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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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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繁华不减,风光如旧,喧闹的长街依旧人往如流,叫卖不绝。岑晴站在一家酒楼前,抬头看看高照的太阳,微微点头。时间刚好。
岑晴停驻了片刻,抬脚便进了酒楼,迎面上来热情的小二哥,她一边说着要一个清静的位置,一边暗中比了个手势,小二哥眼神微变,旋即热情不减招呼她上了二楼的一间包间,这包间确实清静,在二楼的尽头,面对一条小巷子。小二哥推开门,里面早已有了二人,在视野的盲区,岑晴视若无睹兀自进了门内,她随手丢给小二哥一锭银子吩咐道:“把你们的招牌都给我端上来,本姑娘今天要好好招待招待多年未见的朋友。”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睨了眼楼梯口上来的人。
小二哥欣喜若狂将银子塞进怀里,高扬着让岑晴稍等片刻,随即转身便下了楼,好似擦肩而过的人只是一道空气。
那人提着一壶酒坐在栏边的一张桌前,边酌着酒,边听着下边说书人声情并茂的故事。过了好久,菜色不断端进包厢,岑晴等的朋友也似乎到了,粗略的一眼少说也有二十来人,都是些陌生人,这些人一边批判着岑晴土豪的行为,一边对吐着岑晴当年的黑历史,好像真的只是一场与众不同的同学会。
他听了好一会儿,里头都是同学会该有的炫耀内容以及叙旧,完全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似乎是觉得无趣了,他便起身离开了酒楼,一出酒楼他便迫不及待传递了消息。他不知道,他自己也是被监视的一个。
“大姐头,那货走了。”监视的人推门而入,脸上扬着一抹不屑的笑。
“恩,辛苦各位了,等这次事情结束,这个月的工资翻倍。”岑晴颇为万丈豪气地素手一挥便不再多言进了包间里的暗房。
……
万里杀与寒江城的人一前一后到了嘉荫镇,他们来势汹汹丝毫不像是来助阵的,反倒是带人来讨理的。
“叶盟主可还有话要说?”寒江城的一个香主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那是一块铁质令牌,令牌只有成人手掌大,上面纂刻着‘帝王州’三个小字,“这块令牌是从袭击我们的人中其中一人身上找到的,还请叶盟主给我们死去的弟兄一个交代。”
“我们万里杀也需要帝王州的一个交代。”黄元文从衣内掏出一块相同的令牌递到叶知秋面前。
叶知秋剑目微眯,接过黄元文递来的令牌细细端详,这确实是他们帝王州特制的令牌,他人仿造不了,而且佩戴者其地位不小,凡是有佩戴此牌者,他叶知秋也都识得,这些人中除了钟舒文和部分人他带了出来,其余人都在各自的驻地中,他也从未接到有谁擅自离位的消息。
叶知秋沉默了片刻,收起令牌便对黄元文和寒江城的香主躬身行了一礼,“此事,叶某必定尽快给二位一个交代,断不会让二盟弟兄死不瞑目。”
黄元文二人相视了眼,便对道:“我等相信叶盟主为人必不会做此等偷鸡摸狗之事,但此事必须给底下弟兄一个交代,还望叶盟主谅解。”
“二位言重了,此事为我帝王州失察之过,亦我是叶知秋的过错。” 叶知秋轻摇头,“不知离盟主与曲盟主现在何处?”
黄元文随即道:“离盟主还在鹧鸪岭寻找线索,若不出意外,明日一早便可到嘉荫镇。”
寒江城香主紧随着说道:“曲盟主与其余人等已到叠岭,亦是明日一早可到嘉荫镇。”
叶知秋点点头,道:“好,如此便请两位在镇上暂歇,叶某便先行一步。”
“叶盟主慢走。”
叶知秋带着人回到了他们在嘉荫镇的驻地,驻地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叶知秋坐在中央的头位上,指尖在木桌上轻扣,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众人的心头,谁也不知道叶知秋现在想的什么。
过了许久,突然站出了一人,是齐泰,他朗声道:“盟主,请恕属下妄言,这令牌只有香主之上的人才有佩戴,会不会是盟中……”
齐泰故意停了话,觑着他们的表情,似乎正如他所想的,除了叶知秋所有人都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齐泰之所以能站在这里,全靠他这些日子里打下的声望,否则就凭他的身份根本没资格站在这。
很快,就有一人站出来反驳他,“这不可能,凡是能成为香主的人哪个不是对帝王州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对帝王州不利之事!”
