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黄粱》林下听泉

53、随意

　　“你是……刚刚那两个人……”左若光有些乱，正在整理思路。
　　“不对，为什么我的脑子这么乱，你们不是应该……”左若光看着钱越和元石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元凡。
　　“既然你能够修炼修罗刀法小成，那么你也就有资格记起这些东西。”元凡平淡的说着，但是龙清泉却有些惊疑不定。
　　因为龙清泉知道，白英杰现在算是上了贼船，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和时间赛跑，只要能够比创始元灵更早一步将自己的杀戮之道修炼圆满进阶天元，那就是他赢了。
　　但是现在很显然，如果元凡出手帮助左若光，助他执掌秩序权柄，那么白英杰想要以杀证道，取代秩序之刀的念头不说泡汤，但也会面临巨大阻碍。
　　“龙清泉，你决定要帮谁？”元凡开口问道。
　　龙清泉苦笑，面前的这位爷，当了这么久的凡人，这个说话永远不拐弯或者说脑子永远跟不上他们这些玩权术的人的前任大道元主灵王元凡，问的可真够直接的。
　　左若光也是看着龙清泉，他也想知道，现在的他既然觉醒，那么也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麻烦，如果能够有这么一个圣祖肯出手帮忙那是再好不过。
　　“大人莫要为难清泉。”
　　左若光脸色一垮，向着元凡的方向移动。
　　元凡一笑，也没有为难龙清泉。
　　“你只要两不相帮就好，我不会要求你太多。当然你真要出手也无所谓，横竖这是他的命数，我也无法更改。”对于元凡的回答，左若光直接炸毛，下一秒人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目送左若光离开，龙清泉回头再度看着元凡。
　　元凡只是凌空虚写了几个鬼画符，屈指一弹跟着左若光而去。
　　然后，元凡和龙清泉对视。
　　“清泉啊，你知道元灵为什么宁可费大力气从人间找人也不从你们这些先天而生的老家伙中挑人吗？”元凡问了一个可以说包括龙清泉在内的所有老人们都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清泉不知，当然若是清泉知道，恐怕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龙清泉施礼。
　　“也不知道算不算我的锅，你们在人间太久太久了。寿命短暂的凡人有言，七十随心所欲不逾矩，其实说的是为人处事的方方面面都成熟，做事的时候基本不会犯错。而你们待的时间可比他们长多了，只是你们只有随心所欲而没有规矩了，因为你们本身就是规矩，所以你们没有那些贤哲的胸襟与心境。”
　　元凡叹息，这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还是他们的错，他当时是个甩手掌柜，只要下面的人不出事，他是天天除了睡觉就是弹琴吹箫的主。
　　殊不知这样，如果下面的人能够坚守本心，或许还好，可是谁又能保证人心不变。
　　有时候人心，是最难捉摸的。
　　龙清泉有些愕然，他想过很多，甚至也猜到是自己身上缺少了某些必须的素质，但是怎么也没想过根子会是这样。
　　或者说，在他的认知里，他们先天而生的这些生灵，居于领导位置是理所应当，而随着时间推移，自己的经验更是会帮助自己坐稳这个位置。在他们的认知中，天下是需要稳定的，那么有谁比他们更了解这个世界，有谁比他们更有能力，他们坐在这个位置那是理所应当的。
　　“你真的以为，你们了解这个世界？你有多久没有真正的在最底层的社会上生活过了，一直高高在上的你们总是用不知多少年前不知道是否落伍的东西来判断着，当社会已经发展到超出你们的层面的时候，你们不是稳定的缓冲剂，而是阻碍反应的杂质了。当然现在，你们还不是，但未来不一定。”
　　元凡说话很不客气，他看着龙清泉，等待着龙清泉的回答。
　　“灵王大人教训的是。清泉斗胆敢问一句，不知如果清泉从今日起改过自新，元灵大人是否会给清泉一个机会？”龙清泉没有继续打那些哑谜，或者说，在有些时候要的不是委婉的外交辞令，而是言简意赅的宣示。
　　“我不知道，那要看你能不能通过他的考核。我已经卸任了，而且我是把权力完全交出去不留一点痕迹的卸任，带走的只是我自身的天元境实力。所以元灵的决定我不会去干预他。”
　　元凡双手一摊，龙清泉这一次不再是尊敬的看着元凡，而是以同辈人的目光看着元凡。
