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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余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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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昨晚那一场春.梦,西溪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等等。
春.梦?
呸呸呸。
噩梦还差不多。
她也放弃继续在画画这件事上挣扎了,恰好大疯喊她出去玩,两人约在一间清吧。
两人认识快五年了,同一个高中,西溪学画画她学跳舞,从遇见那天发现她们臭味相投一拍即合,一起浪过了高中,毕业分开后依旧保持着联系。
大疯大名卫风,名字听起来很man,实际上是个女孩子,只是特征不太明显。
好歹是出去见朋友,西溪出门前画了个淡妆,遮住黑眼圈后看起来有朝气不少。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做了个鬼脸。
嗯。
就是这样。
我还是个小仙女。
心理建设做好,西溪愉快出门。
这间酒吧她们两人常来,大疯和老板也是熟人了,她到的时候大疯正勾搭着前台的调酒师小哥哥。
大疯头发挑染成紫色,长的一张妖艳面孔,上身一件吊带下身热裤,看着就很凉爽,小哥哥躲避不及,被她撩得脸通红,倒酒的手都在抖。
“一杯橙汁。”
西溪出声,小哥哥连忙去准备。
到手的鸭子飞了,大疯伸手掐掐她脸。
“你怎么还这么没眼力见呢?”
“没眼力见的是你吧,你看人家都被你逼成什么样了。”西溪看看她。
大疯这几年瘦了不少,以前跳舞胳膊腿壮的跟男人似的,直到谈了个外国男朋友分手后再没有跳舞的念头,这几年弄了自己的舞团,没事就带带学生。
她比西溪大三岁,今年才二十一,但心态老,觉得自己在跳舞这条路上已经走到头了,现在为了赚钱才和它保持着联系。
大疯无奈笑笑,“没办法,谁让我缺男人~”
“啧,这么饥渴?”
“是啊,”她挑挑眉,“要不今晚过来侍寝?”
“别,我还得找灵感。”
“找鬼哦,一年多了,啥都没画出来,你不会真栽林砚身上了吧?”
西溪一愣。
这三年来,她永远不能像大疯这样平静地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每次看见什么和他相关的东西都会晃神,而这恰好也在提醒着她,其实她根本什么都没忘。
“哪那么容易,好歹我追了人家七八年呢。”
她的生活,好像一直都比别人快,她一直在赶,却从来没追上过,这点主要体现在感情这方面——她拖了大部队的后腿,常年霸占最后一名。
四岁那年开始学画画,天赋异禀,没多久就换了老师,到了林家跟着林奶奶学水墨画,也就是那年,她遇到了林砚。
西溪比一般人懂事早,对感情这种东西也比其他人敏感,而且还有一种变态的偏执,感情洁癖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一见钟情首先要一张漂亮的脸蛋,再就是独特的性格,这两点林砚占齐了,西溪不可能逃得过。
看她没做声,大疯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恰好小哥哥把橙汁端上来,她给递过去,安慰她,“没事,你还年轻,要不出国去玩玩?说不定有对你胃口的?”
“我也想啊。”
西溪喝了口橙汁,再不想喝。
甜到发苦。
“我现在看谁都像他,能怎么办?”
那么重的一笔,任谁都不能轻易放下。
“额……”大疯一时哑口,忽然想起什么,一拍她肩膀,“你昨儿不是相亲了吗?那个男的怎么样?”
“传的这么快?”西溪抓到重点。
“你爷爷说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群人就喜欢在那借着下棋聊八卦,诶,别岔开话题,说说那个人。”
“哦,”西溪努力回忆,“好像是个女装大佬。”
“啊?”
“说实话,要不是我把持得住,我一开口就想问他小时候是不是穿的女孩子的内裤……”
“西溪你口味真是越来越重了,”大疯嫌弃道,“难怪你能看上林砚。”
西溪白她一眼,“我实话跟你说,要是林砚回来了,我绝对撑不过一个月。”
大疯掐了她一下,恨铁不成钢道,“能不能有点志气!”
“……”西溪眨眨大眼睛,“那……”
“至少三个月!”大疯一拍桌子,豪气万丈,“憋死他。”
“……”
橙汁喝着没劲,两人一人点了一杯鸡尾酒,西溪一喝就醉,所以只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吃着边上的水果拼盘。
大疯越喝越来劲,已经开始扯小哥哥的衣服了。
西溪看她差不多醉了,拉着人让她别乱动,问她,“你开车了没?”
“开什么车啊,等我打个电话让我男人来接。”
西溪:艹,你他妈有男人?
大疯虽然醉的很冷静,但是那是在她的频率上的冷静,对话基本上是不可能。
她正打着电话,半个身子靠在小哥哥身上。
小哥哥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快要哭出来。
西溪看着好笑,“你哭什么?她又不是老妖怪。”
小哥哥手虚搂着人,身子恨不得离大疯三米远,哆嗦着开口,“西姐,她是老板娘啊,不敢动,您要不要帮下忙?”
老板娘?
西溪心地善良,接过大疯,奈何大疯执念太深,还拉着人袖子不放,一边嘟囔,“小帅哥……跑什么……今晚过来侍寝呀。”
不巧的是,刚好一人进来,听见这句话脸一下子就黑了。
西溪看看来人。
咦。
好年轻呀。
“她说我呢,侍寝。”西溪笑笑,一边给小哥哥使了个颜色,小哥哥赶紧跑了。
那人穿得无比正经,把大疯拦腰抱起来,还不忘跟西溪打招呼。
“你好,我是她男朋友,秦安。”
“你好,西溪。”她脸上挂着笑,心里还在琢磨着这人是谁。
秦安听到她名字愣了愣,“西溪?”
