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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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感觉自己还是无法理解人类，而这个想法源于他如今的宿主胡宁。
在他看来，胡宁是个自相矛盾的人。
系统从她的记忆和目前短暂的相处中可以了解到：胡宁自称与人交往太累，但如果被人搭讪就会很害羞，对方健谈的话她也健谈，哦，云征倒是个意外，不过是个例系统暂时过滤掉了。
而且，胡宁似乎不懂得拒绝别人，他人若是请求她帮忙什么事，她往往都一声不吭的干完，根本不喊累。
最重要的是，这个懒癌晚期似乎有洁癖。
例如现在——
午餐是桶装方便面系统早有预料，吃完连叉子一起扔进垃圾桶也是正常流程。可是，就在胡宁无意间看见灶台上有一块油垢时居然立刻拿洗洁精和刷子开始清理了！
系统默然，觉得自己还是将胡宁的记忆翻得不够彻底。
胡宁看着锃亮的灶台长舒一口气，心情颇有几分舒坦。
脏乱若是入了眼，她不管就浑身不自在；若没看见，哪怕明知某处该清扫，也不会动一下手。
胡宁在卫生上只在乎眼前，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洗过手后，胡宁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逐渐下大的雪有些恍惚。
一上午了，胡宁还是对自己回到了初二这一年感到难以置信。但是她又非常确信眼前的一切并非虚幻。两种情绪的冲击下，胡宁疲惫不堪。
系统感知到胡宁的情绪，嗤笑道：“行了，别找借口了。不就是正坐一上午，做了个早操吗，不要说得这么文艺。”
胡宁气结，道：“一上午经历了这么多大起大落，我累一下都不行哦？”
“行啊，累就睡觉去吧。”系统道。
“嗯？”胡宁疑惑，深感系统不怀好意，“这么好心？我总感觉你这是在给我挖坑。”
系统表现的非常善解人意，“午休是必要的。这样你下午才能有精神听讲。另外刷新任务：下午认真听讲，不许走神。失败的话，嗯哼哼……”
胡宁“哐”的一声将头顶到玻璃上崩溃地说：“果然还是在挖坑！我信了你的邪！”
“我定好闹钟了。下午复印好笔记，晚上还有的忙呢。你要是不睡，晚上可是很辛苦的，我那时为了防止你困，会做出什么我也不知道哦。”
胡宁听着系统的话，仿佛看见了无实体的系统阴测测的脸，一边叹气一边拖拉着步子去卧室了。
然后，一挨枕头就沉入了梦乡。
系统在胡宁秒睡后默默地将自己在胡宁精神里的存在感削弱了，免得她睡不安稳。
胡宁这一觉十分香甜，伴随着系统的水声闹钟逐渐醒来后居然觉得有一种睡够了的满足感，明明也就睡了半个小时左右。
“准备一下，去学校了。”系统提醒着舒展身体的胡宁。
胡宁应声，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漱。
过了一会儿，系统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考不考虑剪个短发？搭配你的圆脸还显瘦。”
“滚，不剪。”胡宁闻言怒拒。
胡宁小时候因父母工作关系一直生活在姥爷家，老爷子带孩子一切从简，给胡宁一直剪着寸头，整个院里的孩子都以为她是男孩子。
有次夏日胡宁穿了条裙子，一个和她玩的还挺好的男孩子居然十分惊讶地说道：“你、你是女孩子啊？我就说你为什么老是和女孩子坐在一起……”
胡宁幼小的心灵被童言无忌伤害了。
小学四年级回到父母身边后，胡宁开始留长头发，自此，哪怕是懒到宅在家里后也不曾剪过短发。
这也没什么，普通学生梳梳头发扎个马尾最多也不过五分钟，但胡宁发量多，睡起来以后还特别容易打结，洗漱一下十分钟也完不了。
系统看着镜子里终于梳顺头发开始慢腾腾地扎马尾的胡宁叹息，“与夏欢约好的四十分，你这样的话步行过去赶不上了。”
胡宁一愣，手上不由加快了动作，可是越忙越乱。
“行了，别着急，你家放着辆自行车，你会骑吗？”系统对膝盖磕到茶几上，正在倒抽气的胡宁说道。
“不会。”胡宁揉着膝盖说。
系统沉默片刻，当机立断道：“打云征家电话，叫他送你。”
胡宁犹豫道：“不好麻烦他吧……我稍微晚一点应该也没事。”
“做人要遵守时间，讲诚信。而且这是你有求于对方，你还要让对方等吗？而且云征一般也是四十开校门前就到校了，只是顺路而已。”系统说。
胡宁又磨蹭片刻，终于在系统的催促下用座机拨出了云征家的电话。
刚嘟嘟两声，那边便接通了，云征微哑的声音传来，有些讶异的上扬，“胡宁？”
胡宁摩挲着手里小小的班级录名册，抿抿嘴，先是无意义的“嗯嗯”两声，又“那个”半天，硬是说不出话来。
云征耐心地听胡宁支吾半天，轻笑道：“有什么事呀？”
系统叹气，“快点吧，一句话的事情。你情绪别这么忐忑不安，他不会拒绝你的。”
胡宁攥紧册子，鼓足勇气道：“那个，云征，你能不能带我一程，我和夏欢约了四十校门一开就复印笔记的。现在有点来不及了……”
云征闻言答应道：“好啊，我现在就下楼。”
