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死因 ...
-
一大早，青时就跟着顾兰去陆家。因为是新丧，今日陆府才正式停灵吊丧。前来吊唁的人不少。陆府门口已经挂满了丧幡，门口守着的下人也穿着白色的丧服。顾兰走上前去，微微躬身，下人认得顾兰，抹了眼泪便带着她们二人去往灵堂。
灵堂就设在陆府宽敞的正院之中，搭了灵棚，陆府的人穿着丧服跪在灵棚之中守灵。来往的一应亲友便在此处吊唁。灵棚中停着一具棺椁，陆沅披麻戴孝跪在灵棺旁对着前来吊唁的人叩首还礼。莫惜也站在陆沅身边，还是穿着昨日那身素衣，只不过他的手臂上缠了一圈白色的丧带。
陆沅脸色憔悴，眼睛红肿不堪，低声地啜泣着，用衣袖抹抹眼睛。莫惜便安慰道：“陆师妹，逝者已矣，你要节哀，你已经哭了一整夜，切莫哭坏了身子。”陆沅点点头，仍然哭泣不止，莫惜只好蹲下来，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陆沅却哭得更厉害，一下子靠在莫惜的肩上：“莫惜，爹爹死了，爹爹死了……我该怎么办……”
莫惜对陆沅虽无男女情分，但他们终归有相交多年的情谊，此刻陆沅刚刚丧父心伤郁结，他也只能耐心地安慰，一边拍着她的肩，一边温声劝她节哀。
青时走到灵堂外，看到这幅场景，蓦地一愣，然后默不作声地跟在顾兰的身后进了灵堂。
“陆沅师妹，节哀顺便。”顾兰对着灵棺拜了三下，然后对着陆沅微微俯身。青时也拜了三下，说道：“陆师姐，节哀。”
陆沅听到声响，赶紧坐直身子，对来人低头还礼。莫惜见到青时，似乎有些惊讶，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又没说。陆沅抬起头，见是顾兰，便感激地对她说道：“前两日多谢你过来帮忙，沅儿很是感激。”顾兰摆摆手，“没事。”
陆沅转向青时，眼神中意味莫名：“十一师妹有心了。”青时扯出一个笑意。
吊唁一番过后，顾兰和青时被安排在侧厅休息。过了一会儿，莫惜也到侧厅来。顾兰问他：“你怎么也过来了，你不是该在正厅陪着陆沅师妹吗？”
莫惜看了青时一眼，然后坐在两人对面，淡淡道：“我在那儿也于理不合，待会儿我便和你们一起回莫府。”顾兰十分理解地说：“也对，你和陆沅只是订了亲，还未成亲，终究要避嫌些。你在这儿守了一夜，也算尽了心意了。”
“你想哪儿去了？”莫惜跟顾兰说话也没那么多拘束，直接没好气地说了一句。青时咬咬嘴唇，没说话。
三人在侧厅坐了一会儿，便去向陆沅辞行。回莫府的路上，莫惜问顾兰：“你可知道陆师叔为何离世这么突然？昨晚我在陆家也不好过多打听，你一直在南昭，可听说过什么动静吗？”顾兰左右瞧了瞧，此刻时辰尚早，街上没什么行人，她这才开口道：“是被妖物所伤。”
莫惜皱眉：“陆师叔术法极为高深又岂会被寻常妖物所伤而致丧命？”顾兰回想当日所见，仍是心有余悸：“那日我正准备出城巡视，正好碰见陆沅一身是血，带着陆家主的尸身回来。可把我吓坏了，赶紧帮着她将陆家主的尸身送回陆家。你是没见到，陆家主七窍流血，身上尽是血洞，死状惨异，绝非寻常妖物可以伤出来的。”
莫惜顿时沉默，青时问道：“那……可查明了是何妖所伤？”顾兰点头：“陆沅说，她和陆家主回城的路上，遇到一群妖狐，陆家主正是被妖狐所杀。”
“妖狐？”青时心里一跳，有些莫名的紧张。莫惜想了一会儿说道：“虽然最近城中有妖物作祟，但此前我们并未发现过妖狐的踪迹。”顾兰叹了口气，解释道：“是云渊的黑狐。”
“什么！”青时一惊，大呼出声。
她这突然地一叫，倒是把顾兰吓了一跳：“青时，你怎么了？”青时赶紧摇头，顾兰接着同莫惜说道：“这云渊黑狐我也不甚了解，师父去联系几大世家的家主商议此事，等他回来你倒是可以问问他。”
“云渊……黑狐？”莫惜喃喃自语，他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他看向青时，发现她脸色不太好，便问她：“青时，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没有。”青时摇头，然后悄悄摸了摸腰带上的香囊，香囊倒是好好地挂着，可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云渊的黑狐怎么会去杀了陆天风呢？到底怎么回事？
三人回了莫府，顾兰先回了自己的院子，便只剩下青时和莫惜两个。青丝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莫惜…我…我心里有些担心。”
“怎么了？”莫惜关切地问她。
