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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番外--狼惑[洛淼淼] ...

  •   “啊,迹部,难道你是在吃醋么?”一手撑在课桌上,任由阳光从肩上流泻而下,忍足玩味地调笑着。
      “啊嗯,本大爷才懒得理你呢~!”看不惯那张虚伪的面具,迹部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双眼,沉浸在自己最爱的古典音乐里。
      是了,像忍足侑士那样深不可测的人,连音乐的品味,都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如果不是身为好友,又怎能轻易看透那刻在灵魂里的冷漠呢。
      半闭着凤眸,轻敲着桌面的手指,在音乐里划过一个念头,像是知道忍足侑士还站立一旁一样,突地勾起一抹微笑。
      “忍足侑士,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让你沉沦的人。”
      后背轻靠在迹部的书桌,忍足没有回头,只是低沉地笑出声来。“呵呵,迹部,呐,你也会的。”
      “嗯哼,本大爷怎么可能会如此的不华丽。”冷哼一声,再次沉浸在了自己的音乐世界里,果然不该为这只关西狼瞎操心。
      那句半真半假的戏言,就像石子一样轻轻掷进平静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谁又能想到,命运交响曲会在那不久后与青学的相遇,悄然奏起。
      华丽与清冷碰撞的火花,一个猝不及防溅到自己的身上。
      爱情就像一场流行感冒,感染迹部的同时,感染了那个清冷的手冢国光,也感染了自己冷冽的灵魂。

      如果没有那场相遇,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像以前那样,过着各自的生活,不再有明媚的忧伤。

      爱情到底是什么呢。
      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自己只是冷冷地在一旁看着,看着迹部和手冢国光,原来只是想着大概也不过是一场游戏,却没想到看到了那两人眼底的认真和执着。
      爱情呵,到底是什么呢。
      轻轻摇了摇头,拨了拨有些凌乱的发丝,勾起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和茫然。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爱情,啧啧啧,那可不是自己能碰的东西呐,忍足家的人是不需要有爱情的。呵呵,爱情啊,好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呢。嘛,算了,还是不要了,爱情大概会让人变傻的吧。看看最近的迹部,虽然华丽依旧,但是,哎,总觉得和以前相比就是傻了不少的样子。
      “少爷,藤本家到了。”恭恭敬敬的语气里不带一丝的情感,仿若机器人一般没有生气。
      呵呵,这就是忍足家需要的人啊。
      是的,忍足家的人是不需要爱情的。
      嗯,那么现在最重要的是……
      帮助迹部景吾,清除障碍。
      老爷子可是说了,这也算是一种试炼。
      就是不知道,这个藤本惠美,需要几天呢。
      合上那本厚厚的资料,踏出车子的那一刻,看向远处的天空,邪肆的笑容里带着狼王嗜血的本性,啊,快要变天了呐。
      远处飘来的白云,传来一阵阵微弱的雷鸣声。
      真的快变天了呢。

      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在那庭园的拐角,有一道风景在那里,忍不住停住了脚步,却是再也无法将脚步挪开。
      亭亭玉立的少女,眼底的纯净带上那明媚的微笑,站在古朴的老树下,像山林间落入凡尘的精灵,带着阳光的味道,那种久违的温暖似乎悄然注入了自己冰冷的灵魂。
      这就是让藤本家捧在手心里的藤本惠美么?
      “您好。”犹如百灵鸟的声音传来,被人紧盯的脸颊有着微微的羞赧,少女的微笑里带着些许怯意,“请问,您是不是来找父亲的?”
      在这一刻,心,有一根弦被拨动了。
      忍足侑士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在这个明媚的午后,心沉沦在一瞬间。
      稳住了尚有些动荡的心神,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将一切的情绪掩藏在那反光的镜底,扯开惯有的笑容,“你好,美丽的小姐,我是忍足侑士。”
      低沉完美的声线响起的时候,那个血液里流动着不安因子的优雅男子再一次回来,就像之前那片刻的呆滞从不曾发生过。

      有时候,爱情总是来得突如其然。
      一如那一夜的雨,骤然而至,将一切过往的辉煌和沉睡的亡灵掩埋在一小坯黄土之下。
      雨过天晴的时候,草地里散发的泥土味道,带着淡淡的血腥。
      一个家族的消失,对于忍足侑士和迹部景吾而言,不过是一个将手掌翻转的动作。
      在一切刻意和无意的安排下,藤本家的家主最终选择以自杀结束了自己短暂而罪恶的一生。这对于以家主唯马首是瞻的藤本家族而言,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原本处于上升时期的家族在一夜之间犹如泡沫幻影一般,轰然倒塌,再也无力挣扎,只能在命运的洪流中随波逐流。
      只是还有什么,被刻意地遗留。