胡宁松了一口气，刚准备道谢挂电话就又听到云征轻声说道：“其实你能主动找我，我很开心。下雪了，记得戴条围巾。”
胡宁觉得自己的脖子和脸突然有点发烫，她结巴着道了再见立马挂了电话。
整个人混混沌沌地直到下了楼站到小区门口被冷风一吹时才清醒过来。
“四儿啊，我现在真觉得他是在撩我。”胡宁双手揣在衣兜里说道。
系统冷漠道：“我不懂人类，别问我。”
胡宁笑笑，道：“真的吗？我怎么还觉得你挺了解云征的呢？”
“我了解的人类都是根据你的记忆。”系统语焉不详，转而说道：“我又发现了你的缺点，做事慢悠悠、没有时间观念。但是又很奇怪的，你从来不想主动麻烦别人什么事情。”
“是这样吗？”胡宁看着从对面小区出来的云征招了招手，“因为别人对你好，你也要对别人好，别人对你更好，你也要对别人更好。互相累积，感觉像身上背了一座山一样，或许、甚至不止一座。”
他是人类发明出来的，但他一点也不了解人类。
懒惰又勤快，欢欣又苦闷，无私又自私，拒绝又不自觉的靠近——
系统看着相视而笑的两人默默无言。
这是头一次胡宁坐着云征的自行车去学校。
一般来说，云征都是在胡宁过了一条街的拐角以后才问她一起走吗。
那是因为云征心里清楚胡宁怕麻烦的程度。
现在学生对于走得近一点的男女之间好奇得很，尤其是同班同学之间。所以他一般等过了这个拐角少有认识的同学时才跟她搭两句话，或者带着她走。
今天已经是例外了，上午他注意到胡宁一脸疲态，中午又见到胡宁磨磨蹭蹭地原地踏步，就提前上去载她了。
这已经让很多同学注意到了。
云征暗道：“尤其是郭登科。”
今天他的小动作都被郭登科注意到了，他这个朋友表示了震惊以及强烈的好奇。郭登科眼睛本就圆，一诧异瞪大双眼时就更特像金鱼眼，就像现在——
云征看着跟前用车子别住他车子的郭登科幽幽想着。
郭登科远远就注意到云征和胡宁了，待云征一停在校门对面的奶茶店门口时就骑着车直溜到他面前卡住了他的去路。
“你、你们？”郭登科歪过身子探到云征身后去看围着围巾、戴着耳罩、扣着羽绒服帽子的胡宁。
“这可捂得严实。”郭登科暗想，“要不是记住了中午云征后座的胡宁穿了个浅蓝羽绒服，还真认不出来这谁了。”
还坐在车后座的胡宁被突然探过来的郭登科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一仰。
云征立马把手搭在郭登科肩膀上推他回去，微微笑道：“我们怎么了？顺路而已。”
郭登科看着云征一贯的暗含威胁的笑容，耸耸肩，往下撇了撇嘴，不追问了。
“行呗，反正在意的也不是我一个。”郭登科看了看不少往这边打量的人想着，得不到答案抓心挠肺的他也突然开心起来了，“毕竟我还是知道点内//幕的。”
想着，郭登科哼着歌又溜着车买红薯去了。
云征见状抬手看看表，转头对有些懵的胡宁说：“才三十五分，也不知道夏欢在哪儿，一会儿班里见吧，她还得先拿笔记才能复印吧。要不咱们先喝杯奶茶呗？”
胡宁点点头，伸手去掏裤兜的钱，云征摇摇头说：“这次该我请了吧，今天什么味？”
胡宁手一顿，这才想起她和云征关系又好以后，顺路回家的时候倒是偶尔会互相请吃一些零食，一般一人请一顿。
她想不起来这次什么情况了，不过云征这么说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思索一番，胡宁点点头道：“哈密瓜，谢谢。”
云征笑笑，把车子支住，去买奶茶了。
奶茶刚拿回来，校门便开了。乌压压的学生开始挤进校门。
云征把两杯奶茶都递给胡宁，道：“你先喝。把我的也拿回班里放在我桌子上就行。我先停个车去。”
胡宁点点头，从车座上起身先走了。
哈密瓜味的奶茶已经被云征插上了吸管，热乎的一口奶茶下肚，胡宁对系统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四儿，这就是人生啊。”
想着，胡宁把另一只拿着奶茶的手藏在厚厚的围巾下面。
系统冷哼道：“奶茶不如红薯，没有营养价值，还容易发胖。”
胡宁哼哼道：“随便你说啦，我就当你是喝不到嫉妒了。”
系统气结。
刚进班级，胡宁就感到隐隐有视线落在她身上，没恶意，多是淡淡的好奇，而当胡宁把奶茶放进云征的抽屉里时视线就更多了。
胡宁默然，她就知道有这种情况。毕竟云征学习上在这个班也是出挑的，长相也算是干净清秀，而她其实一直在同学眼里是个安静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只是最近因为懒癌犯了，才惹人注目。
想来也是了，他们这两个人突然来往起来，想不八卦一下也难啊。
“毕竟现在学生的娱乐活动那么少，连个手机微博都刷不了。”
胡宁想着，尽量忽视过滤掉众人的好奇视线，若无其事地来到自己的座位旁。
夏欢已经整理好笔记了，见她来了，站起来笑着道：“都拿好了，咱们走吧？”
胡宁点点头，也腼腆地笑了笑，应道：“好。”
系统冷眼瞧着胡宁跟夏欢利落地复印笔记，半晌道：“这时候你倒不懒，不喊累了。”
胡宁怔愣一下，笑道：“这是别人的好意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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