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旧档之巫咒案》洗尘的细雨

49、巫咒案49

　　柳凌云这回把巫力凝聚于双耳，于是，倾听的范围扩大许多倍，但利与弊类似铜钱的正反两面，谁也摆脱不了谁。听域陡然扩增，不同频率、强度的声音一齐冲击毫无准备的大脑，其滋味一点也不美妙。凭借死过一次连死都不怕的强硬意志，他挺过来了，终于捕捉到有人提及“清风关驿站”五个字。
　　他无师自通于不经意间屏除乱七八糟的噪音，专注提到“清风关驿站”的人，并寻声定位，确定对方的位置。他一点也没察觉到，他这是在操控自己的意念，并成功的外放定位，于无形之中嵌合佛法八大流派之唯识宗八识的第七识：无意识而有意根的论点。
　　确定了方位，柳凌云放弃官道走山林。真心的，他觉得在官道上狂奔，那样儿被人看了去，很傻很丢人。虽说普通人看到的只是残影，但不能保证没有眼力好的呀。其实，这也只是诡辩，真要说个理由，那大约是最近一直呆在山里，更觉亲近。
　　专注于赶路，他把巫力遍布全身，不一会儿，便成功的控制住步速。此时，他方明白，昨日失速超前导致迷路，不算意外。究其根源在于他只注重速度，而忽略自身对周边环境的感知，因此，无法根据周边环境来调整速度。
　　现在双眼也凝有巫力，他惊奇的发现，这山里隐藏着不少神秘人物。
　　背着药篓手持药锄跟猿猴一样灵敏攀爬的采药人、手持弓箭轻松射杀虎狼的猎人、凌空踏步一袭青衣儒袍手不释卷的书生、一斧劈断人腰那么粗壮的大树的樵夫、盘坐在瀑布中参禅的僧人、教导童子如何吐纳的老道……
　　难道莫非，他在山里转悠的几个月，也暴露在别人眼中？
　　他本人没什么，吴碧和公主，一个僵尸一个亡灵，露于人前，可不是好事……
　　正烦恼着，一道杀气轻微的袭击直击他的面门。
　　柳凌云对杀气一向敏感，哪怕分了神，还是做到了及时察觉及时闪避。只是，对方的袭击非一击不中就撤退，那能夺走人命的寒芒延绵不断的如星光闪烁般霸道的笼罩他全身要穴。
　　他失了先机，只能被动的翻腾挪飞跳，避其锐气。
　　这躲避也不是白躲避的，他已看清闪烁寒芒的是锐利的枪尖，持枪人是个宽袍大袖戴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和鼻孔的空白面具的披头散发的男子。
　　这是柳凌云习武有成后，首次遇上比他强大的敌人。
　　没有胆怯畏惧，反而兴奋得血液沸腾，战意燃烧。
　　他功力比不得人家深厚，速度差不多跟对方持平，但是，他已炼就手中无刀，心中有刀，刀随意而行。
　　柳氏刀法：柳芽新绿之萌生、初绽！
　　意念所化，九九八十一柄柳叶小刀，护住全身要穴，待到枪尖袭来，刀身与枪尖如盾对上矛，但是盾的坚固不及矛的锋利，刀碎。
　　柳凌云意念一转，柳氏刀法：水中柳影之非实、非虚！
　　穿透击破小刀的枪尖，并没有功成，枪尖之下，人与刀都是虚幻的。面具人一惊，就见一道长长的杀气凛然的刀光，朝他直直的劈来。面具人提枪闪避得快，只被斩掉几缕发尾。
　　“这是柳氏传承刀法，还是这小子自创的？”面具人惊疑，据他所知，柳氏一族男子皆豪迈，手中的刀，至刚至硬至霸，不耍虚虚实实的花招。
　　他哪知，柳氏一族原先不姓柳，姓展。这展氏男儿皆因追求自身强大，刀法刚硬霸道，却不料过强易折、过刚易断，大多活不过四五十岁，便满身暗伤的死去。于是，展氏出现一位惊才绝艳的武学奇才，有一日，他坐在湖边垂柳树下，突然悟出《新展氏刀法·柳下三式》，后又补充了三式，总共六式，练出刀意入了道。但展氏族人却瞧不上他那软趴趴的刀法，很是膈应他。他翻阅祖谱，发现展氏始祖曾有封地柳下，人称“柳下惠”，于是，欣然的改展姓为柳姓，自成一支，所创刀法也命名为《柳氏刀法·柳下六式》。
　　只是，刀本身就是至刚之兵刃，刚柔并济说起来容易，练起来很难。加之，姓虽然改了，但他的后人也同样流着展氏一族霸道勇猛的血液，他们更爱练展氏祖传的《柳氏刀法·展·三十六式》。
　　柳凌云出生后，他根脚极佳，父亲柳威大喜。只是，离开家族在外飘泊，加上战乱，资源跟不上，没敢教年幼的儿子刚猛的展·三十六式，教他的是柳下六式：柳芽新绿，萌生、初绽；春风拂柳，摇曳、生姿；水中柳影之非实、非虚；柳絮飘飞，迷情、惑乱（即：百刀缭乱）；柳暗花明，惊艳、夺目；烟柳断肠，袅袅、寥寂。
　　柳下六式，真真是把至刚的刀，幻化为极致的柔。不过，若刀意未成，这至刚与至柔是无法顺利结合转换的，所以，不练出刀意，便不会懂得柳下六式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