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OL]此生有你》秦歌一曲

141、战前

　　‘叩叩！’
　　门被敲响了，随之便被从外打开，从外头蹭进了个鬼哭狼嚎的男人，虚假的哭声甚是夸张，连在外面躲在暗地里的秦时都一脸无奈。
　　“妹妹！妹妹！快！快！快！你三哥就快不行了，快来就命！！”听听这中气十足的喊声，哪有半点快不行的样子。
　　“我说老三，大半夜闯进都是女孩子家的屋子里，是不是又想靶场走一遭？”
　　程红玉威胁性挑挑眉，吓得楚晏立马收起了他夸张的演技，将虚掩的门一脚踹到大开谄笑道：“大嫂，这样如何？那么大个门，总不会有人想歪吧。”
　　程红玉美目一翻，没好气地闭上了嘴，脑袋却是隐隐作痛，有这么个性子挑挞的小叔子，能不头疼吗？
　　见程红玉消了念头，楚晏悄然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去什么靶场，一辈子都不想，因为他的大嫂永远都是拿他当靶子，虽然知道那子弹是假的，也知道自己大嫂枪法精准，但是知道又怎样，谁想被一把枪对着脑袋！
　　“三哥来这可是有要事？”楚清并不觉得楚晏会因为一点小伤就鬼哭狼嚎来找自己，既然会不分时间来找自己，那么必然事情不小。
　　楚晏收起了嬉皮笑脸，正色道：“我和唐二探查到了血衣楼的动静，动静还不小，感觉明日就是要与他们交战的时刻。”
　　闻言，众人脸色一变，不再轻松。
　　楚晏又接着说了很多有关血衣楼的事，加上程红玉和齐烟知道的消息，她们知道明天的一战将会有多激烈。青龙会的霜堂、归堂还有由齐泰领导的相堂流沙门也都到了九华，加上身为影堂的血衣楼，要说轻松解决，那是绝无可能的笑话。
　　楚清她们在说这事的时候，四盟盟主也在商量对策。能成为江湖四大盟会盟主的人，自然有他们过人之处，四盟盟主虽个性不一，但皆是果决之人，也都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对策很快就确定下来了。当夜，各盟便开始了行动。
　　……
　　齐泰作为一个分舵的守卫帮派一员，本该没有资格参与直属布置会议，但是他却参与了，所站位子不仅在在钟舒文边上，连防守布置的任务竟然也交与了他，这让其余人很是不解叶知秋的决定。
　　从叶知秋那离开后，有一人走到钟舒文身边不忿道：“钟堂主，盟主他这是怎么回事，竟把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一个连香主都不是的人，还是个有杀人嫌疑的人！”
　　钟舒文无奈叹声气，“我也不知道盟主是怎么了，但是盟主既然选择他必然有他的理由，我们听命行事便是。”
　　“可是……”
　　突然一只手压在了他的肩头，“老姜，算了吧，听钟堂主的话，听命那小子做好我们该做的行。”
　　老姜不忿回头，却看到对方暗中撇的嘴，能坐到香主位置的他再怎么直肠子也是有脑子的，旋即故作不忿甩开对方的手大步离开。钟舒文与那人对视一眼，一同叹了气，好像他们在为老姜的脾气无可奈何，而后，两人并肩离开。
　　齐泰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大权在握那意气风发的激动被钟舒文等人的不信、不屑、瞧不起死死压在心底最深处，阴翳的双目在每一个人身上扫过，停留，似乎是想把他们的脸都记在心里。他看着所有人无视自己的离去，手中铁扇竟不堪重负，一折两段，扇中蹦出的长针划破了他的手背。
　　“老大……”一直在外等候的一个小弟匆匆凑了过来，看着齐泰的脸欲言又止。
　　齐泰丢了两段的折扇，恨声道：“走。”
　　凑上来的小弟连忙跟了上去，低着头落一步缄默不语，生怕自己会被迁怒。
　　回到自己的住处，齐泰几乎用尽了全力踹开屋门，本就脆弱了的木门顿时支离破碎。齐泰似乎还不解恨，将所能见到的东西统统踹了个干净，要不是紧跟上的小弟及时抢下一张椅子，此刻他只怕连坐的地方都没。
　　“老大消消气，犯不着和一群没有眼色的人怄气。”小弟谄媚地凑到齐泰身边，一边和声安慰，一边压低了声音小声道：“老大，血衣楼怎么就突然出击了？不是说好等四盟八荒进攻的时候与其他三堂一起夹攻吗，怎么就突然……”
　　“谁知道薛无泪那老王八想的什么，早就和他谈好助我在帝王州站住脚以取四盟，让四盟重归青龙会所有，而今竟然给我临阵变卦，害得老子做好的计划统统白费！”齐泰气愤不过，正想砸点东西，却发现完好的只有自己坐下椅子，无奈只得憋着这股气。原本他是打算在今晚利用梁功为自己洗白，结果却被血衣楼的异动给破坏。
　　“这些原住民果然只是把我们当棋子，利用我们，根本就没相信过我们。”小弟愤愤念道。
　　齐泰不语，指尖在扶手上轻敲着。好一会儿，他阴沉着招了招手，小弟心领神会凑过耳朵，而后便是连连点头。
　　“老大放心，除了我们自己人，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活着离开嘉荫镇。”
　　“任何人？”齐泰危险地挑挑单眉。
　　小弟面露不解，旋即暧昧地笑道：“大嫂也是我们的人，自然就是任何人。”
