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黄粱》林下听泉

36、仙凡

　　目送水杉老祖离去，龙清泉几人的后手也在这一刻被元凡暴力抹除，几人遭受了反噬也说不出什么。
　　元凡看着满身血污的石头，想着先前水杉老祖的话，彻底没有形体的元凡化作一团云雾把石头包裹了起来，化作一道流光落入了钱府。
　　钱越看着天幕中发生的这一切，心中也是一阵暗恨，恨自己太弱小，在这种层次的斗争中起不到一丝一毫的作用。
　　不过在元凡降临时，他还是摸了一把脸，在人前他一定要给人以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有时候如果领头的都开始慌张，又怎样安抚已经慌乱的下属。
　　“石头我带回来了……”
　　钱越突然很意外，元凡怎么开始传音了。
　　接住石头的那一刻，就算是他也不得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不过看着石头依旧红润的脸庞，凤眸柳眉，唇红齿白，鼻梁高挺，美中不足的是在石头稍稍修长的脸上，三庭中庭略短，显得鼻子格外长，但是他的鼻梁还不像钱越那般挺拔。不过原本就是非常俊美的脸，只可惜，白里透红的皮肤之下，却是没有任何的气息。
　　抬头看着元凡，骤然发现元凡自始至终紧闭着双眼也不曾开口说话，联想到他离开时被束缚住的石头，以及他们对石头身体的觊觎，钱越看着元凡。
　　“你用你自己的身体替换了石头的？”钱越颤声问道。
　　元凡嘴角微弯。
　　“你知道我的身份吗？”元凡反问。
　　“大道元主，灵王元凡。”钱越一字一顿的说道。
　　“所以啊，与你相比，我就是九天之上的仙人，而你们就是凡人。只不过仙人曾经也是凡人，凡人，也可以在未来成为仙人，就像一段旅途，你不知道重点会是什么样的景色，只需要走下去就好。”
　　元凡传音，黑暗的夜空中居然开始飘起了雪花。
　　“嗯，下雪了。”钱越把石头□□的身体裹了裹，抱得更紧。
　　“是啊，我记得当初我与你们相见之时，就是雪后吧。”
　　钱越点了点头，雪后相见，如果可以重来他希望从那一刻开始就不再相见。
　　元凡看着钱越，向前走了一步，伸手覆盖着石头的额头。
　　“对了，你长得像我前世挺喜欢的一个人，他叫李逍遥，只不过他总是自己养孩子，你比他强点，呵呵……”
　　一边传音，另一只手屈指一弹，钱越身上的玉笛又一次飞出，无声的世间又一次响起了悠长的韵律。
　　“这是我送给你们最后的乐章，雪见——仙凡之旅”
　　元凡本就虚幻的身影在这一刻只留下一团不可名状的青烟缭绕，徒留天地间回荡不息的乐章震撼灵魂。
　　包括魏定苍在内的五方圣祖在听到最后这一曲的时刻内心也被莫名震撼，只不过不是这首乐曲，而是它背后所代表的力量。
　　他们的目光注视着钱府，或者说是钱府大院中，躺在钱越怀中的石无心。
　　一曲终了，钱越感受到怀中人动了一下。
　　不敢相信的钱越探了探石头的鼻息，惊奇的发现，石头复活了，真正意义上的复活。
　　五方圣祖看着钱越的表情，看着越来越淡的青烟，他们的心中可谓五味杂陈。
　　“原来，那种感觉就是复活的力量吗……”白英杰凝视着石无心的复活过程说道。
　　“就算是他也无法让人复活，所以他用他生命的代价复活了石无心，以命换命……”龙清泉摇了摇头。
　　“你们说，他这么做，值得吗……”武明藏的问题让其他几人沉默。
　　落魄的元凡实力的确不高，但是不代表元凡没有自保之力，作为最高法则掌握人，他自身是拥有着法则级的庇护。但此刻，失去了元凡这个层级所带来的法则级的庇护，以钱越和石无心此刻的实力和状态，五方圣祖，就算是被囚禁在灵王宫中的魏定苍远程施法都足以镇压二人。
　　“我想大道元主所做的大概是为了成全吧……”朱灵雨的一句话找来了魏定苍的不屑嘲讽。
　　“成全什么，他这样成全的只怕会是我们吧，我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了。”
　　“别理他，他就是一个疯子。”龙清泉都忍不住对他吐槽。
　　“你们几个别得意，告诉你们，你们没有发现灵王古曲结束了吗，我现在已经可以离开灵王宫了。”
　　“什么！”魏定苍的话结结实实的让其他四人吃了一惊。
　　魏定苍的自由，仙凡之旅的终结，这些都意味着，元凡陨落了。
　　“成全，大道元主，你的成全本座收下了！”
　　灵王宫现世，从中一只巨手抓向钱府。
　　不防在钱府正上方，虚空突然破裂，一只九彩闪动的举手覆盖下像是取走了什么，顺带撤回前反手就是一巴掌把魏定苍的手直接打崩。
　　“啊！”
　　灵王宫中的魏定苍看着自己被打碎的右臂，恶狠狠的盯着天上的旋涡。
　　其它四人也是非常意外。
　　“还有当年的老家伙在世！”
　　魏定苍不敢相信这一点，本尊飞出，左手又一次抓向钱越和石头。
　　此刻即将消散的青烟却化作元凡的身影，魏定苍急忙在半空中刹车。
