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旧档之巫咒案》洗尘的细雨

59、巫咒案59

　　雷将军的箭，很有些特色。
　　跟随国师出京时所携带的弓箭，早就遗失了。现在用的，是他自制的。他不懂制器之道，仅是熟悉自己的兵器而已，做出来的弓箭本身没什么特点。只是，在与阴阳五行宗门人对峙的过程中，受对方那些阴损招数的启发，箭头，暗戳戳的浸泡过蔡医徒友情提供的迷药。有点遗憾，可能是不想跟阴阳五行宗结下死仇吧，蔡医徒不肯给他见血封喉害人命的毒药，而浸泡在箭头上的迷药，隔一段时间不用，功效大打折扣。后得樵夫提点，练成双箭齐发、三箭连发，又找道长换了些符箓，与蔡医徒的迷药相结合，绑在箭枝上。一箭射出，符箓或爆炸或燃烧，迷药瞬间催发，便能迷倒一大片人。
　　于是此刻，“嗖嗖嗖”三箭连发，伴随符箓燃烧散发出浓郁的沁人心脾的甜香，随后，围困齐平斋他们的阴阳五行宗门人一一倒下了。当然，僧人和齐平斋也没能幸免。

　　齐平斋的视野极为开阔，瞥见冷箭飞来，飞快计算射程和角度，见与已无碍，便知援军到了。只是，他没想到箭在途中兀自燃烧，随即鼻息间一甜，人就晕乎着往地上栽去。脑袋磕到石头上，发出一声脆响，但不知疼痛。唯一庆幸神智倒还有些清醒，知道这是遭人暗算。没过多久，听脚步声由远渐近，有心暴起抗敌，奈何身体不听使唤，心中暗叹自己一时大意，落得任人宰割的处境。
　　忽听到僧人说话：“阿弥陀佛。老友，多谢。”
　　另有陌生的温润的声音答道：“阿弥陀佛。老友，被吾所累，吾甚惭愧。”
　　真是援军？暗箭加迷药，敌我不分，行事不磊落……齐平斋正思量间，忽嗅到一股医师、药师身上特有的草药味，有人近身蹲下，微凉的手指搭上他的腕脉，复翻了翻他的眼帘，然后往他嘴里塞了两粒药丸。
　　药丸入口则化，且见效快，不一会儿，齐平斋疲倦、呆滞全消，神清气爽的睁开眼睛，便对上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他连忙翻身而起，拱手道：“多谢。”
　　蹲着的桃花眼青年站起身，摇摇手，转身离开，朝僧人走去。
　　齐平斋朝僧人那边望去，只见僧人与一个头戴深蓝色平式幞头，着浅蓝襕衫的中年文士在交谈，中年文士身侧站着身负弓箭，悬挂腰刀的英武壮士。
　　长脸卧龙眉丹凤眼鼻梁微隆蓄山羊胡……看清中年文士的容貌，齐平斋心中一叹：不用找了，国师自个儿露面了！
　　这北都省处处诡异，国师既然在此间出没，怎么之前无人知晓？齐平斋心生戒备，没上赶着去相认。他打定主意，对方不表明身份，他只须向皇帝密报，出现了一个疑似国师的人。

　　僧人见齐平斋走近，行了个佛礼，“齐大人，众人可曾安然？”
　　齐平斋回礼，道：“多谢大师，众人都已平安逃出。”他转身面对中年文士，深深的揖了一礼，“多谢阁下相助。”
　　中年文士微微一笑，回了一礼，道：“听柳晓提及齐大人，因他之故，累大人被阴阳五行宗门人
　　困住。晓儿赶往清风关驿站的途中，遭遇劫杀，丹田被刺伤，重伤濒死，幸得叶神医救治，得以保命。他不能前来，吾请真行大师助汝，不料，真行大师一夜未归，吾心中甚是不安，特过来瞧瞧，幸好还来得及。”
　　得知来龙去脉，齐平斋不但没释疑，反而更加诧异——奇怪，柳凌云之父不是因国师而亡的吗？其伯父平南侯公开视国师为仇人，怎么国师提及柳晓柳凌云时语气亲昵，显得他们私交极好？
　　齐平斋心中惊异，面上不显，只道：“原来如此，幸得阁下援手，是平斋之福。此处不宜久留，山上有座山寨尚可憩息一下，诸位请。”说完，齐平斋没带他们进清风关驿站，而是朝清风寨走去。
　　不用中年文士吩咐，英武壮士与桃花眼青年很自觉的留下来善后。
　　途中，齐平斋回头，瞧见那二人把倒地的阴阳五行宗门人剥了个净光后，再放符焚烧，心中一凛，中了迷药，还活着……这也是心狠手辣之辈！
　　他没多看，转回视线，眼角余光发现中年文士有些腿脚不便。
　　国师察觉，道：“之前中了刖足之咒，如今方能动弹。”
　　齐平斋眉头一挑，咒术——刖足之咒吗？真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