      “那么,青学的各位,我也走了。”看着迹部和手冢一起离开的身影,忍足侑士背对着青学众人挥了挥手,踱步走向那辆停在阳光里的白色跑车。
      既然他选择用死亡来结束一切,那就让我来继续他对你未完成的守护吧,藤本惠美,我的小茉莉花儿。
      戴上墨镜,噙着的微笑里是一抹少见的温柔,脚下的油门又加快了不少,突然好想马上回到你的身边,去守护我唯一的依恋。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爱情呢?
      思索之际,白色的跑车在一个急刹车之后,被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拦在了路中央。
      望着向自己走来的忍足家管事,突然有一种久违的僵硬回到身上。
      “侑士少爷,宗主大人要您立刻回家。”恭敬地屈身行礼,吐出的是沙哑而机械的话语,不带一丝情感,也不容违抗。
      忍足侑士明白,在忍足家里,对于宗主的命令,除了服从,只能是服从。

      “你说,你打算和那女的在一起?”轻轻地啜一口用山涧冲泡而成的清茶,威严的声线在和室里落下的同时,一股震慑人心的气势以老人为中心散开,忍足侑士硬生生将那气势扛下,挺直的腰脊上涔着一丝丝的冷汗。
      “是的。”铿锵有力的字眼,毫不犹豫地掷下,望向老人的眼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了么?”一个凌厉的眼神横扫了过去,老人身上的气势更胜了几分。
      “没有。”微微低下头,垂低的眼眸里带着对长者的敬畏。
      那一句仿佛咒语一样的话语在脑子里回荡着,一遍一遍。
      只是忍足侑士从来都不相信命运,攥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拳头,再一次抬头时,眼中的自信和坚持便不曾离去。

      这是一场无言的战争,静默的对视里,忍足侑士知道,唯有坚持,才能争取到唯一的希望。

      “我累了。”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老人结束了一室寂静,率先站起身子,打开纸门,回身望向忍足的时候,浊黄的眼珠里带着一丝温情,语气里颇有一番歔欷,“这里迟早是属于你的时代。”
      “谢谢爷爷。”恭敬地俯下身子,眼底有着掩盖不住的狂喜。

      藤本惠美么,哼,我倒想知道你有多大的本事,能让侑士不惜忤逆我的话。
      那双沧桑而浑浊的眼眸收起了在自家孙儿面前的慈善,阴厉的光从眼底闪过。

      推开那扇略带古朴的大门,目光所及之处,似乎还是依旧如昔,只是那些一草一木之中,却让人感到了秋风提前到来的萧瑟。果然是一个家族的没落么?摘下眼镜,用衣角轻轻地擦拭着,笑容里是他人熟知的莫测,只是再一次在那个转角看到那个女孩时,眼底漾出的温柔却如一泓湖水,溢满了眼角。
      “惠美。”轻轻地呼唤,待那水蓝色的和服随风吹起衣角,那张梨花带泪的小脸已经被自己轻轻拥入怀中。
      “侑士……”不知是不是想起了溘然离世的父亲,那见到心爱人时散发的明媚笑脸转瞬又化成一抹淡淡的哀伤。
      “惠美,我会陪着你的。”一直陪着你的,因为你是我掬在手心里唯一的阳光。只是淡淡地说出话语,细长的手指顺着那乌黑的发丝轻轻抚下,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哭泣了。
      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的那抹清秀,带着湿气的羽睫下,忍足侑士只是紧紧拥着,有那么一刻希望一切可以化为永恒。

      “找到了么?”微微颤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
      女子看着眼前那个微微颌首的黑衣男子,终于找到他了。
      “那么麻烦你了。”郑重地躬身,黑色发丝下那张本属于阳光的脸有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父亲,很快我就可以为你报仇了。

