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OL]此生有你》秦歌一曲

121、人无信而不立

　　“她们几个……枉为八荒弟子！”清醒过来的苏荷华借着他人的搀扶缓缓站起，趁着僵持空荡愤恨地痛斥秦时她们‘阴险’的行举，“我好心帮她们来找东西，途中我找到了这具游侠的尸体，我好奇翻了尸体，谁想正好翻到了一张羊皮纸，我更没想到她们看到我手里的羊皮纸就起了歹念，欲杀人多图，若不是我反应快，只怕早就……”
　　声情并茂的苍白无力为她虚假的语言添了一分信服力，搀扶着她的人像一个不畏强权的正义使者为她义愤填膺，嘹亮的声音像是一条蛊混乱着他人判断。
　　柳霁一脸惬意地挖着耳朵，好像她是台下的一员观众，而不是台上风口浪尖里的参与者。她的不以为意似乎刺激到了一个人，阴沉的脸似乎能滴出水来，“柳师妹，韩师妹，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做无谓挣扎了，免得臭了我太白剑派立派以来竖立的名声，把藏宝图交出来吧。”
　　他摊开了手，直直看着柳霁，似是笃定柳霁身上有那藏宝图。
　　“你是说这个吗？”柳霁抛玩行军图，毫不在意自己已成为某些人的目标，“你若是相信这个女人的表演，执意认为它是藏宝图我也无话可说，而且，会不会臭了太白剑派的名声那可不是你说了算。”
　　“杀了那么多八荒同胞，就算你们很得掌门和五爷的心，他们也包庇不了你们，”
　　“杀？方宏，你睁大了眼睛看看这地上躺的可有一个是断气？”柳霁一脸荒唐的表情看着方宏，“睁眼说瞎话也请在没有证据的时候说，丢了你自己的脸就算了，别让外人觉得我们太白都和你一样，这两地方有问题。”柳霁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指自己的脑袋戏谑道。
　　“你——哼！”方宏怒目，冷哼一声道：“多说无益，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自己交出藏宝图，要么我们自己来拿！”
　　方宏自然知道这些人没死，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柳霁而已，不为什么，就因为柳霁比自己更有学武的天赋。努力就能超越？放屁！平凡人再怎么努力也比不过天才随随便便的修炼。
　　方宏的话似乎又带起了一批人蠢蠢欲动的贪婪，悄然抬起的兵刃比这漫漫风雪还要颤人，毁掉人心的往往同样也是人心。
　　渐起的贪欲，半信半疑的犹豫，幸灾乐祸的旁观让秦时很不喜欢，她从来不喜欢成为戏中的任何一个，更不喜欢成为他们的主角，“小霁，把图给我。”
　　最后再看一次吧，希望你们有人不会让我失望。
　　柳霁不明所以，但还是把行军图交给了秦时。
　　秦时抖开图，看也不看一眼，整张图成摊开的形式像一枚暗器从头与头之间直线掠过，一角直直插进了二十步外的老松上，入木三分叫人惊叹她的内力，摊开的行军图清晰映入老松前的众人眼中。
　　就如秦时她们所坚持的，这是一张完完全全的九华行军图，标注了九华各地地势、山脉、水流。
　　“图你们也看到了，愿不愿意相信就看你们自己。”
　　“不，不是它！我拿到的图并不是它！”苏荷华变了音的尖叫略有些刺耳，决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散去，无论如何她们几个必须死！哥哥，你等我，我马上……马上就能让你一心一意爱着我……
　　“你说你拿到的不是这张图，那么你能描述下你拿到的那张图的大概吗？”殷处离冷笑道：“你说你反应快躲过了我们的偷袭，既然你能躲过我们的袭击那你必然也是个身手不弱的人，到这境界的人皆耳聪目明，过目不忘虽不至于，但一二总该记得住，还请苏女侠描述一二。”
　　“这……”
　　苏荷华面色一僵，一瞬即逝叫人难以捕捉，却没躲过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的殷处离。不出所料，苏荷华的演技比第一次见面时提升了不止一个度，绘声绘色的辩解差点连秦时她们都给混过去，爱情的力量真的可怕。
　　离开的脚步犹豫了，秦时也失望了，所坚信的侠义敌不过对财锦的贪欲。手中长.枪自下而上舞出一声清鸣，像是战士发出的最后的怒吼。
　　“且慢！”一句洪亮的男声从人群中响起，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在几人的拥簇下走来，壮汉手持一柄古朴的大刀，刀刃上缺了一道口子，像被钝器砸出的口子。