“额……”
她名字是有点奇怪,从小到大被人嘲笑无数遍。
其中就包括某人那句:你好,我叫哈哈。
“西北的西,溪水的溪。”她解释。
那人嘴角一弯,“真巧。”
“嗯?”
“能给个手机号吗,你可能会需要。”
西溪:“……”
什么逻辑?她需要?
但还是报了手机号。
秦安没留多久就走了,西溪一个人在这也无聊,玩着手机。
他们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年纪都差不多,有一个他们的群,当然,林砚也在里面,但是从来不说话。
群里每天都有新话题,西溪往上拉了下消息记录,总结为——
嗯,他们又在吵着要聚会了。
热闹得很,直到一个人@了林砚,问他意见。
这个习俗从他们高中就开始了,沿用至今,好像无论要干什么,都一定要问问林砚,不然这项活动就没办法开展下去。
不过一般都没人回复。
但今天显然是格外不一样,某人回复了,只有四个字——
到齐就行。
西溪被跳出来的消息吓了一跳,手一抖,装水果的盘子掉在地上“啪”地一声碎成渣渣。
她的心也跟这个盘子一样,碎成了渣渣。
总感觉今天有点不一样。
西溪仔细想想今天是得罪了谁,还是出门没看黄历。
心慌得一批。
还好某人在抛出个炸.弹后就潜水不说话了,群里炸了会,更加热闹讨论起聚会来。
西溪关了手机,平复心情。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大堆朋友带来的问候,内容一致,都是问她相亲相得怎么样。
抓抓头发。
早知道就早出生几年,也不至于天天被人这么欺负,不就是相个亲,搞得像他们都没相过一样。
都是人,谁还没个被家里逼着出去认识人的时候。
懒得一一回复,西溪直接复制粘贴,统一答复。
发完后看看信息上边的人,西溪吓得直接扔了手机。
那个界面上,是某人发来的一条信息,言辞精简但意思很明显。
相亲?
然后她的回复是:小奶狗很好养,不用你们费心。
虽然这样说很没面子,但是西溪就是这么个没有骨气的人,分手之后还念念不忘,从来不主动联系别人,但是还心心念着对方能主动联系自己的怂货。
她从来不怪自己,而把一切都算到林砚头上。
谁让他太凶,在她这里威严高过泰山,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她这个怂货抖三抖。
西溪心如死灰,但想起大风的话,还是坚强地硬气了一把,捡起手机。
老子十八岁了。
成年了。
怕林砚?
笑话。
回家路上西溪顺便还给自己买了个蛋糕。
生日早就过了,但今天她一定要买个蛋糕给自己庆祝一下,重新找回生日那天决心要抛弃某人的那股豪情壮志。
窝在阳台的小沙发上吃完蛋糕,满足地去浴室泡了个澡,西溪才心满意足爬上床准备睡觉。
作息比老年人还好的小仙女经历了熬夜导致的各项不协调之后,决心改变世界改变自己,每天早早爬上床,留一盏小灯。
她平时很难入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是睡不着。
今天也是熬了好一会才睡着。
只是刚睡着没多久,手机信息提醒声叮地一响,把她又吵醒了。
西溪翻个身半眯着眼看时间。
很好。
半夜两点的信息。
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再看看信息内容,简洁明了,表意明确——
我回来了。
西溪睡意全无,被吓出一身冷汗。
即使信息上没有林砚两个字,而是一串数字,她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个人。
说曹操曹操到。
她就知道今天不对劲!
勉强冷静下来,先在手机上查了点东西,然后给大疯打了个电话。
电话半天才被接起,而且接起来的下一秒就是某人的一声娇.喘。
两人同时沉默了。
“你听我解释……”大疯哀嚎。
“不用,情况紧急,咱们长话短说,”西溪已经淡定下来,语气冷静,“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哪家寺庙收尼姑?”
“啊?”
“我想出家。”
“出家……不是只有男的才能出家?”
“女的也可以。”她刚查了。
“那我看看……”
“实在不行,去日本也可以。”西溪严肃道。
“怎么了?你今天咋这么怂?”
西溪默了会,才说,“林砚回来了。”
“握草,明天早上我就带你去出家。”
“嗯,多谢。”
西溪摸摸自己头发,又问她,“能带发修行吗?”
大疯:“……”
“你怂不怂!”
“怂。”
大疯又沉默了。
***
最后挂了电话,大疯被背后的男人再次压下,耳边是某人的呼吸声。
“聊完了?”
大疯咽咽口水,“我有点忙,要联系人找寺庙。”
妈的,这人永动机啊,都两点了还不歇的。
秦安挑挑眉,“她想出家?”
大疯点点头。
“呵。”
大疯从这一声呵中听出了鄙视、轻蔑、以及一种“西溪再怎么挣扎也逃不过”的意味。
八卦心起,大疯勾着人脖子,“小安安,来说说,你今天干了啥呀?”
秦安向来经不起撩拨,“老规矩。”
大疯咬着牙点点头。
“这是个很复杂的过程。”
“嗯哼?”
“首先,我告诉林砚西溪在w市。”
“然后,我还告诉他,她最近相亲了。”
“最后……”
“不对啊,林砚怎么可能回来?”
秦安一巴掌拍人屁股上,“好好听课。”
“哦……”
“最后,林砚毕业了。”
大疯成功被吓到,最后憋出一句——
“握草!”
“林砚那个变态学校,三年毕业?唬人吧?”
“呵呵,少操心,办正事,”秦安手紧了紧,提醒她,“夜还很长。”
大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