　　被龙清泉这样盯着，元凡没有感觉到不自在。
　　“别这样看着我了，就算你成就天元，也别想着找回以前的场子。不管怎么说，我就算不是大道元主，也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之基。后任的大道元主除非想要毁了这个世界，否则他们包括你们无论如何也达到不到我们这样的程度，我们与这个世界相连，这是你们永远也追不上的。就像你龙清泉比他们四个早降世一秒，那么他们四个这一生都无法改变。所以啊，努力成就天元，到时候就可以飞出天外去看看了。”
　　龙清泉听着最后一句有些意外。
　　“天外？”
　　“废话，不然你以为石头的天外无根石是从哪来的？只不过天元境才可以出去溜达而已。”元凡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了一眼龙清泉，怎么脑子就那么僵，是大脑短路了吧。
　　“天元境……”龙清泉的苦笑让元凡哭笑不得。
　　“或许很难，但是你们是开拓者，我是先天而成无法给你们任何指点，我能做的只能是让你们尽可能的走正路成就天元。”元凡说道。
　　“所以，英杰……”
　　“他要是能成，我回头就把下任大道元主按在地上摩擦。”
　　龙清泉浑身打了个哆嗦，思考要不要回头去提点一下。
　　“好好努力吧，孩子。不过给你们一点提示也不是不可以，你们可以思考一下大道元主的考核，那个应该有助于你们成就天元。除此之外，告诉你也无妨，元灵要的人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道是无情还有情。”
　　龙清泉听着这句话，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他也在思索片刻后明白了创始元灵的打算，而仔细对比一下元凡先前做的，其实初期的元凡也的确是这样的。只不过到了后期变了而已。
　　“你确定自己能做到吗？”元凡给了龙清泉一个眼神。
　　“或许吧。”龙清泉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但是元凡看得出，龙清泉自己也知道可能会做到，但那不知道是多少年后，因为现在的他，在人间这个大染缸里呆了太久太久，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东方圣殿殿主了。
　　“话我也说了，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怎么做了，我呢，不会离开，还待在现世，你们若是想找我，来就好了，和以前一样就好。”
　　元凡一个闪身腾空而起，最后消失在灵王宫中，龙清泉也是颇为意外，然后顿时对元凡投以鄙视的神情。
　　“你要是不回那里，估计还好，你回去，她们去找你你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们误解的节奏，大概除了武明藏没人会耐下心来和你唠嗑。”龙清泉暗搓搓的吐槽道。
　　“顺带再说一句，虽然可以和以前一样来找我，但是我的脾气可不和以前一样了，上一次我不想管闲事，这一次后果你们懂得……”
　　龙清泉心底大骂一声MMP。
　　“反正那四个货色肯定也知道了元凡在灵王宫，让他们去闹去，我才不管。”
　　龙清泉默默一盘算。
　　“钱越和傀儡去了诅咒之地，我要不要也进去溜一圈，至于那帮小兔崽子们，嗯，也都出来放放风吧。看看他们是怎样游戏人生的，未来终究是他们的，嘿嘿嘿嘿……”
　　看着龙清泉贱贱的笑容，灵王宫中的元凡和虚无中的创始元灵同时撇了撇嘴。
　　……
　　在元凡回到灵王宫后不久，龙清泉也的确把消息都传了出去，但是没有人去找元凡的麻烦，反倒是人间，多了许多四方圣殿的历练者。
　　“你们说，圣祖干什么把咱们放出来，升仙台咱们已经参加过了，横竖又过不去。”
　　东方圣殿的人暗中吐槽。
　　“你真是傻，活该你只能在一层。”
　　“你也没强到哪里去。”
　　“但我起码知道努力，你已经自暴自弃了。”
　　“你！”
　　“想打架，来啊，谁怕谁！”
　　“好了都安静吧。”
　　无奈的看了看这些年轻人，伪装成普通长老的龙清泉有些莫名的叹息。
　　“哼，你听好了，升仙台天门是对我们的修为要求的低，重点是这里。”指了指头，“要动脑筋，要思考问题，要找解决问题的方法，或者说处理问题的算法，这个不是凭空想就可以想出来的，需要实践才能找到结果的。要不是看在咱们都是同门一场的份上，你这个榆木脑袋我才懒得爱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