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皮这一下很开心》归途何在

4、第一个故事

　　收下那振漂亮的短刀没几天，消息就传了出去。络绎不绝的青年男子呼朋引伴来店里转悠，就为了看看传说中前朝公主的压衣刀。药研对此不置可否，有人来烘人气才是好的，看的人越多，名气越大，这刀的身价越高，自己分得的红利也就越丰厚。一有空他都要把它取下来保养一番，短刀看上去越来越漂亮，简直就像是盛开的花朵或是被打磨出光芒的宝石一样惹人注目。

　　下午人少的时候药研总喜欢趴在店铺后面的仓库里小寐一会儿，今天也不例外。不同的是梦中多了一抹红色，影影绰绰不知是什么，好似燃烧的大火？还是新娘的嫁衣？那样浓重的色彩就像是泼在雪地上的热血般激烈，又好似金戈铁马的拼杀就这样直直闯入人的梦里来。

　　元娘勤快的完成了例行巡视“领土”的任务，把几个不成气候的小妖怪揍得哭爹喊娘四处逃窜，意她犹未尽的飘进仓库，开心的看到了扎着整齐包包头的少年趴在桌子上午睡。

　　“好无聊……你都不和我说话！呐呐，我听老板喊‘药研’，是你的名字？好奇怪啊，怎么会有人起这样的名字呢？研磨药材的碗和臼，是因为你的父母从医吗？”她冲着少年拉拉杂杂说了一堆，对方毫无疑问的什么也听不见，也没有任何回应。少女气馁的垮下肩膀，漂亮的红色衣裙像是被水打湿一样也垂头丧气的耷拉着。

　　“我好寂寞啊……”

　　药研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似乎在耳边念叨，却什么也没有听清，只有最后一声轻轻的叹息像是要钻进人心里一样。他猛地睁开眼睛坐直身体，面前是被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大小箱子，并没有什么人。

　　“谁在那里？”他扶着桌子站起身，往日熟悉到能闭着眼走个来回的仓库突然变得陌生起来。光影斑驳间那些摆放在外面的雕塑人像笑容诡异，就连并不长的走廊也显得幽深起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围绕在身边，似乎还有衣物布料摩擦的悉嗦响动。少年追着那细微的声音在突然变大的仓库里跑起来，放置物品的架子严重影响到了他的机动，总是快要揭开神秘人物的面纱时就会有障碍物恰到好处的冒出来。药研磨了磨牙，等抓住这个不速之客一定要让他好看！

　　少年躬下身，制造出声音的人似乎舍不得真的甩掉后面的“尾巴”，等了半天没有听到追上来的声音，不但没有彻底跑开，反而犹犹豫豫的往回走。药研耐性十足的躲在货架间隙的黑暗里，听到脚步声近在咫尺才猛地跳了出来。受到惊吓的不速之客逃跑速度极快，甚至没有让药研看清他的样貌，只留下了一片艳红的衣角一闪而逝，像是流星一样点亮了少年的眼睛……

　　“药小哥？药小哥！快醒醒！”药研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抬起头就看到老板挺着肚子笑眯眯像是一尊弥勒佛：“来了位阔绰的客人，说是要买下那把短刀。既然东西是你收的，也就由你送走它好了。快去快去！”

　　刚才……是个梦？梦境里的梦境？

　　但是想到有人来送钱，药研一下子就清醒起来，抹了把脸站起身：“我这就泡好茶来！”他匆匆忙忙走向茶水房，根本没有看到更深的仓库里，果然有一抹红色的衣裙。

　　“啊……走了啊……为什么不多玩儿一会？吓了我一大跳呢……”元娘失望的跺了跺脚，决定再去找几个小妖怪欺负一下出出气。

　　药研甩了甩有些迷糊的脑袋，用凉水拍拍脸这才让状态好起来。他动作麻利的烧水沏茶，又端着茶盘恭敬的送到店铺正间。

　　果然，几个锦衣华服的青年围坐在八仙桌旁，正中间摆着的就是那把漂亮的短刀。胖胖的古玩店老板站在一边满脸堆笑，看到药研进来更是高兴：“来来来，诸位公子，这就是我们店里的药哥儿，这短刀也是他掌眼收下的。药研呐！快来问好！”

　　少年微低着头将茶盘先放在桌子上分配妥当，然后才弯腰躬身行礼问好。寒暄几句后就把话题带到了短刀身上。他从姿、纹、刃等几个方面细细介绍了一番，几个青年倒也不烦，就这样坐在那里听他讲。

