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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降生 ...

  •   嘉平廿四年。八月秋高气爽,璧国都城帝京内的杏花和梨花都没了踪影。因着秋高气爽天朗气清,白日里上街游玩的百姓倒较盛夏时分多了起来。
      酒肆茶楼中,茶余饭后,少不了寻些消遣之事。
      如今人们议论的焦点,全在姬、薛二府的喜事上。
      先论薛府,一门忠烈。老太爷跟随太祖打下江山,占着个开国功勋的名声。这一代的薛大将军薛怀,一代名将铁骨铮铮,手握重兵,年年为璧国抵御程国进犯,战功赫赫。
      然而薛怀与妻子长公主伉俪情深,多年来未曾纳妾,膝下只有一母所生的一双儿女。
      尚书郎薛肃,因长公主一直断断续续地病着,便对他少了三分管教。又因他是薛氏这一代唯一一位嫡亲少爷,自然成了阖府上下的宝贝疙瘩。这一惯,便惯出了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只一位与都城内几位有名的纨绔子弟寻欢作乐,尽干些流连勾栏院强抢民女的肮脏事。
      幸而薛小姐薛茗的品性倒是好的,也是帝京有名的美人。
      且说那薛肃年岁渐长行事越发乖张,不过十多岁的年纪,竟与薛怀顶撞之后负气离家。三个月后薛怀无法,只好向皇帝请求搜查旨意,带人彻查烟花之地,最终在红绸阁找到了醉醺醺的薛怀,听说在被家丁薛安找到时,薛肃已把身上一干值钱物品以及秦氏的遗物——一块价值连城的和田玉佛,全送给了头牌小红莺,美其名曰报答收留之恩。
      薛怀气得不轻,把薛肃狠狠打了一顿,关入祠堂禁足,并用权势威压,要求小红莺将玉佛交还。此事风头暂过,薛怀便立马为薛肃求娶了素有贤德之名的段家小姐段玉拂。
      薛肃生得一副唇红齿白的好皮相,若不论他做下的桩桩件件,只论家世容貌,倒是个能入少女春梦的翩翩公子。这位段家小姐虽贤良,却是个极有主见的,听说她曾在街上远远瞧过薛肃一眼,便属意他为未来夫婿。
      段小姐进门三年,如今得了个儿子,可见从此把薛家当家主母的位置坐稳了。薛肃纵是再不长进,薛怀也可放宽了心,眼不见心不烦,只教导孙子去了。
      薛怀也因孙子的出生万般高兴,连夜翻阅古书辞典,挤尽肚子里为数不多的墨水,要给孙儿起个好名字。一个月后,终于定下一个采字。听闻他曾对旁人道:“我薛家世代从戎,反倒被那起子懦弱无为的文官看轻,都说武夫鲁莽,如今我只希望孙儿文采风流为人称道,叫旁人看看薛家也能出个文状元!”
      因此薛小公子的名字拍板定下——薛采!
      又说姬氏,也是璧国开国时期便已存在的世家,世袭鹿鼎侯,食邑与三服内的同姓网页相当。
      现任鹿鼎侯姬夕,与薛大将军曾是同窗好友,只因文武终不同道,不只是为了避嫌还是真有嫌隙,两人弱冠之后承袭家中官位,便渐渐疏远了。
      鹿鼎后之妻钟氏,年幼时有一段其余,据说她在四五岁的年纪上,随家人外出,一阵风把轿帘一角卷起,恰巧加上有一游历四国的老和尚,把钟小姐的容貌窥看了去。
      那老和尚当即大喊:“了不得!了不得!“又对前来查看的钟尚书道:“贵小姐有南斗星入命,日后子孙丰隆,位高权重,常人不能及也!”那老和尚的话虽不着经纬,却说得钟尚书心花怒放,此后更加用心培养这女儿,吃穿用度也与众姐妹不同。
      钟小姐嫁入姬家后,姬氏果然显赫更胜往日。数十年来,鹿鼎侯与夫人举案齐眉,未曾起过齐人之福的心思。据说侯爷与朝堂上遇到烦恼之事,一概让夫人作参谋,姬府上下人等,皆以夫人为尊。
      姬夫人的一双儿女都是极聪慧的。大女儿姬忽十五岁的年纪,文采风流誉满都城。偏偏她有个怪诞不羁的性子,兴起便唱歌喝酒,赤脚在房中作画,心情欠佳氏曾于深夜在都城内纵马。
      姬公子姬婴觉截然相反,待人温和有度,进退有据。大概十四岁,早已涉及家族事务。见过姬公子的人都道那是都城里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品貌。
      如今侯爷夫人老来得女,姬府上下无不欢欣。特别是姬公子,成天抱着妹妹不肯撒手呢。
      又说姬夫人向侯爷提议,姬大小姐和二公子的名字都是按族谱起的,这回三小姐的名字她要自己作一回主。侯爷自然没有异议。姬夫人思索几日,定“承熠”二字,寓意“承袭天恩,熠熠生辉”,可见把这小女儿疼到了心坎里。
      还有一桩怪事,听服侍姬薛二府夫人生产的稳婆说,姬小姐是丑时三刻出生的,与丑时二刻出生的薛小公子只差一刻。
      薛夫人傍晚入夜时便破了羊水,硬是折腾了大半夜,才把薛小公子生了出来。
      那姬夫人却直到丑时二刻还只是腹中隐隐作痛,人也精神,全然没有要生产的迹象,丑时二刻过后,却突然天翻地覆地绞痛,只消一刻钟,便把孩子生了出来。姬夫人到底年近四十了,这样的年纪上,即便是每日下田劳作的妇人,生产也没有这样轻便的,况且是素日身体不好的姬夫人!
      高门大户的事,普通老百姓之得个半真半假得谈资。倒有些看才子佳人得话本子入了迷的人,听闻这段奇事,便编排起两个刚出生的孩子前世今生生死相随的故事来。
      一时间,各种版本的故事流传帝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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