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OL]此生有你》秦歌一曲

21、战尾、三年、战起

　　西夏撤军了，不仅因为秦时等人少烧了大部分辎重，让他们近十万人差点喝西北风。还因为秦时他们的‘心狠手辣’放跑了西夏人不少的战马，这对马背上生长的他们来说是不小的打击，他们的步战能力比马战差了不止一筹，对上神威堡更是送上门的靶子。
　　但这些并不是西夏撤军的主要原因，最重要的还是第一个发现秦时他们，最后被秦时捅成了重伤的西夏主将无力再指挥军队，而副将又是个只会冲锋不会指挥战将。军心不稳，士兵又无心恋战，这才让心有不甘的西夏太后下令撤军。
　　西夏这次乘火打劫的出兵非但没得到好处，反而导致一员大将重伤，差点就没命了。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丢了夫人又折兵。
　　而导致这场战争提早结束的主角在被师兄安全带回营地后，让军医营的师姐妹随便处理了下伤口，随即又随即被送到了百里营交于穆卿衣医疗。经过穆卿衣的全力救治，秦时这条小命总算没被她给浪没了。
　　导致秦时差点没命的还是元昊堂高手的那一击流星锤，不仅砸断了几根肋骨，还被震伤了心肺，加上被流星锤附带的内力震出了箭的伤口流血不止，差一点她在这世界的人生就要说再见了。
　　秦时在百里营待了一段日子，从她醒来后每天不是被梁株看着就是被穆卿衣亲自看着，谁也不让她下榻，生怕她扯动伤口留下后遗症。为了防止秦时自语的发霉，韩莹莹‘好心’带来了不少书籍，一叠叠的看得秦时差点就一头撞死在塌上。上辈子从小就不喜欢枯燥文的她，这辈子一样看不进任何之乎者也，连兵书她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和韩莹莹一并被神威堡内的夫子视为不可雕的朽木。
　　“别愁眉苦脸的，这些可都是我从思成师叔那抢来的兵书，他可宝贝了。”韩莹莹坐在一旁的小凳上，手肘撑在腿上，手掌拖着下巴，一脸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秦时愤愤瞪着韩莹莹，半晌才憋出了一个字：“滚！”
　　“别这么无情啊，我好不容易抽空来看你。”
　　“师姐是来看我笑话的吧！”秦时咬牙，恨不得有一种能用眼神踢人的能力。
　　“哪能啊，我可是真心实意来探望的。”韩莹莹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未等秦时反驳，她脸色突然一正，“不说这个了，小石头你在地鞘营时可有察觉到江师兄的不对劲？”
　　“不对劲？”秦时眉头一皱，想了想又问道：“江师兄做了什么吗？”
　　不问还好，一问，韩莹莹就像炸了毛的猫，气呼呼地一拍桌子：“还不是他惹姐姐不开心了，每次见到我姐姐不是绕道走，就是当做没看见，上次我不是气不过去找他打了一架吗，你猜他怎么说：二小姐枪法漂亮！呸，我的枪法我不知道吗，要是以前……”韩莹莹顿了顿，之前的焰气一消而散，“要是以前，江师兄只会笑着和我再来一架，可那次我只看到了他眼里的不甘和狠厉，所以我想问问你他在地鞘营的情况。”
　　秦时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情况吗……好像不怎么好……”
　　“嗯？”
　　话未说完，韩莹莹的绣眉立即挑得老高，秦时见状急忙出声道：“你先别急着生气，听我说。”
　　韩莹莹总算压下了刚燃起的火苗。
　　秦时沉默片刻，将语言组织了下道：“江师兄的身体在那次恢复后，堡主安排他到萧衍师叔身边学习兵法，并且给他了地鞘营的副职吗。但你也知道，神威虽为江湖门派，但门中皆为军旅将士，向来只服强者，新来的弟子又不熟江师兄，也不知道他的身体，见他武功差就有人不服了，对他的话也不怎么听，而我和不少与江师兄相熟的人又经常不在营，所以……”
　　“被排挤了吗？”韩莹莹的眉头随着秦时的话渐渐拧在了一块。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江师兄心胸再宽广点，不理会他们的话，专心跟萧衍师叔好好学习兵法，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人灵营不也是武功微弱，还不是没人敢小瞧。”
　　秦时并不觉得江风变成这样只因为地鞘营将士的排挤，更多的原因应该出在江风自己身上，如果他能了解韩学信的苦心，目光再长远点，扩充自己的心胸与气量，他现在在地鞘营绝不会是这样。
　　韩莹莹沉默了很久，秦时等了半天，随手抽了本兵书硬着头皮看了十多页，她才幽幽起了身，“我明白了，这次多谢你了，本来还想来探望你的，结果成了我在你这解心结。”韩莹莹自嘲的笑了笑，“多谢了，小石头，没想到你这闷葫芦看得倒挺透的。”
　　秦时扯扯嘴角，干笑两声：“哈哈……这还不是旁观者清嘛，要不然我也陷了局中。”
　　“也是，倒是我魔怔了。”韩莹莹点点头，又对秦时抱了个拳，“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也该去准备准备了，告辞！”
