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黄粱》林下听泉

13、失神

　　在光碗出现之后，石头感觉到压迫感明显减小，玉指也有些后继乏力。
　　不过石头看着那根玉指，还是没敢掉以轻心，在那上面他依旧感觉到一股足以重伤他的气息，之所以是重伤而不是杀死，是因为石头自己的内心一直有那么个感觉，就是他其实是不死的。
　　但是即使有这种感觉，石头也不敢傻傻的站在那里等着对方攻击。感受到玉指后继乏力，石头果断在这个小小空间内极速移动，原本玉指就只能做直线攻击，每一次转弯都需要后面的地狱之门进行能量补充，闪转腾挪不易，此刻在没有后继能量的补充下，每一次转弯众人都会发现，玉指的光辉越来越弱。不过最开始的玉指力量摆在这里，不断地对擂台进行各种毁灭性的破坏，石头的移动也越发困难。
　　石头看着越来越狭小的空间，眉头微皱，计上心来。
　　再一次玉指的攻击落空之后，石头这一次没有绕到玉指的背后，而是一跃飞到了玉指的根部。早已蓄力的石头蓄势一击，重重砸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冲击，也没有震人心魄的声音，就像一拳打在空气中一样，玉指的根部和前部分离，根部化作一团烟雾越来越淡，而玉指前部则像之前一眼慢慢转过来，在光辉消散之前一指点了过来。
　　“喝！”玉指的变化没有超乎石头的预计，深呼吸一口气，借着落地的反冲之力径直冲向了点来的玉指。
　　拳与指的碰撞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壮观，玉指前部也像根部一样，化作青烟散去。
　　裁判见状，长舒了一口气，看向光碗内已经呆了的白飞一眼，刚要宣布结果，却听到外面的元凡说了一声：“糟了！”
　　此刻外面的人也看到了光碗内发生的状况，原本平静消散的青烟突然暴走，无声息的地狱之门光芒大作，原本漆黑的框架闪动着汉白玉般的光芒，褪去的黑色碎屑和青烟混合，充斥着整个光碗内的空间。
　　“救我……”白飞在光碗内呐喊，可是裁判更加不敢离开光碗，被诅咒的物件他们四方圣殿的人比外面的人清楚的多，一旦放开，被里面的东西跑出来，那就不是他能承受的起的。
　　“魏定苍，如果无心出了问题，你信不信我今天就破封放你出来把你彻底碾杀！”元凡威胁灵王宫中的魏定苍。
　　“灵王大人何必如此大的气性，这个只是他们口中被诅咒的东西的正常诅咒释放。更何况，这个所谓的诅咒是怎么回事，灵王大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所以真要出了问题，你说罪魁祸首该是谁呢，大~道~元~主？”魏定苍贱贱的声音把元凡气的直发抖。
　　他当然清楚这个诅咒是怎么回事，虽然他坚信石头不怕，但是说不好听的那是他的一厢情愿，现在的石头由于人间无尘石的破碎，不再是当初三才神石的根基，元凡不敢打赌。尤其是现在的石头有了自己的思想，他更加不敢确定石头能不能挡得住其中的诱惑。
　　元凡现在觉得当初施下这个法咒实在是一个败笔，完全忘了当初他还是依仗这道法咒所带来的四方圣殿的庇护才安全的凝结成了现在的身躯。
　　所有人看着光碗内一片烟雾迷蒙，顿时都在好奇，结果会是如何。
　　……
　　光碗内，石头环视了一眼眼前的迷雾世界，倒不着急了，他很想看看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
　　似乎是很久，也好像是瞬间，石头看到面前出现了一扇门，门后很空旷，甚至有几分幽深。
　　石头平静的注视着，门内传来一个声音。
　　“这里是你诞生的地方。”
　　石头盯着石门后的空间，不发一言。
　　“你的脑海中应该留有这里的印记。”
　　声音还是那么的古井不波，似乎没有注意到石头的冷漠。
　　“当初的你在这里诞生，只不过那时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是他造就了你。”
　　“你是谁？”
　　石头第一次开口，石门内的声音说的没有错，他对于眼前的景象的确有印象，就像那个声音所说的，他记得这个地方，也记得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甚至隐约还记得，那个人抚摸着他的脸对他说：“不知道你的心在哪里？”
　　这也就是石头为什么从一出现，就开始寻找自己的心，一方面是诞生的灵智告诉他，他缺少它；另一方面他也是希望找到那个人，他相信那个人会告诉他一切。