　　元娘百无聊赖的转了几圈，发现正厅里有人，也大摇大摆的跟了过来：“欸？这不是我的刀吗？”

　　她兴致勃勃的飘过去挤在几位客人中间认真听药研描述这把刀的精彩之处，一点也不在意身旁一个白衣青年越来越白的脸。

　　等药研的介绍告一段落，一个身穿青衫的男子笑着指着刀鞘上的花纹道：“看这制式，小哥是没说假话的。前几次我们过来看了看，回去后翻了不少前朝内廷的记录才大概判断，这应该是钦宗赐给懿安大公主的嫁妆刀。那位公主最后的记录就是及笄受封，有这刀至少证明公主是许了人家的，哈哈哈哈哈哈。前朝皇室虽然孱弱，可却总是出些钟灵毓秀风流雅致之人，就连末帝也是难得的书画大家，不知道这公主……红袖添香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众青年突然心有灵犀的笑起来，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猥琐之意。药研虽然不大赞同，但也只是皱着眉头站在一旁不做声，等他们笑够了才看向真正的买家。

　　元娘见众人围着自己大笑，弄不明白他们是怎么了，只能大概感觉到不是什么好意思。她气愤的双手环胸哼了一声，照着那嘴欠的青衫男子兜头拍了一掌在脑门上。

　　对方兀自笑着毫无知觉，从药研的角度看却是这人头上突然青了一块，而且越发严重起来。难道是正冲着门坐被风吹的？

　　少年才懒得管这些嘴上不修德行的人的死活，只要别在店里出事搅了生意，他们是现世报吃大亏还是下地狱拔舌头关他粟田口药研何事？

　　众人围着短刀逐一赞颂品评了一番，最后那个脸色苍白的白衣青年看向老板问道：“这刀……作价几何？”

　　老板发面馒头一样的脸笑成了大包子，捧出刀架和装饰的缎子将短刀收好，乐呵呵的对他说：“这么好的东西，身价低了那是看不起各位，不如诸位给个数？只要能顾上本钱，小店绝对不吝惜。要知道，前日里几位员外郎家的公子也来看过，正闹着呢，您能把这位公主聘走也是我们的福气不是？总比落入暴发户手里要强。”

　　论做生意看人下菜碟的手段，十个药研捆一块也不如这个胖子。听了他这一番唱念做打，那白衣青年满意的笑了起来：“我出五万两纳这位公主做小星，额外再做东请大家吃酒听戏，怎样？老板和这位小哥也来！”

　　众人抚掌哄然大笑，元娘气得直跺脚又拿他们没有办法，只得袖子一甩跑进仓库找小妖怪撒气去了。

　　当下货银两讫，白衣青年还颇讲究的写了张切结充作纳妾文书，又翻了翻店里现成的黄历胡乱指了个日子当做吉日让老板把刀送去，顺便摆戏酒——倒弄得像是真的纳妾而不是买了把短刀一样。

　　待这些人众星捧月般拥簇着白衣青年离开，老板笑得眼睛都堆进肉褶子里去了。他冲药研抖了抖手里的银票，伸出一只肥短的手比划了一下：“这个数，你有五百两的红利银子拿，药小哥儿啊，好好干，再来一笔这样的买卖咱们明年不用开门都尽够吃用。”

　　药研也高兴起来，这一注收入足够一大家子过个肥年，小叔叔和大哥送了货去船上提心吊胆一遭也就这个数，原来带有奇闻逸话的文玩才是最受败家子们欢迎的，受教了！

　　店主兴致一来当下就把他的工钱和红利一并结了包好递过来：“成了，今天咱们也别忙活了，宰了头肥猪提前打烊！这是你的，拿好喽~”

　　少年接过沉甸甸的铜板和轻飘飘的银票，一时觉得有些玄幻。这些天/朝人可真有钱会玩儿啊，五万两银子，再加上宴客玩乐，就买了这么一把短刀……还弄得跟娶老婆似的……抱歉，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他立刻决定等下就带着兄弟们上街大肆采购一番，说了很久的被炉也该找木匠打上几个，还有棉被，还有衣服，还有各种糖和点心！左右算算还能剩下许多，也许可以送最小的几个弟弟进学堂认认字也说不定呢~想想就美滋滋！

---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接下来该闹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