　　“你很着急啊，你何必出来呢，成就天元境的机缘就在那里，你离开就意味着把这个机会拱手让人了。”
　　元凡的话魏定苍没有理会。
　　“随你吧，你们几个，大道元主的位置我给你们腾出地方来了，只要你们掌控得了灵王宫，那么你们就自然而然成就大道元主，自然晋级你们梦寐以求的境界，只不过，只有一个。”
　　包括魏定苍在内的五人间的虚空突然产生了一道道闪电。
　　“不过在你们动手之前，先感受一下我离开送给你们的离别之礼吧。友情提醒一句，动作快点，不然，真的什么都剩不下了。”
　　元凡的话最开始五人都以为是指他们五个争抢，但元凡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毛骨悚然。
　　“苍穹破灭，星辰灭绝！”
　　无尽黑暗中，星光点点，与以前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无数星辰碎屑化作陨星飞来，魏定苍五人立时明白元凡的“什么都剩不下”是指什么了。
　　还能行动的白英杰和龙清泉瞬间降临到灵王宫中，魏定苍嘴角一抹冷笑。
　　“争吧，你俩能抢的过我算你们狠！”
　　魏定苍落到钱越和石头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二人。
　　“大道元主成全你们两人在一起，我就成全你们一同去投胎吧，哈哈哈哈！”
　　滔天巨掌落下，但在轰杀之前，距离钱越还有一厘米的时候，钱越和石头的眉心一闪，天地间第三次响起动人乐章，而魏定苍的攻击在就那么被钱越和石头身体外的保护罩所磨灭，而他本人却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
　　“这，这，灵王，你个混蛋！”
　　魏定苍的大骂没有任何效果，此刻只有另外一个声音。
　　“收好我送给你们二人的礼物，莫失莫忘……”
　　钱越看着凭空出现在石头和自己手腕上的铃铛，一个写着“莫失”，一个写着“莫忘”，天地间最后的乐章似乎他听元凡提过，就叫做莫失莫忘……
　　“莫失莫忘，到来世去吧！”
　　不死心的魏定苍第三次杀向钱越和石头，此刻的石头虽然依旧模糊，但是已经可以行动，不过未等他起身，铃铛晃动，无形涟漪扫过全场，魏定苍身形为之一滞，当回复知觉后，先前消失的九彩巨手再现，一巴掌把他直接扇回了灵王宫，砸坏数根廊柱。
　　“不许你们再欺负他们了……”
　　简短的一句话，却拥有着奇妙的魔力，魏定苍居然无法对钱越和石头出手了。
　　甚至于龙清泉等人也感觉到，他们像是被下了禁令，不能再对他们出手。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先前的元凡可以，但他已经陨落了，应该没有其他人可以做到了。
　　“不，还有一个……”龙清泉想起了一个存在。
　　“复原……”
　　两个字，压在人们心头的黑暗散去，毁天灭地的星辰消失，似乎刚刚只是一场梦，一切都是虚幻。
　　不过当看到依旧高悬在中域上空的灵王宫，所有人便知道这不是假的，刚刚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刚刚大道元主灵王元凡陨落，而能拯救这一切的，便只有一个存在。
　　“刚刚那就是创始元灵吗……”
　　那无可匹敌的力量，就和他们第一次攻入到灵王宫中时，元凡最后奏响回梦游仙那一刻一般浩瀚无边，他们真的就像大海中的一点浪花般渺小。
　　没有人给他们解释，他们要做的就是争夺灵王宫的归属，至于世人，世人所知道的都是他们想让人知道的而已，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钱大哥，小凡呢？”
　　石头醒来，看了一圈没有见到元凡。
　　看着石头的脸，钱越摇了摇头。
　　“他在这里啊，你感受不到吗？”
　　钱越点了点石头的心脏，石头愣神一秒钟后，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好像有些不一样，我记得我之前被老水杉给蹂躏的极度不堪，现在的感觉好像不是我自己。”
　　说着停顿了半晌。
　　“是他救了我，对吗。”
　　钱越抚摸着石头的脸，苦涩的笑着：“嗯，是，他把你换了回来……”
　　结合着迷糊中石头听到的话语，他明白，钱越的话的意思。
　　“钱大哥……”
　　“好好活着，就是咱们两个对他最大的感恩与回报……”
　　“嗯，钱大哥，你以后不要再叫我石头了好么……”
　　“那我该叫你什么？”钱越看着石头。
　　“嗯，石头只是我的名字，小凡曾说与我前世有缘，那么我是不是也姓元呢……”
　　“以你之姓，冠我之名……”钱越没有说出口，只是把石头搂在怀里。
　　“也好，以后你就叫元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