　　“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这方冷宫的残念。当初这里有一个人，后来成了两个人，再后来这里来了好多人，最后当我醒来时，这里没有了人。”
　　那个声音似乎来自久远的过去，带着浓重的沧桑感。
　　当然如果元凡在场的话，他一定会听出来，这就是前世的他的声音。
　　不过若是他在现场，也不会容许这个声音胡来，因为此刻的魏定苍正在冷笑，这一缕意念是白飞在刚刚召唤成功之时他费尽精力传送出去的，目的就是希望把石头忽悠进石门中，哪怕有元凡的光碗阻隔，但是只要石头踏入，那么以石头的根基，可以顷刻间打通光碗的阻碍，传送阵便可以重新发挥作用。
　　那个时候，被传送到灵王宫中的石头就不是实力被压制的元凡可以救得出的了。当然魏定苍还是有一点担心，就是元凡如果真的发疯，那么他就算得以脱困也不值得，因为他很清楚，上一次是元凡不愿计较放水了，如果这一次元凡动真格的，作为和创始元灵平级的大道元主无所谓，但他们谁都承受不起。所以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快的达到和元凡平级的天元境，作为圣祖境的他们很清楚，他们最多与天地同寿，但如果天地崩坏，纪元更迭，那么他们也不得不随之烟消云散，唯有达到天元境，纵然万物归源，对于他们也无所谓，甚至于他们都可以跳出这方世界，到更广阔的天外世界。
　　而要成就天元境，他们也只能各显身手，魏定苍目前算是条件最好，占据了创始元灵为大道元主元凡塑造的身体，这一次遇上石头算是意外，在他眼里，石头这块肥肉送到嘴边不吃下去简直对不起老天，所以魏定苍就开始蛊惑石头。
　　而此刻的石头，在听闻这个声音所说的东西之后，沉吟不语。
　　半晌，石头问了一个问题：“既然你只是一缕残念，那么你能告诉我，当初这里创造我的那个人在哪里？”
　　魏定苍的意念顿了顿，斟酌是告诉他元凡和他都转世了还是骗他说死了，因为不管用什么手段魏定苍都无法把自己传送过去，只能石头自己来，而如果暴露了自己，他害怕元凡暴走那样可就得不偿失，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开始编。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或许还活着，或许已经死了。当初你们都离开了，这里只剩下我一个，等带着你们回来。”
　　“你只是一缕执念。”
　　“但我此刻存在。”
　　“既然人已不再，物是人非你又何必残留于世？”
　　“因为只有你们两个人才可以让我解脱。”
　　“那该如何做？”
　　石头和魏定苍的对话向着魏定苍希望的方向慢慢移动，别人看不到，元凡看到一步步向石门靠近的石头，小手紧握，骨节分明。
　　“魏定苍！”
　　“大道元主，何必如此动怒？”
　　元凡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中域，魏定苍在虚无之中和他对视，对于元凡眼中的威胁视而不见。
　　“大道元主，如果我成就了天元境，我还真的要感谢你呢。”
　　“等你成了再说吧。”元凡突然笑了，魏定苍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
　　因为这一刻，光碗内石门前的石头停下了，抚摸了一下石门上，一拳将之彻底打碎。
　　“既然昔人已去，那么我又何必再回去徒增烦恼，我记挂的是人，不是你这执念和冷清的宫殿。”石头顿了顿，“更何况，我觉得我现在过得很好，我觉得你或许说对了，当初的那个人也和我一样转世了，而我，可能已经找到了。”石头笑了，英俊的脸上笑得格外灿烂。魏定苍看着很刺眼，因为这个笑容他见过，就是当初他们闯入灵王宫时，大道元主元凡抱着石头前世那个傀儡时，元凡和傀儡同时露出的笑容。当时他们五人还对元凡极尽鄙视，和一个傀儡一般无二的表情，简直是丢他大道元主这个名号的脸。
　　不过据说当时的龙清泉和武明藏格外留意了他们俩，他们发现他俩的那个笑容格外纯真，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开心，灿烂的有些耀人眼。
　　这一刻他再一次见到了这个笑容，虽然当初的那个小傀儡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大帅哥，当初的那个大哥哥如今也成了旁边需要他抱着的小孩子，二人的位置发生了互换，但是这个笑容却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