他是杭州白龙瀑分舵的香主,帝王州唯一一个异人香主,齐泰这话分明是在他身上按上了黑锅,不少原住民对异人的偏见依然存在,即便他盟中有不小声威。随后他对叶知秋躬声道:“盟主,属下觉得,这事和血衣楼必定脱不了干系。”
“是和血衣楼有关还是盟中出了叛徒,查一查就知道了。”齐泰一副信心满满看着他,好像他已经知道谁是叛徒。
“既如此,此事就交于你来查。”叶知秋开口了,开口便是一句让齐泰欣喜,让其余人疑惑话,按理来说,这应该由盟中专门负责此类事物的人去查,怎就交给了一个连职位都没的普通异人帮主。
随即就有人站出正要劝阻,便被叶知秋堵了回去,“不比多言,此事就这么定了,其余人加强对嘉荫镇的巡防,以免被人乘虚而入。”
众人虽不甘,却没再做挣扎,一同领了命便出了他们零时的会议地。
出了去,便是泾渭分明的站队,异人与异人,原住民与原住民,唯有齐泰孜身一人走在最后,他没有被排斥的愤怒,唯有几分难以瞧出的得意。他高昂着头走向不远处风姿绰约的女子面前,展露一抹温柔的笑意,“清儿,你怎么来了。”
听他的语气,是那般得意。
随即有人低声暗啐,“呸,狗男女!”
“啊——!”
他的话音刚落,一枚暗器破空而来,划破了他的脸,鲜血像地缝中冒出的水从伤口缝中涌出,疼痛刺得他不由一声惨叫。
“谁!”周围的人连忙拔出兵刃,戒备的看着四周。
有人从远处的柱子里找到了射来的那枚暗器,费了一番功夫从柱子里将其弄出,是一片才冒上枝头的嫩叶,叶子边缘沾着一点红色,是血液,尚未凝固的血液。
谁也不知道这片叶子是谁投来的,但他们知道这人不是他们能惹的,能将一片嫩叶从远处射来,并入木三分,可见其内力深厚。
就在众人惊疑的时候,有人站出来了,又是齐泰,他说:“这只是个教训,再有下次,就小心你的命!”
他明明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却让人感觉他是那样不亢不卑。
听到齐泰的这一番话,众人不由心惊,他们不知道那是齐泰射的,还是他的谁射来的,只知道是他的那个方向。顿时,看向齐泰的眼中隐约出现了几分敬畏。即便心里清楚这些敬畏是给谁的,可齐泰还说很享受这样的目光,心中更是坚定了对某些东西的执着,他牵着楚清的手腕在众人的目光中得意离去。
楚清一手被齐泰牵着,一手钳制着扭动的小胖子,顺着小胖子挣扎的方向望了过去,空无一人的林子,那片叶子就是从那出来的。
是你吗……
“盟主可看到出手之人?”钟舒文放下窗。
叶知秋端起茶盏,面色微变,却又一瞬回到寻常,轻抿了口笑道:“叶某眼拙,瞧不出这叶子从何而来,亦不知是何人出手。”
闻言,钟舒文不禁眼皮一跳,腹诽道:连是什么东西都见着了,还说您瞧不出,存心糊弄我呢。
忽又听叶知秋叹道:“如此内力只怕连我都得退让三分。”
钟舒文惊道:“连您都不是对手?”
“是不是对手打过才知,但他刚才这一招,直到面前我才知晓,先前更没有发觉到他的存在,此人内力深厚,我不如也。”叶知秋很是爽快的承认自己的不如之处。
钟舒文倒吸一口冷气,叶知秋是公认的四盟盟主中功力最强的一个,连他都自认不如,那么此人的内力究竟有多强?又是敌还是友?
“盟主觉得会是谁?”
叶知秋慢条斯理放下茶盏,站起身双手负于身后,“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探子带回来的断箭?”
钟舒文面露思索之色,旋即恍然道:“您是说,出手的是那位?”
“如今能想到的也只有那位,若是其余人,断不会遮遮掩掩。”
“那……他到底是谁?”钟舒文皱着眉,想不出到底是哪位前辈会因为晚辈的一点口角就出手伤人。难不成……真是齐泰的人?
“他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有一个人应当知道是谁。”叶知秋露出一抹深意的笑。
“谁?”钟舒文问道。
“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了。”
叶知秋手中突然多了一张小纸,钟舒文接过一看,脸色微变,双目一瞬变得锐利。纸上只有三个字,字迹清秀不失苍劲,但这不是钟舒文关注的重点,重点是纸上个的三个字组成的内容,他突然想起刚才会议上齐泰说的话,令牌只有香主以上的人才有佩戴,同样,也只有香主以上的人才知道这个牌子。
钟舒文沉着脸迅速将纸条以内力摧毁,“盟主,这……”
“舒文,立刻传信小仙,让她转道,再通知白龙瀑分舵的古曲,让他全力配合,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