      “啊嗯,听说你把那个叫什么藤本惠美的给留下来了?”优雅地擦着汗湿的发际,最近和手冢国光沉浸在甜蜜之中的迹部整个人后靠在专用的休息席位上,挑了挑眉,等待站立一旁做记录的忍足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
      “啊”淡然地应道,顿了顿手中记录的笔,突然回过头来,“呐,迹部,这个周末,我带她来见见你吧。”
      前一刻还在不满忍足那敷衍的回答,下一刻却因忍足眼底漾着的温柔而有一瞬间的闪神。
      呵呵,看样子这家伙的冷漠也不是无可救药嘛,嘴角的弧度上扬15°,一个清脆的响指,“啊嗯,那本大爷就勉为其难地见她一面吧。”
      藤本惠美,是怎样的你,融化了忍足侑士这头极地之狼那颗坚冰的心呢?
      看着忍足那难得的笑容,啊嗯,忍足侑士,其实你也可以站在阳光下的,不是么?
      站起身来,随手将外衫往肩上一搭,率先向网球场外走去,从忍足身边走过的时候,扔下一句话语,“既然这样,那放学后你就陪本大爷去挑件见面礼吧。”
      听到迹部命令式的口吻时,忍足抬头看着那个潇洒离去的背影,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天空似乎又变蓝了。
      “喂,还楞在那干嘛,还不赶快给本大爷跟上!”
      “嗨依,嗨依!”看着一脸不耐的迹部,忍足笑得一口白牙,惹来迹部心里一个不华丽的白眼。
      夕阳下的网球场,因为球员的散场,被洒满一地刺眼的阳光。

      可曾想到那一日,当夏日凉风吹起一地黄绿,无情的车轮已经碾碎了一地红花,年少青春的梦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再也回不到原点。

      忍足那白色衣衫残留着已经干涸的褐色血迹,僵硬地站在加护病房之外,紧抿的唇线失去了往日的柔和与多情,失去眼镜遮掩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和阴鸷,望着之前还和自己在银座为女友挑选礼物的挚友,如今却躺在那加护病房里生死未卜。
      原来性感暧昧的关西腔调在陡然间化为虚无,静立一侧的来人听着那字正腔圆的东京口音带着冷冷的声调从轻启的薄唇传出,“查到是谁了吗?”
      “是的,根据调查和逼供,那个司机供出是一名黑衣男子让他那么做的,那名男子是藤本家族的手下,前两日刚和……”来人不带一丝情绪起伏的汇报着情况,只是突然犹豫着是否继续说下去。
      听到藤本家族时,忍足捏着眼镜的右手有一瞬间的松懈,仅仅一瞬间而已,不可能是惠美的,一定是其他藤本家族里的余孽,在心底轻声安慰着自己,右手再次紧了紧,只是冰冷地吐出言语,“继续说。”
      “是的,前两日刚和藤本惠美小姐见面……”后面的话语再也没有听进忍足的耳中,藤本惠美四个字早已在自己的脑海里炸下一颗足以致命的原子弹,忍足只感到一阵浓稠的悲哀从血液中涌出。
      汇报完所有情况的下属只是默默地站立一旁,只有额角渗出的汗珠可以看出他正经历着自家少主前所未有的低气压。
      “你可以走了,把资料留下。”只是短短五分钟的静默,却犹如一个世纪的漫长。
      直到下属早已远去,一遍遍看着手中那历历指向幕后主使的资料,忍足缓缓闭上略带疲惫的双眼,背靠着雪白的墙壁,血从右手的指尖滑落,眼镜早已在掌心碎成一片一片。
      那一刻,忍足的脑海里不停地回响着那冰冷到近乎绝情的声线:侑士,要记住忍足家的人,是不需要有爱情的。

      是谁将梦无情地推落悬崖,
      是谁为爱情在哀悼,
      是谁,
      是谁……

      站在山顶,远远地,东京模糊的轮廓透过那平光眼镜尽数收进眼底,模糊的景象总会让人忍不住去回忆那已经逝去的过往,尤其当自己一个人站在那片曾经被鲜红浸染的天空下。
      猎猎的劲风带起林海的波涛荡漾,风里隐隐地还夹杂着4年前的那场血腥味道。
      走至那棵依旧葱葱郁郁的松树下,指腹来回地摩娑着那坚硬的树皮,犹如龙鳞般的触感,扎手的疼痛让他想起那柔嫩肌肤曾经给与自己的致命温柔。

      想起当年那张清秀的脸庞,那双带着阳光般温暖的眼眸,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的瓦解,最后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疯狂,如墨一般温润的眼终于还是因为复仇只剩下嗜血的暗红。
      回想起当时的自己,略带沉重地举起那把黝黑的枪,静静地扣动扳机,看着那个曾经只有美丽阳光的女孩在自己面前坠入那深渊里的林海。
      那张苍白的脸孔,再也无法触及自己的灵魂,再也无法为身处黑暗的自己带来一丝光芒。
      转身的时候,将新买的平光镜细细擦拭,末了重新戴上,眼底的灵魂陷入了永久的冰封。
      扬起的风衣,吟唱着风的悲鸣,演绎着风的哭泣。