　　似乎是很满意对方的回答，齐泰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一个妙曼身影亦旋即出现在了屋内。小弟看到来人，哈着腰退了出去，低垂的笑似乎带着几分可怜的笑意。小弟退出去后又从外头拿了块门框大小的木板充当门板暂时性挡住了里头无限风光。
　　屋外的一处阴影中，月光反射的刀身显得更为锃亮，刀柄上紧握的手指骨分明，青筋尽显，由下而上望去，半露的脸布满怒意，死咬的牙发出‘咯咯’的声响。
　　听着从屋内传出的淫靡声，落在身侧的手一次又一次抬起，又一次又一次的落下，可理智死死压住了那股冲动。秦时狠狠吸了口气，又将怒气随着浊气吐出，脚尖一点便纵身离去。
　　秦时不是不想连屋带人一起给毁了，但是来之前她答应过楚清不管听到什么都不允许冲动。早知道在山里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抹杀了齐泰，而不是任由他逃回镇子，也就不会再听到扰乱自己心神的声音。
　　回到楚清她们临时住的地方，屋外早已有人站在了那，月下美人如玉，青丝如瀑，一袭淡色长裙随风而摆，她静静站在那遥望高挂的月，好似一幅大自然精心描绘的美人图。
　　如此美景却被一个突来的黑影破坏了气氛，她从后抱住了望月的美人，浑身散发着压抑的怒气与委屈，她就像一个不懂何为美的野蛮人在精心绘作的画卷上添上她粗糙的画技。
　　“阿时可曾记得前不久答应过我的话？”话音落下，身后人的怒气顷刻消散，楚清轻抬手抚上那张仅剩委屈的脸。
　　“为什么不让我现在就杀了他！”眼前的黑暗让秦时感觉就像闭着眼一样，脑中浮现的画面让消失的怒意又有聚集的迹象。
　　“疼——”腰间上软肉传来的哭泣疼得秦时倒吸了口气，连带聚集的怒气和脑中画面又被打散了。
　　“清……”脸上的委屈又浓了几分，还是为自己的委屈。
　　楚清转过身，抚在秦时脸上的手捏住了她的脸肉，“不用点力怎么去掉你脑子里不该有的东西？”
　　楚清晓得秦时在想些什么，如今齐泰能做出让秦时愤怒的事也只有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傀儡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而且还被某只爱想象的猴子听得一清二楚。
　　“那么，你是把我带入了那个傀儡，和齐泰覆雨翻云？”
　　楚清挑挑眉，不出所料，眼前的委屈顿时就被尴尬掩盖，心中不由无奈叹了声气，捏着脸肉的手加大了力道，“她再怎么像也不会是我，你若是再因为这个动怒的话，别怪我让你冷静一段日子。”
　　听到这话，秦时忙慌忙抱紧了怀中的人，即便知道楚清只是让自己不再去想刚才听到的画面才说的威胁，可秦时依然怕了，她不想离开楚清，一步也不想。
　　许是猜到秦时所虑，楚清回抱住了她，一手轻拍在她的背上安抚因自己的话而害怕的人。但楚清并不后悔说出这话，不给点狠绝，埋藏在秦时心底深处的自卑与不自信可能又会出来做点事，那晚的走火入魔只怕也有这一个原因，害怕自己会假戏真做，因而离开她。如果不将它们彻底从秦时心底抹除，届时只会成为威胁到她的心魔。
　　“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思绪转念间，耳畔听到了像是无意识的呢喃。
　　楚清无奈笑笑，正要开口，一句小到差点被忽略的呢喃炸在耳边，“只能是我的……妻子……”
　　最后那两个字声若蚊蝇，若不是它就响在自己耳边，只怕它会被自己遗漏，从而随风飘向不知多久后的时间里再一次遇见它。
　　片刻的僵滞，无奈的笑中带了几分甜蜜，她不在乎所谓身份，也不在乎他人的指指点点，但她甘愿因秦时的甜言蜜语而欢心，哪怕她的甜言蜜语对寻常人而言是那么苍白无力。
　　“明天……你想怎样就怎样！”
　　你也是我唯一……
　　……
　　丑时三刻，几队人分别从嘉荫镇的两个入口迅速消失，守卫人员好似根本没察觉一般，巍然不动眺望远处的黑暗。
　　卯时，寂静的嘉荫镇渐渐被喧嚣替代，一队队人马穿梭在镇内，各个面带肃穆，手中器刃擦的锃亮，所过之处皆被他们的严肃渲染，连常常挂着轻佻笑容的鸿鹄子都是一脸凝重之色。
　　“在嘉荫镇待了那么久，总算是要结束了么。”鸿鹄子老道惆怅的抚着须，借着高点眺望整个嘉荫镇，好不容易恢复了点生气的镇子又因为青龙会的到来陷入恐慌和沉默，那些回来的百姓不是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就是一早得到消息躲进了山里。
　　“鸿鹄子前辈，下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医馆内的小院子里，少女洋溢的青春冲散了那一点沉闷。
　　“莫急莫急，老道这就来。”鸿鹄子捋着长须笑着飞下房顶，脚尖刚一落地，额上几道浅浅的褶子沟了起来，他看着远处的山眯起了看似浑浊实则洞悉的双眼，“只怕有人等不及让我们去招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