青时真的很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莫惜，但是却不知从何说起，纠结了许久，最后也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没……没什么，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这阵子频频出事，我也经常都要出府去，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没事不要出去，就在府里好好呆着。”莫惜拍拍她的手，十分郑重的叮嘱她。
“可是…我…”青时不知道云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也是着急不已。
“听我的话，好吗？”萧瑟的风中，有股山雨欲来的意味。莫惜突然感觉前路漫漫，生怕平生波折，他只盼青时不要出什么事才好。青时只能点头，莫惜轻轻抱着她，温柔地对她说：“青时，相信我。”
等青时回到房间，越想越不对劲，她不知道云渊黑狐为何会杀人，而且杀的还是陆家家主。陆天风身份特殊，莫捷远还有那些修道者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青时手掌摊开，催动灵力，在手中化出了一只黑色的鸟，活灵活现。这是在云渊的时候添冥教她的云渊秘术，以灵力化为雀鸟，可千里传讯。青时控制着灵鸟飞出窗外渐渐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她才稍稍放下了心，坐在桌边，叹了口气。
青时迷迷糊糊地趴在桌上睡着了，谁知睡到半夜，忽然房门被“哐当”一声踢开，青时一下子被惊醒，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有人迎面抓来。青时反应也不弱，当即侧身一避，催动灵力打出一掌，那人也是迅疾地闪身躲过。
青时感觉来者不善，自己恐怕不好对付，趁着这个空档，也不恋战，迅速冲向门口。岂料门口还有一人，青时看也不看，登时一掌注满灵力就要打过去。
“难不成，你还敢跟我动手？”青时皱眉，声音有些熟悉。她借着月色勉强看清门口站着的是谁后，只能悻悻收手。可就在她收手的一刹那，那人突然动手，青时措手不及，只感觉迎面一股劲风袭来，然后，她便失去了意识。房间里那人此时也走了出来，恭敬地站在门边。
“将她关押在密室，严加看管。”那人背着手，根本没看地上的青时，转身离开了院子。
“是。”
莫惜在父亲的书房外等了一整晚，也没等到父亲回来，只好先回去。第二日一早，莫惜刚练完剑准备回房，便有下人过来通知莫惜，说家主让他到书房去，莫惜便换了身干净衣服，早饭也顾不得吃，便急忙过去。
“听下人说，昨晚你在书房外等了许久，可是有事找我？”莫捷远端坐在书桌后，眼神直直地看着莫惜。
莫惜说道：“关于陆师叔之死，我觉得其中疑点重重，所以来向父亲询问一二，不知父亲与各位家主可得出什么结果？”
“刺杀陆家主的是云渊黑狐没错，而且云渊还和魔界勾结在一起，实在可恶。”提及此事，莫捷远便气急，一掌拍在书桌上。
莫惜皱眉：“魔界？”
莫捷远点头，手指在桌面上敲来敲去，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戾气：“唇亡齿寒，今日他们敢明目张胆地在南昭杀了陆家主，下次，他们就敢去杀其他的家主。这分明是在向南昭修道世家挑衅，我们绝不能姑息。纵然魔界势大我们的确不能奈何，不过这云渊狐妖，如果联合几大世家之力，我相信，一定杀杀他们的威风，至少要将他们赶出南昭，不敢轻易作祟为止。”
莫惜思量再三，出声询问道：“黑狐为何要勾结魔界？此事查明了吗？可有证据？”莫捷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才开口说道：“陆沅亲眼目睹狐妖杀了她父亲，自然不会有假。她年纪尚轻便要承受丧父之痛，也是可怜。”
莫捷远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他看向莫惜，吩咐道：“这些日子陆家在办丧事，你也要常去看看。你是陆家未来的女婿，陆家出事，别的暂且不说，你一定得好好照顾陆沅安慰安慰她，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咱们莫家一定要帮。这也是你的分内之事，千万不要落人口舌，说咱们莫家没有礼数。”
“父亲，我之前跟你提过了，我打算取消和陆师妹的婚约……”
“混账！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莫捷远怒急，将茶杯掷在地上，碎片四溅，在莫惜手背上划出一个口子。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死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