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旧档之巫咒案》洗尘的细雨

45、巫咒案45

　　齐平斋快速穿好衣袍，打开门，问：“情况如何？”
　　在门口焦急踱步的何参事不安的挥动着手，小声而又亢奋的道：“失踪了！他们全失踪！”
　　一个遇事一惊一乍，不推敲字句简洁叙事的文人……
　　齐平斋嫌弃的想：这种货色塞进北镇抚司有何用？
　　“驿站骚动，风灯熄灭。夜间巡逻的见监视驿站的同僚未曾回报情况，过去一瞧，发现监视驿站的同僚全部消失了。属下得报，过去查看，驿站一片死寂，风中隐约有血腥味，没敢深入。”丁副千户好似鬼魅般的贴在何参事身后，语气阴森的叙说发生的事，吓得何参事窜进齐平斋的房间，跳到床上，用被子罩住头脚。
　　“通知下去，打点精神，提防敌袭。”
　　“是。”

　　扫了一眼被占掉的床，抵制住睡回笼觉的诱惑，齐平斋点燃油灯，坐在桌边，把佩刀放在桌上，
　　燃起小炭炉，烧上一壶水。
　　饮尽柳凌云留下的半皮囊灵芝水，精神力恢复至四成，心里甚觉遗憾：不应该放走柳凌云，有他这个气运增幅在，精神力恢复应该会快一些，遇上事，人手调派也充足。
　　水沸，他优雅的沏着茶。
　　室内溢满茶香时，终于平静下来的何参事讪讪然来到桌边，看着遇事不缓不急让人心安的齐大人，惭愧的俯首，“大人，属下出丑了。”
　　“请坐。”齐平斋颌首，冷淡的道：“锦衣卫刀口舔血过活，何参事迟早会习惯。”
　　何参事：“……”
　　就在此时，耳尖的齐平斋听到外面响起了打斗声，厌烦的想：啧啧，摸黑上门，偏执且性急，无不无聊。
　　他站起来，抓起桌上的佩刀，突然问：“何参事，国丧百日之期是否已满？”
　　何参事一怔，随即推算了一下日期，点头道：“昨日至。”
　　齐平斋皱眉，“叛乱之事，早已纸包不住火，还有杀人灭口的必要吗？”
　　何参事这会儿也听到了外面的厮杀声，心生胆怯，不安的道：“属下不知。”
　　齐平斋摇头自语：“不合理，相悖离。”
　　“大人是指？”何参事觉得自己脑子转得太慢，跟不上齐大人的想法。
　　“找个地方藏身，保护好自己。”齐平斋不再多言，顺手把装灵芝水的皮囊塞进衣襟，希望能借到其主人的好运。吹熄灯，佩刀出鞘，冲出门外。

　　来敌仅四人，就把丁副千户他们全部拖入混战中。
　　跟丁副千户对敌的是个持双剑的女人，一身黑色夜行服，蒙着白面纱，剑法灵巧曼妙，但对上有力量有速度的丁副千户，颇有些吃力。
　　这回齐平斋把丁副千户留在身边，当然是看重他接近二流高手的武力值。只是，丁副千户有些怜香惜玉，对女人下不去狠手。
　　齐平斋冷漠的想：对战时的妇人之仁，丢的可能是自己的命，为将者大忌。
　　倒是三位小旗指挥十人军阵，险象环生的各抗住一个来敌，给了齐平斋惊喜。不过，他们操练军阵的时间不长，配合生硬，初时能起效，时间长点，必全军覆没。
　　果然，很快露出败相。不想已方折损人手，齐平斋无法悠闲旁观，瞄准最具威胁的那位双手挥舞长棍的壮汉，用力挥出一刀。
　　只见刀光闪烁，那肥头大耳的人头，砰然落地。
　　只是，齐平斋心里明白，刚才那一刀看着无比帅气，但靠灵芝水提升的精神力，又退回底线，再也凝集不了致命一击。不过，这一刀正如他所预测的，很有威慑力，令其他三位来敌胆寒。
　　“撤！”他们爱惜小命，没啥道义的各自往山下逃窜。
　　齐平斋心一松，疲倦袭击全身，身体支撑不住，刀落地，人半跪，想睡。
　　“大人！齐大人！”众兵丁和丁副千户一起惊呼。
　　就在此时，阴冷且锐利的杀气笼罩住齐平斋。他不由苦笑，失策了，那四人只是来试水的，真正的杀招隐藏在暗处……
　　一条带抓爪的飞链朝他击来，丁副千户的敏锐仅次齐平斋，立时察觉，一边迎击，一边呼喊：“敌袭！保护大人！”
　　过来几个强壮的兵丁，架着齐平斋就往山寨大堂跑。
　　然而，一个披散着长发的面具人，背手而立，阻在他们面前。
　　此人轻松击退兵丁，单手抓了齐平斋，走了。
　　丁副千户赶过来，只看到一道残影，恼火的高呼：“放下大人！”带队追了下去。

　　到了清风关驿站，齐平斋被砰地丢在地上，另有一个梳着坠马髻的面具男子过来，用脚尖拨弄齐平斋，“他就是齐大人？这么废，没抓错人吧？”
　　披发面具人好脾气的呵呵一笑，“山上就他一个独眼，错不了。”说着，他拿出一条黑色的细链，把齐平斋捆密实了，绑在清风关驿站的旗杆上。

　　这是——以他为饵，诱人上钩……诱的是谁？
　　齐平斋头痛欲裂，合上独眼，放松心情，随遇而安的自我宽慰：幸亏有皮囊塞在衣襟内，才没勒得那么难受。也好，无人打扰，可以安生的睡大觉。
　　耳边，清冷的山风吹得旗帜猎猎作响，恰能伴他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