　　壮汉带着人走到秦时面前，回头望了眼卡在树干里随风飘扬的行军图，向行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礼，不待秦时回礼，他便中气十足道：“神威弟子可敢立誓！”
　　立誓？这算什么？
　　舒思月渺茫地皱皱脸，不明白这立誓有什么，就和舒思月一样，在这的大部分异人都不明白壮汉的意思，立誓？立誓就能确定她的话是真的？君不见有多少违背誓言的人，他们哪一个不是立了毒誓的？
　　有糊涂的人自然也有明白的人，喜欢古史，了解古史的人都能明白一个誓言，一个承诺对古人的重要性，不是现在如同儿戏的闹剧，他们的誓言从不轻易立下，更不会轻易违背，有人能为一个誓言孤老终生，有人为一个承诺不惜身败名裂。就算他们现在接受了不少异人带来的影响，但信之一字依然存在一些人的心中。
　　秦时就是明白的人之一，在她加入神威堡的第一天，秦阳教她的第一个不是神威堡心法《铁血征尘》，而是怎么做人。
　　人无信而不立！
　　秦时将枪立在土里，解下腰间刻着‘神威’二字的铁牌悬于枪尖，这个铁牌不仅仅是神威弟子的证明，也是行走江湖的弟子对神威堡的寄托。
　　“我，秦时，以神威之名起誓，若有半句虚言，愿受万箭穿心之痛，九幽炼狱永生不得轮回！”
　　万箭穿心这一誓言已算得上毒誓，永生不得轮回更是没有退路的绝对。
　　秦时立下这个誓后，有人已收回了兵刃。壮汉没有任何表态，二话不说就转身带着人向人群外走去。
　　“不过一个破誓言有什么值得相……”
　　‘咻！’
　　独臂人的话还未说完，一枚暗器从他脸侧掠过，一道长度不小的血痕留在了他的脸上。十步外一颗粗壮的树头上，一个把玩着一枚铜钱的青年面色不愉道：“别拿你自己代表我们，我们虽好财，可也知什么财能拿，什么财不能拿，信之一字值千金，他若说了谎违背誓言，老天自会降下惩罚，用不着你来撺掇。”
　　“我倒是有些疑惑，从一开始就是你和这个女人一唱一和，每每附和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你们该不会是老相识吧？还有这位刘哥！”青年漫不经心看向那位叫刘哥的人，吓得刘哥冷不丁打了个寒战，“你不是和你兄弟去抓小贼了吗，怎的也跟我们一同来凑热闹？”
　　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看得刘哥战兢地向后退了几步，讪道：“当……当然是抓到了才来的这里。”
　　“是吗？在下怎么记得一早你就和你兄弟又嚷嚷着去找那小贼了？”
　　“那、那是抓到了，然后……然后听说这里有人拿到了藏宝图就……就……”刘哥支支吾吾道不清个所以，一把冷汗如雨挥下，他的反应叫人更心疑了。
　　“听说？”
　　“对、对，就、就是听说了才来的……”
　　“不对啊，我怎么记得说这里有人拿了藏宝图的是你那位弟兄呢？”有一人突然想起报信人的样貌。
　　“这……这……”刘哥慌了，连忙看向独臂人。
　　独臂人面色一恼，怒道：“看什么看！你这人还想栽赃嫁祸不成！”
　　“怎、怎的就栽赃嫁祸了。”见独臂人打算将自己作为弃子，刘哥也不打算留什么情面，说道，“明明是你找的我，给了我十金让我和我兄弟演一场戏，让人误以为我们找到了那个游侠，一早又让人给了我俩一笔钱，让我们午时过后告诉谷里所有人有几个八荒女娃子找到了藏宝图！分明这一切都是你们搞出来的！”
　　刘哥这一吼，像是吼醒了所有人贪婪的欲.望，再蠢的人都知道自己上了当，什么宝藏，什么宝藏图，统统都是假的。受了伤的人更是悔恨自己怎就起了这贪欲，这下只怕要成了瓮中鳖。
　　比起其他人对宝藏的在意，秦时更在意刘哥话里的‘八荒女娃子’这段话。柳霁虽去了男装，作回女子装扮，可秦时却还是一副男人的装扮，从她们进入谷中起到现在，她从没改过自己的着装，这个独臂人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女的？
　　秦时想了想，也只想到了两个可能：一是，就如青年猜想的，他和苏荷华是认识，从她口中知晓自己的身份；二是，独臂人很早就知道自己是谁。
　　这两个猜想，秦时觉得都有，他们都是互相认识，而这个独臂人也认识自己，因为打从一开始，他看自己的眼里没有与他人一样的贪欲，而是恨意！恨意很浓，却被眼里的杀意所掩盖，由于来的人或多或少都带着点杀意，秦时对他的杀意也就没怎么在意，现在看来，这杀意不是杀人夺宝的杀意。
　　“你们……想做什么！”
　　收起的兵刃再次亮出，刃尖对向的人却不再是秦时他们。
　　“想做什么？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