。

　　“你来了。”

　　“我来是想和你说说我哥的事情。”

　　“我知道，但你想不想先知道一下当年我为什么会离开你哥？”

　　我从莫雨眼神里读到了不安，我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莫雨气场太强，坐在她对面完全被碾压，好压抑。

　　莫雨低头浅笑了一下，随后抬起一手一挥，歌声戛然而止，两位唱角快速拿了道具离场，空荡幽静的环境里，除了溪水流淌声，就只有我和她对望的无声无息。

　　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拿了桌上的一张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望着杯中快见底的黑色液体说道“我记得，爱上这清咖还是受你哥的影响。”

　　“可我哥胃不好，尤其在你离开的那一年里，几次把自己喝到胃出血，这几年更是在肖晓的帮助和调理下，已经戒掉了这鬼东西，我哥现在已经爱上了肖晓煮的丁香茶。”

　　“所以呢？”

　　“既然咖啡能戒掉，人又怎么不能呢？”

　　莫雨面无表情望了我一小会儿，随后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董小鹿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烂漫无邪呢？”说着她又快速收敛了笑容，站起身，走到酒柜那，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大半之后用力地放回桌上，双手撑着桌面，头低垂着，自我冷笑“你根本不知道你哥真正在意的是什么？否则你今天也不会来找我。”

　　“那你告诉我，我哥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莫雨突然侧转过头用手指着我嘶吼道“你，你哥真正要戒掉的人是你不是我...错了，当年可能是你，但现在可能不是了。”说着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一口气全喝完“我在他心里，最多不过是愧疚多一点罢了。

　　你知道，当年董季筠是怎么说服你爸让他放过鹿邑的吗？

　　他提的条件的是我，是让董季筠离开我，可你哥呢？当下犹豫了三秒就答应了，他不知道那天我躲在书房某个黑暗的角落里听得一真二切，同时也心碎得一清二楚，当年我离开你哥，不是我不要他，而是他先不要我的？

　　是因为你，因为你啊董小鹿，所以你凭什么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申讨我？你欠我的，是你们董家欠我的，而不是我莫雨欠你们的。

　　这么多年，我为什么那么努力那么努力的不惜一切代价的往上爬？是因为我过早知道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强者为王，所以我莫雨要做那个王。

　　凭什么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董翔凌倒了，你以为翔凌集团就是你哥的吗？你以为就算我不介入在你哥和那个肖晓之间他们就真的能一直走下去吗？

　　董小鹿，我告诉你，真正的游戏才刚开始，而这一次我莫雨才是操盘者，我要你、你哥还有整个董家都被我踩在脚下，都被我莫雨踩在脚下。”

　　莫雨不知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还是酒精的作用，脖子到脸全部通红，青筋暴起，我能从她眼里看到怒火，来自于对董家怨怒燃起的火。

　　莫雨真的变了，变得可怕又好可怜。

　　从那家店出来到现在，我一直不敢相信的一点是，当年哥哥的交换条件居然是他和莫雨的感情。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哥哥有多喜欢莫雨啊，那年莫雨离开后他有多丧啊，董初心一出生就被抛弃，肖晓为了照顾我哥和初心不惜与肖家决裂毅然嫁入董家，而这一切的一切的起因却都是因我为我。

　　“原来，我才是那个隐形的刽子手。”

　　为了求证，我开车去了董翔凌看押的监狱。

　　办理了登记手续后，董翔凌很快由警务人员带着出来，由于还没有最终宣判，所以我们之间不需要隔着窗，不需要通过电话，也正因此，他脸上所有的沧桑和消瘦我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他已然不是那个满身是刺高傲得总是居高临下的董翔凌，他看见我时居然还会笑，还是眼中带泪的那种笑，开口和我说的第一句话也不再似从前那般如是发命令“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来看我？”

　　董翔凌低头苦笑了一下“我原本以为，你和你哥都恨透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来看我的。”

　　“对不起，那篇报道是我写的。”

　　“我知道，干得漂亮”董翔凌说着伸出一手比了个赞笑着望着我，我从他脸上没有看到一丝的埋怨和责备，反而真的是欣慰，我越发不解他在想什么？

　　“我来之前见了莫雨”

　　提到莫雨时，董翔凌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眼神不再柔和就似从前那般充满了杀气“你和你哥都离那个女人远一点。”

　　“她今天告诉我，当年我哥替我求你放过鹿邑的条件是跟莫雨分手，这是真的吗？”

　　“别听那女人的话，她从前是只狐狸现在更是一匹狼。”

　　“那好，你告诉我当年我哥跟你交换的条件到底是什么？到底和莫雨说的是不是一样的？”

　　“事情并不是完全是这样的。”

　　“所以说，莫雨说的都是真的咯，所以说当年我哥和莫雨分手真的是因为我是吗？所以说后来所有发生的不幸都是因为我是吗？我才是那个罪人是吗？”

　　“事情并不是完全是这样的，小鹿你不要胡思乱想，和你没有关系，你听我说...”

　　这时警察横插进来打断“对不起，今天探监时间到了。”

　　董翔凌被警察又押送了回去，他虽然一直在喊“小鹿听爸的话，不要相信那女人说的，你和你哥都不要相信那女人，离她远一点远一点，她是匹狼。”

　　我双手抱着头，我不听，我不听，我什么都不想听。

　　回去的路上我脑海里一直不断重复莫雨说的那些话，就像魔咒一般刻录在了我的脑海里，不停重复播放着，情绪带动脚下踩油门的脚。

　　思维跳跃在另一个时空里，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开的有多快，以至于当狭小的道路前方正好驶来一辆大货车时，一时减速不下来，只好转动方向盘来躲避与它的撞击，于是狠狠地撞在了一旁的护栏上。

　　世界终于消停下来了，脑海里的所有混沌终于归为宁静了，只是视线慢慢变得好模糊，隐约看见窗外有人忙里忙慌地不停拍打车窗，可是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伸出一手想去开车门，可是出手可碰到的除了空气还是空气，我根本摸不到扶把，微微眨了一下眼，整个人就顺势倒在了车窗上，彻底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