      原来已经又过去一年了呵,过去的那一年里迹部终于和手冢重新走到了一起,也许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吧,曾经陪着迹部走过多少个不见希望的复健时光,再次重现的时候留给自己的除了感叹爱情带来的奇迹,还有无限的祝福,看着自己的好友终于在历经了多年黑暗的岁月之后,重新带着华丽而自信的微笑和手冢国光并肩而行,祝福他们可以这样就这么一直走到永远。

      微微抬眼望向那太阳,却是苍白无力的光,那光晕让忍足想到了自己之前还站在东京的街头的情景。

      独自一人伫立在银座一角,点燃一根香烟,熙熙攘攘的人群从自己面前走过,看着那一对对相拥的情侣,那一张张洋溢幸福的笑脸向忍足展示着爱情的美好。突然就想起之前得知的真相,莫名地有了一种冲动,想到那个被自己封闭在记忆里的地方看一看,看看那个曾经的美好是否还在梦里不曾离开。
      嘴角勾起一弯轻浅的弧度,摁熄手中的烟,一个弹指,那未燃尽的烟已经落入了不远处的垃圾桶,从卖花女孩手中买过一枝白色玫瑰,驾车扬长而去的时候,内心静静地念着:忍足家的人是不需要有感情的。

      直到真正站在这棵充满美好回忆的松树下,想起以前的那些时光,想起那一年的夏夜,曾经一起坐在树下看遥远的东京沉浸在一片星光斑斓里,想起那一年的夕阳,将天空染成血一样的红。
      或许还有什么记忆也一起连根拔起一般地想起……

      对于迹部,忍足是心怀着愧疚的,如果不是当年自己的任性,大概不会将自己的挚友推向一个绝望的深渊吧,每每想到这里,忍足的眼里总有一丝悔恨和坚定。
      爷爷是对的,忍足家的人是不需要有爱情的。
      所以在国中毕业之后,自己选择了继续留在东京,甚至报考大学的时候也没有回到本家的打算,只希望用自己所能及的以前去弥补那不可挽回的错。
      在自己的心里,即使当年整个藤本家族,甚至自己的爱情都陪葬在那场事故里,也不足以去挽回迹部那逐渐失去华丽光彩的脸庞。
      如果没有手冢的出现,大概自己会选择离开本家,守护在迹部的身边吧。毕竟现在唯一剩下的只有那份差点远离自己的友情了。手冢的出现,让自己有了一种可以稍微放松的心情。也是时候回本家看看了,已经有将近4年没回去了吧。
      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是悄无声息地回到大阪,没想到却在一门之隔,听到了那个原本也许会永远成为秘密的真相。

      听着和室里棋子落下的声响,还有那依旧威严到近乎冷酷的声音,间或传出自己父亲同样冰冷机械的应答,忍足只是拨了拨掉落在额前的发丝,推了推眼镜,静静地推开纸门,望着自己的爷爷和父亲。
      “爷爷,请您告诉我,您刚才说的是真的么?”刻意压抑着打从骨子里颤抖的灵魂,四平八稳的话语从忍足口中缓缓吐出。
      平静地看着眼中闪过惊讶的父亲,还有那依旧一脸冷漠的爷爷。
      忍足家的宗主,从容地举杯喝茶,良久之后才回身望向自己最得意的孙子,眼中的冰冷和忍足记忆里的一样不带一丝感情,缓慢地开口,“是的。”
      仅仅两字而已,犹如说着日常再普通不过的问安,得到的也是忍足再普通不过的回应,恭敬有礼的躬身,然后缓缓地起身,僵硬地转身向来时的路回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稍作停顿,背对着和室里的两位长辈,唯有握紧的双拳泄露了微微的愤意。
      “爷爷,我很想问一件事,你不是说忍足家的人是不需要有爱情的吗,那为什么连迹部你都……”
      “哼,不长进的东西!”未竟的话语被忍足家的宗主无情地打断,“我说过的,忍足家的人是不需要有感情的。”
      抿了一口茶,看着那依然挺立而僵硬的背脊,忍足家宗主残酷地道出所有的被掩盖在阳光下的真相。“更何况,是那个女的太愚蠢了,以为自己那些不成气候的喽啰能碰到迹部一根毫毛,那不过其他藤本家的余孽做的,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对于冒犯忍足家的杂草都是要除去的。若不是迹部家对我们还有用,迹部景吾对你的影响也是必须去除的……”
      “侑士,要记住,凡犯我族,斩草除根。”略带佝偻的身躯从和室阴暗的角落走出,与忍足侑士擦肩而过的时候,掷下冷漠近似铁律的话语,头也不回地离去。
      “父亲教训的是,侑士还需要多磨练磨练……”忍足侑士听到身后父亲恭敬中略带机械地回应着。
      残酷的话语,将忍足打入了冰冷的地窖之中。
      摊开掌心,看着被自己掬在手心里的阳光,忍不住仰头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原来阳光一直都是多余的,不带一丝温度呵。
      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那犹如天神一般让自己敬畏的爷爷股掌之间把玩的一盘棋局,可笑的是,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而已。
      原来是自己错的离谱,原来忍足家的人其实不需要的不是爱情,而是感情。
      那一刻,脑海里那冰冷而威严的声音终于响了通彻:侑士,要记住忍足家的人,是不需要有感情的。

