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大人》大米爱老鼠

3、三

　　每日诉苦不超过半小时，我看了看手表，催促安娜赶紧吃完饭走人。今天我只请了半天假，下午还要回办公室当牛做马。

　　踩着点儿进了办公室，看见一屋子的人都脸色难看惶恐地走来走去，连说话声音都小了很多，这气氛明显是老李又发火了。看见我进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迅速给我闪开了一条通往爆炸现场的不归路。

　　我在老李门口停了停，深吸了一口气才敲了敲门，正在冲着简小丹发火的老李抬头看到我，停下了正要出口的一连串编排好的训人的话。俩人都跟看到救星似的看着我，我也只能轻轻笑了笑说，我一上午不在就要打架了？

　　老李尴尬地拍了拍脑袋说，上次的ACA公司的那份报告找得到不，我不知道你给我存在那里，问小简她也找不到。

　　我拍拍小简的肩膀示意她出去干别的先，小姑娘小兔子一样冲出房门，眼角还带着惊恐的泪水。我看着她，若有所思。

　　“为什么每个小助理都没有你刚来的时候那么省心？”老李在我身后问。

　　“因为你对我心怀不轨……”我头也不回地回答。

　　老李干在那里，手足无措，我又有些不落忍，手忙脚乱地帮他把电脑里面的文件调出来放在桌面，然后顺手收拾了被他扔得到处都是的文件夹。他默默跟在我身后看着我走到这里那里，门外很多同事都在支楞着耳朵和睁大眼睛看着。

　　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我和老李有一腿，我来公司的时候正是人生的最低谷，老李也正被离婚搞得焦头烂额，但结果是因为我的出现他反而没有离成婚，我想这大概是一个第三者做的最有功德的一件事情，当然作为回报我的职位也一直稳固地随着老李的升职而不断升职，现在我已经是总监助理了，有自己的小助理。

　　据说年底老李内定是副总裁，要是我升为副总裁助理，工资至少能翻一倍。

　　除了不能给我婚姻，他给了我所有的东西，包括让我真正意识到什么是女人的快乐，说实话我并不想要他给我婚姻，他比我大太多，将来我必定要守寡，现在这样挺好。

　　公司里面也不是没有闲言碎语，但没有人能比老李拿更多的单，除了我之外也没有人能受得了他的爆脾气和怪习惯，因此小道消息传来传去，我变成了一个神秘的永远不失败的狐狸精，我想随着老李职位升得越高，我的传说版本会更多。有一次我心血来潮放狗搜自己的名字，看到了一个离职的前同事在博客里面有鼻子有眼地说我和老李的故事，编得非常逼真下流，我很想给她留言说，事实上男人的功能不能以年龄猜测，要知道梨子是什么滋味得亲口尝。

　　当然最终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妈和外婆都不上网，她们看不到就可以了，我爸爸在世的时候我是乖乖女，现在他走了，我也没别的可顾忌了。老李因此也经常笑话我是恋父情结才心甘情愿跟他一个老男人整整三年还不离不弃的，我也不否认，我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狐狸精，我不会做饭不穿真丝睡衣不化浓妆不做奸妃，经常穿着大T恤在小公寓里面跑来跑去，要求老李给我做各种各样吃的，他也都一一含笑应承。

　　但工作上的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这么说吧，我并不是靠上床才上位的，正相反，我是靠上位才上床的。他最爱我的一点就是我足够聪明，能陪着他捋清这公司里面所有的人际关系，帮他打点那些他不愿意交道的人和事情。

　　这件事情我瞒住家里足有三年，我并不想我妈突然抹掉浓妆来拉着我的手上演苦情戏，哭着说你爸走得太早，让你有这样的选择云云。所以如果她让我相亲或者什么的我都照做，然后回来跟老李八卦说此男如何彼男如何，在一个年届50的老男人眼里，所有更年轻的男人都是白纸，一眼就能看破。

　　我觉得我阅人无数了，有时候走捷径比在年轻男人堆里面滚来滚去要体面得多。

　　匆匆给老李处理完一应事务后我接到母后电话，期期艾艾地问我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我很诡异，一般晚上我见她都要提前预约，怎么今天突然有空要主动约见我？

　　我听了半天，原来是她要带我见一个叔叔……

　　这不是第一次，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不过以前她平均三个月带一个叔叔见我，这次有半年多没提了，看来交往得还比较上轨道。对于妈妈的再次选择，我从来就是抱你去你去你去的态度，反正你不是庄家人，也不需要守节什么的。

　　我妈有时候对我这种态度也很颓，觉得我不爱她。可是我觉得我是她亲女儿才这么跟她说，爸爸走后她还有很多人生的路要走，我那么忙根本没功夫照顾到她的精神需求，外婆也早晚会走，她终将一个人。不如趁年轻找一个合适的继续走下半辈子。

　　晚饭地点定在母后大人的定点餐厅——花园饭店的欧陆餐厅，客观地说这家店是我觉得还算服务不错东西口味好的，可惜我并不爱西餐，因为老李喜欢，我倒是也没少去这里。幸亏每次都没有碰到母后，不然母女俩领着差不多岁数的男伴邂逅，比让我妈事后含泪追问为什么我爱老男人更尴尬。

　　既然是要见将来的候选继父大人，我匆匆给老李打了个招呼就回自己租的公司边上的小公寓换衣服了，撑场面这事是互相的，我不希望将来领男朋友见母后的时候她穿着一身地摊货当丈母娘，自然我也要穿名牌才能显得我妈矜贵。

　　我对着镜子仔细化上眼线，涂最后一遍唇膏，把短头发迅速吹干定型，换上黑色小礼服裙，恩，费拉加猫的，我的30岁生日礼物，老李给惊喜之一。匆匆换上同品牌手袋，我给自己的30岁生日礼物。

　　端详着自己，觉得很是端庄大方美艳明理的继女形象，老李进门正看到我拽着丝袜要摔跤的样子，于是他就帮了个忙，帮我把丝袜和礼服都脱了下来……

　　等收拾完都快7点半了，我边埋怨他边匆匆重新打扮，觉得自己跟残花败柳似的，母后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来了，我只能抱歉地说公司有事，正在准备出门。一边说一边心虚地职业性地微笑，那边老李已经拿起钥匙准备回家吃饭了。我有些犹豫要不要跟他吻别，又着急跟母后解释，就看着他关上门走掉，当情人就是这么永远措不及防地面临分别，哪怕是暂时的。

作者有话说

　　写这章的时候我很焦虑，因为我在写一个小三，而且是第一人称写的。对于有道德洁癖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一部理想的小说，对我也是一个挑战。当然我保证这只是情节需要，我并非要美化或者丑化什么，等大结局的时候就知道为什么了，这里卖一个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