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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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停车场，我没看见司机，只好走出来打出租。
一路上，我不受控制的仔细回想霍莲说的各种话，决定拨通风易电话的瞬间，心里就像顽石落地，竟然有一种踏实感。
听筒里的嘟声被狠狠的掐断，我径直开口:“和我说说方渝诗好不好，这一次，我想认真听完。”
平静说话的语气让我清楚的知道，这种感觉不是在寻找光明，倒像是原本就在寻找死，然后等待死。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后声音略带沙哑:“三年前还在维也纳，我们同时在一辆车上，最后，她救了我。”
风易不愿意和我仔细说方渝诗，尽管这样，我还是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一个女孩，愿意不惜一切用自己的命换风易的命。
难怪爱哭这么排斥我，大概是在替她感到不值吧。连狗都看不下去的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早就已经没有力气再坚持下去。
“你只需要好好在家里等我一个星期就好了，知道吗？”风易讨好人的语气还真的不好听，我连一分钟都觉得是煎熬，一个星期还不得是几辈子的时间。
“那方渝诗怎么办？”我苦笑道。
“她是个好女孩。”
当初不愿意听，就是想拖着，每拖一次，心里就多庆幸一次，就能多数着一天还在他身边的日子。
其实那时候我早就知道，最后和他走到一起的一定不是我，怪不了任何人，只怪自己。
我想，如果我还好好的，一定会振作精神和他一起面对这一切，会鼓起勇气去维也纳找方渝诗，好好向她赔礼道歉，然后坚定的说，任何事我都可以帮你做，唯独风易，他是我的。
但是那怎么可能，我的心，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我，你即将和这个世界脱离。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女孩爱风易比爱自己还重要，真好，这样我走了以后，风易就不会孤独。
目前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成全。
“在维也纳好好的。”眼泪在脸上溃不成军的肆意流淌，慢慢吞吞吐出的几个字，用尽了余下的全部力气。
风易也轻声答应着。
挂断电话之后，我侥幸的想，还好他没听出我的意思。
就在刚才好像我又没有了家，原本那个家的女主人就应该是爱哭的妈妈，物归原主，好像我又回不去了。上出租时，我只好林贺业家的地址，回那个我人生路上永远的保护站。
想打电话告诉他，林贺业不知道在干什么，没接电话，我有钥匙，要是再说话，声音肯定会是颤抖的，第二个电话我也没再打。
坐在出租车上，面对人来人往的北京城哭成泪人，七年来其实什么都没变，我又把自己活成了当初那个狼狈的样子。
车身往前时我拼命的往后看，试图让时光倒流，回到遥远的G市，回到一切故事开始的原点。
告诉那个女孩，没钱买专辑就不要去那家店，大不了一生错过，一世平庸，做不成三月草，做个简黑炭也不错。
只是那怎么可能，一想到会错过风易，心里就沉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他不在我身边，眼泪也比从前任何一次都来得汹涌。
迷迷糊糊，透过车窗，我还是能看到那个女孩心跳如雷，盯着那个看不清模样的男孩，两眼发光的样子，像是在看会回放的电影，不停息的回荡在脑海里。
似乎这就是我和风易之间最原本的样子，一个是光，一个只能仰望。
今晚通往他家的路，和乡下人说的，同样孟婆桥的路一模一样，黑得令人看不到一丝光亮。
路灯没有往常的亮，在小区门口下车，抱着发颤的身体，我想走进去，刚好被门卫拦住。
这个人好像是新来的，不认识我，不敢让我进去，我只好蹲在小区草地上等一个认识的人把我这个没家的流浪儿认领走。