      终于有什么被遗漏的回忆被拼补到记忆的卡片里。

      那天下午,天空依旧很蓝很蓝,云朵依旧懒懒散散地漂浮着。
      只有5岁的忍足侑士趁着老师不注意再一次偷溜去看忍足侑蓝送给自己的小竹熊,却发现本应在笼子的小淘气不见了,那一抹不再有动静的调皮身影和当初的堂姐一样倒在血泊里。
      回身看到爷爷伟岸的身影,依旧是那威严的声音:侑士,你忘了吗,忍足家的人,是不需要有感情的。
      低头无语的沉默,只是静静望着那已经失去生气的小竹熊,委屈的泪水硬生生地被逼了回去。
      “到训诫堂面壁思过一天。”
      爷爷的话语中不容一丝违抗。
      跪了一天一夜的忍足侑士,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抬头望向和室外的那勾残月,带着清冷的寒意,连带着眸子里的温度也渐渐消失无踪。
      清晨的阳光洒遍大地时,忍足侑士走出了训诫堂,却再也记不起曾经有一只淘气的小竹熊陪自己度过童年。

      是的,忍足家的人,是不需要有感情的。

      “砰”的一声枪响,忍足只是缓缓地回身,右手修长的手指捂住胸口不断外涌的鲜血,眼中闪过一丝鸷意,左手上握着的手枪还冒着缕缕青烟,看着那个向自己开枪的孩子,“我一直在想,惠美誓死都要保护的你到底何时才会出现,没想到会是今天啊。”
      同样受伤不浅的孩子,在听到忍足口中念到的名字时,原本诧异惊悚的眼神中杀气四溢,“该死的忍足侑士,你没有资格喊惠美姐姐的名字,是你,是你杀死了惠美姐姐,我要为她报仇。”
      忍足踉跄地走到那孩子的面前,紧紧地抓住那只还握着枪的稚嫩小手,嘴边乍现的笑容仿若来自地狱的路西法一般,嗜血而邪恶。
      “可惜,你不能报仇了,我不能留你,再为迹部他们添麻烦了。”
      话语落下的同时,子弹直直地射入了孩子的眉心,孩子瞳孔中临死前的恐惧在那一霎失去了神采。

      略带吃力地打开车门,发动引擎,踩下油门,一个漂亮的甩尾,车子在山路上不停的来回盘旋,一如来时,只有那鲜红的血还在从指尖不断地流失。
      迎着风,忍足侑士想起了过去那些岁月里的点点滴滴,想起了国中时和迹部一起打网球的日子,想起了和藤本惠美温馨相处的日子,想起了迹部复健时的艰辛,想起了手冢消瘦的身影,想着,想着,忍足发现自己看到了阳光从自己眼前闪过,一片光亮冲击着自己的视觉。
      脑中最后残留的是爷爷威严的声音:侑士,要记住忍足家的人,是不需要有感情的。
      勾起淡然的微笑,笑意直达那冰封在温柔眼眸中的灵魂。
      爷爷,也许你是对的,只是我不后悔。

      风轻轻地吹起,传来亡灵想念的私语:侑士,我想你了。

      当忍足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雪白。
      “侑士,你醒了啊?”
      温柔的声音响起,回头看见的是藤本惠美眼眸中的阳光。
      “啊嗯,终于醒了啊?”
      紧接着,推门而入的人,是华丽以号天下的迹部景吾,还有那头耀眼的银灰色短发。

      那么,这一次我们相遇,是梦还是天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番外--狼惑[洛淼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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