　　“慢走。”
　　秦时不知道韩莹莹要准备的是什么，也许是回神威堡的准备，也许是为江风的事做准备，也或许是为了别的。
　　韩莹莹这一走，秦时随之沉默，她茫然的看着帐篷，这个安静得让她无所适从的帐篷。半晌，秦时幽幽叹了声气，放下手中的兵书后又躺了回去，沉浸在自己虚构的世界中，那些从上辈子起一直陪着她不离不弃的世界。
　　————————————————
　　咸平三年初的大战结束了，辽国军队除了在班师时被神威弟子与万里沙弟子截杀不少人外，算是满载而归。他们在淄、齐二州掠夺了不少财物，足够补上损失的这部分，甚至还有富余。
　　西夏人就不一样了，简直是亏大了，而导致这一切的神威堡和秦时都被西夏老太后和小皇帝惦记在心上，尤其是祸首秦时，就差派杀手每日一刺。
　　神威堡的损失不大，除了战死的将士和损耗的粮食外，他们还得了不少西夏人的战马，思成的头发也总算保住了，神威堡也免了在他怨念下的愁苦日子。
　　而宋廷，除了淄、齐二州的百姓和边关的将士，又能有什么人有损失，朱红门前依然乞人过，无人会；朱红门后依旧钟鸣鼎食、醉生梦死。屁股坐得越高，越少人在意百姓，更多的是想着自身的利益，家族的利益，而不是天下。也不知在玩家参与下的将来是否会是另一番风景。
　　燕云这次的战争不仅成为了这世界的焦点，也成为了另一世界瞩目的焦点。一名玩家利用传送器自带的录像功能将他视角中的画面全部录了下来，他将这些视频传到网上后，点击瞬间过千万。这是现代人第一次看到真真正正的冷兵器战争，成千上万人的肉搏战。战场上密密麻麻的箭雨让有密集恐惧症的头皮一麻，下意识闭上了眼，千军万马奔腾的震撼与兵戈厮杀的血腥，一样样激发了人最原始的战斗欲望。
　　《江湖路》中的战场与苏联的《战争世界》不同，那个世界是大炮口里出真理，口径即正义，更多的是远距离战斗，大炮导弹各种飞，近距离的搏杀远不如《江湖路》中的战斗来得刺激，来得血腥。
　　在历史中，接下来的三年才是最为严峻的时刻，尤其是三年后的秋天，促成澶渊之盟的宋辽大战。在天刀历史中虽没提及这场战争，但同样有澶渊之盟这一事，不少不怕死又想参与这场战争的玩家和一些历史学者纷纷赶到了边境。一时间，北边边境成为了玩家聚集最多的地方。
　　日子一晃又是三年，三年里辽国军队愈发猖獗频频掠夺大宋边境，与宋军大大小小打了好几场战，各自有胜有负。西边的西夏人也不知是不是和辽人达成了协议，在各自掠夺的地方互不侵犯。他们的肆意妄为愁了皇帝的头，也苦了边疆的百姓。神威堡和天波府以及万里沙戍卫下的百姓倒还好，除了日子难过了点，至少生命有个保证，不像其余地的百姓要么被迫迁入内地，要么死于辽、夏两国的骑兵刀下。
　　三年里，秦时也跟着地鞘营走过燕云不少地方，见过狰狞的尸体，看过恐惧的面容，也遇到过看见他们时的欣喜与安心。三年里，秦时不仅见识多了，人也更高了，同样也更沉默了，即便是与秦阳和穆卿衣在一起时也没有太多的话。
　　秦时的变化让穆卿衣很担忧，她从她的身上看到了秦阳曾经的影子，那个用沉默将自己死死围在墙里的样子。和秦阳不同的是，秦时更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安静的待在一旁，直到别人提及她，她才会有反应。也没有秦阳那时的冷漠，她在遇到他人，或者别人与她交谈时至少会带着笑，即便笑得赧然，笑得尴尬。
　　穆卿衣不是没想过让秦时走出那片围墙，可每次刚要开口时，她想的话又瞬间落回了肚子，面对秦时那张局促笑容，她着实难以说出口。无法，穆卿衣只好向韩学信请求，让秦时走一趟江湖，也许那里会有一个人能让秦时自己拆了那座墙，或者把她拉出来，就像当年她和秦阳。
　　“去……江湖？”
　　秦时停下了和秦怡的单方面玩耍，皱着眉头望着穆卿衣的忙碌的背影。她不是不知道穆卿衣的担忧，心疼自家媳妇的秦阳早就和她提过了，也和她说过自己的经验，但那只是秦阳自己的感受，她顶多用作参考。
　　其实秦时心里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她现在的样子就和前世一样；一样安静的待在一个地方，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样傻笑着听他们的对话。不一样的是，前世她还有电脑，可以用虚拟来和他人对话，用文字来表达自己的想法，直到熟悉到可以肆意为止。
　　穆卿衣一边替秦时收拾行囊，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对，燕云虽大，可人却不多，性格也相似，不如江湖形形色.色的人，去见识一番，历练历练也比一直待在神威堡好。”
　　“我……”
　　‘咚！咚！咚！’
　　急骤又沉闷的战鼓声打断了秦时的话，也打断了穆卿衣的动作。二人草草收拾了下，就急忙跑向练兵场。这面鼓就在传令台上，它与平时的练兵鼓不同，它只有在有战事时才会被敲响，一旦响起就代表着又有战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