林贺业家的小区这个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黑夜能把我看得见的地方笼罩成一片黑色，这股奇异嗯黑暗，让几盏孤零零的晚灯也不能扭转局势。
趁着没人，小区门卫想偷懒，今天北京的天气开始转凉，狂风肆意，门卫室的门关得紧紧的。
一阵冷风袭来，我连忙抱住颤抖的身体，圆鼓鼓的缩成一团，试图以这样的姿势来抵御这场大风。
风的凉意还能抵消，月光的清冷已经渗入到空气里，再和着空气进去呼吸道，这叫人如何呼吸？
还没到八月十五，今晚的月光好亮，没看到月亮，我都能感受得到头顶的月亮有多圆。
一个悲观主义者，最害怕见到的，其实不是死亡，除了夕阳，大概就是夜晚头顶上那一轮冰冷的月亮。
千万不要看月亮，那里面有来自命运的召唤。
某年某月某一时刻，这句话曾经真实出现过我的梦里，真切得不可思议。
说到底，我还是看了那一轮比十五的月亮还圆的灯，惊讶它冷淡的光亮，疑问为什么不愿意像太阳一样照亮和温暖别人，又要发出光亮，难道，是上帝嘲讽人类命运的唯一途径？
月光下的这些小草真好，面对这样的嘲讽，迎着风，竟然还能跳出舞。
它们好像都在说，各有各的活法，随遇而安。
没等我想明白这个问题，一股强大的风吹打在我单薄的身上，防不胜防下，我一骨碌被吹到草地上。
天空中一直在发出呼呼呼的声音，展示着这阵狂风的威力。
迎面而来几个黑衣服的人，保镖的打扮，毕竟这个小区里的上等人太多，看样子是要进小区。
在小区门卫室那里偷偷摸摸和门卫聊天。
换作从前，也许我还会小心翼翼注视那些人眼神和动作的一举一动，在今天，我早就不在意不相干的任何事。
一心觉得月光太刺眼，把眼睛挡住，想要躲避今晚的夜光，没想到效果意外的好，真的连一点光亮都看不见，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放下手时，我已经被一帮穿黑衣服的人包围住，黑压压的一片，夜盲症的作用下，让我数不清他们到底有多少人，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这时直觉才舍得告诉我，这帮人是冲我来的。
他们就这样一点一点靠近我，我一步一步往后退，眼看没有退路，光速般起身要溜走，还是被其中一个人抓住了。
“哥几个，知足吧，这次这个，长得不赖。”还没理解他们说的话，几个人就像恶狼扑食般扑向我。
重重把我推到在草地上，疯狂撕扯我身上的衣服，无力的挣扎，显得那么愚蠢。
好几只手…不…好几十只手…不不不…好几百只手，在我身上游来游去，干燥的嘴，湿润的嘴，小的嘴，大的嘴…
不同的嘴在吸吮脸上每一处肌肉，令人恶心的空气，难受得让人透不过气来，让人作呕。
知道被一千只猫挠的感觉吗？那种奇妙的瘙痒甚至能克制住平时能让人痛得满地打滚的心脏。
不管怎样，自己都应该要挣扎一下，才显得自己有求生的欲望，可是身体哪里会受控制，根本连动一下的想法也没有，没有思想的身体都没有任何活下去的想法，比起来，大脑系统真的该淘汰了。
我想就着月圆，今天就这样死在这里，或许还不错，也算是经别人的手成全了我一直下不去手的心愿，虽然有点耻辱。
身上致命的重量逐渐减轻，我倒在地上，睁着眼看天空，再次那一轮月亮，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清淡的微光，冰冷的不可思议，冻得我高冷，刚才全身每一寸火辣辣的皮肤，又凝结成冰，让人动弹不得。
霍莲有一点说错了，让我耻辱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比找人捅我一刀还奇妙，那可能比把我一刀一刀剁了炖汤给风易吃，还难受。
不对，她全错了，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我哪里会允许自己耻辱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实际上，我对霍莲应该感恩戴德才对，如果不是她，往后的日子，我还真的找不到快速离开这个被嘲讽过的世界的方法。
风易……
我的风易……
简遥要去月亮上和爸妈还有古力依玛团圆了，再见，珍重。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