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晨时分》牛奶配油条

2、第2章

　　罗青的致命点显现得很快，就在第二节课。
　　与刘老形成鲜明对比，李明海一进门的脸色并不好看，就算不用看，听他放书那动静也知道他有几分火。
　　纯粹是被罗青点的。
　　“刚看了这次考试的分析情况，别的我不多说，但个别同学自己还是要引起高度重视的，要不然别怪我下次通知家长。”
　　李老师这番话全班人多多少少都知道是对谁说的，没人敢多发出点什么声音。罗青的化学其实算不得多么难看，只是其他科目太优秀，两极差异太明显。
　　司晨在这微妙的语境和氛围中，再怎么陌生，也知道了新同桌口中所说的“致命点”。
　　罗青没什么表情，只是听到李明海说要通知家长时，握着笔的手紧了紧，白皙的手背上几络青筋分外明显。
　　齐轩太了解她了：“没什么的，别担心，课后我和肖锐阳帮你看看卷子。”
　　罗青低着头，轻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而此刻一侧的司晨看着那低头侧颜相对的高马尾女孩，突然觉得她手中的笔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无形的血液从她指缝中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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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铃一响，大家伙儿就陆陆续续到班级外的走廊上排队，准备出课间操。
　　52个人的理一班。
　　女生20人，男生32人，各成一队。
　　罗青个子高，站在女生一队的最后。
　　司晨初来乍到，但一米八多的个子与齐轩差不多，他很自觉地往后头站，主动和队伍后头的几个男生打了招呼。
　　出完操，大家都跑去校公告栏看榜。
　　“二十一。”
　　齐轩个子高，就算站得远点，也能把榜单打量个大半。
　　罗青听后没有很在意，倒是拿他打趣：“齐大神，又是第一吧。”
　　脸上的表情比起平时，多了几分青春少女的生气。
　　回到教室坐下。齐轩还是又开了口。
　　“阿青，其实、、、、、、”
　　话还没说完，就被咋咋呼呼跑来的赵楠打断。
　　“喏，给你俩”。
　　他和肖锐阳各叼着一盒奶，把手里的两盒酸奶向他俩递来。
　　罗青摆了摆手：“不用了，今天我妈给我带了点水果。”边说边把一大袋橘子拿了出来。
　　“哈哈哈，我就知道肯定有我们的一份”
　　“青青，你看看阿姨多惦记我们。”
　　俩话痨边搜刮这袋橘子的同时，还不忘借花献佛，把橘子分给周围的几个同学。
　　司晨从后门一进教室就闻到一股独属于橙科类的清新香气。
　　“嘿，帅哥，给你一个。”
　　‘谢啦。’司晨很坦率地接过。
　　男生之间的认识与相处就是这样，相较于女生之间，显得快速且自然。
　　“不用跟我道谢，这是青青的橘子。”
　　青青？是罗青？
　　“谢谢。”
　　这是司晨第一次和罗青说话。
　　罗青拿着笔似在解题，表情淡漠，没看他，“不客气，”声音毫无波澜。
　　司晨感觉自己简直就是热脸贴冷屁股。拿个橘子，丢个面子。
　　周围闹哄哄的，没人在意这一处的交流。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最后一节课结束到晚自习开始，一共有两个小时的晚饭和休息时间。
　　这时候教室里的人零零散散。
　　司晨吃完晚饭回到教室，自己座位边上没啥人，就一个罗青，他可不敢跟这“灭绝师太”主动打招呼，怕被“冻死”。
　　罗青在解决数竞卷上的错题。不多，但难度确实大。
　　这时的她比平时似乎又多了一层结界，她的专注让她抽离于外界。别人进不来，她自己也出不去。
　　晚自习一共有三节。
　　第二节下课时，齐轩见罗青还在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地计算。
　　“阿青，歇一下吧，第三节课后英语和物理的作业就要交了。”
　　罗青深吐一口气，很明显，是泄气。
　　她感觉自己像是跑完好几个八百米，但是都没及格。
　　身心疲惫，太累了。
　　但致命的是挫败感。
　　用方程的方法固然能解决这道题，可是太长篇大论，不够简洁，且思路混乱。
　　若是用向量、、、、、、
　　向量。她又找不到最直接的辅助线。
　　齐轩知道罗青一旦投入解题，在她自己解决之前，不能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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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习结束到各班教室统一由保安熄灯关门，还有四十分钟。
　　“阿轩，你先回去吧，我把题写完了自己走。”
　　罗青今天着实是同这道题目杠上了。
　　刘老要是看见她对数学的这番“热爱”，估计能老泪纵横。
　　“太晚了，我和你一起回去。我先去打点水。”
　　齐轩不知道，这趟打水，为后面的故事拉开了序幕。
　　教室里的同学陆陆续续都收拾完书包回家了。
　　司晨将手机开了机不到一分钟，家里的电话就打来了。
　　“对，我现在就准备回了、、、、、、知道了知道了，您放心吧、、、、、、”
　　背起书包，走过罗青身后，“不留神”瞥见了她笔下的卷子。
　　是道大题，整面就这一道题目。
　　司晨的手指在空中来回比划，脑子中飞速计算。
　　“用向量。划三条辅助线。AC、BD、FH。”
　　说完，就走了。
　　很奇怪。司晨开口的声音，像是罗青身处苦思冥想的黑暗中传来的世外之音。她的思绪不自觉地跟着司晨的话语运转，思维的阀门就这样开启，泄洪千里。
　　等思路清晰时，罗青才意识到这“世外之音”并不产生于她的脑内，而是真的有人和她说话。转头一看，哪还有人。别说她身后，整个教室，也只剩她一个了。齐轩的东西还在，人不知去哪里了。
　　齐轩这个时候正好进教室，手中的杯子只装了半杯不到的水，但右手却泛着不正常的红。
　　一看就是被烫了。
　　“阿轩，你是被热水烫到了？”
　　“没事，刚不小心碰到的。”
　　“赶紧走，我们去医院。”
　　“别麻烦了，先去校医那里看看。”
　　因为高三学生和部分老师住校，学校的医务室一般开到很晚。
　　烫得不少，整个手背都殃及到了。理书包时，右手显然不敢多用力。
　　罗青帮他把书包快速理好，拉着他赶紧往医务室跑。
　　而到一楼楼梯口时，二人就碰上了这起烫伤事件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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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小葵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倒了血霉了，先是去小卖部购买常喝的酸奶发现没货，后来是英语课上被批评成绩下滑，再到刚才去接个热水结果冒冒失失把别人给烫伤了。赶忙道了歉后，发现这人跟没听见似的，鸟都不鸟她就走开了，留下她一个人站那里郁闷。
　　江爸爸开车在校门口等她，都打了两个电话催了。江小葵却还在为刚才烫伤别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在电话里让她爸爸再等等。
　　皇天不负有心人，没想到竟在楼梯口这里又碰到了。只是那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女生。不对，或者，应该叫“女神”。
　　马尾高耸，皮肤白皙，五官清秀雅致。尤其那双眼睛，圆润清亮。
　　还有那身高，至少一米七啊，再看看同性别的自己，一米五八的小个子，估计这辈子也就这海拔了。
　　江小葵对着罗青发愣的功夫，罗青很疑惑地看向了齐轩，眼神的意思明显是在询问：“你认识？”
　　齐轩当然认识，没有她，他的右手哪会这么红，但他并不在意，只是对罗青说：“去医务室。”
　　这边等江小葵晃过神来，二人都走出去几十米了。
　　江小葵忙扯紧书包带向他俩跑去：“喂，同学，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