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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我喜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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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齐烟收起了玩心,面色凝重,指尖似有些烦躁的扣着几案。
“恩。”楚清轻点头,双眉紧颦,不施粉黛的容颜面色苍白的有些吓人,轻抿的唇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没事吧?”看着楚清和林妹妹有得一较的病态美,齐烟拧起的眉又拢了一分,担心的走上前二话不说就抓着楚清的手腕,两指贴在脉上,一股凉意从指间传来。把了会脉并无异常,齐烟又看了看楚清放在小腹上的手,恍然道,“你这次提早了很多,是薛无忧那掌的缘故?他的功法有点邪门,比我们五毒还难以捉摸。”
楚清抽回了手,给自己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淡声道:“也许吧。”语气很是不以为意,好像疼的不是自己而是无关人。
对楚清对待自己身体漠不关心的态度,齐烟表示习以为常,一个在乱阵中被淬了毒的剑刺伤也不皱一下眉头就冲上去再挨人一掌将人击毙的人又怎么会在意早已习惯的疼痛。
“你无所谓我也不在乎,可是那只猴子可在乎。”齐烟指了指杳无一人的窗外,“我不知道那只猴子会做出什么事,但是脸色我能想象一下,一个从血海尸山里走出来的杀将……”
齐烟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聪明人都能猜到那是一副什么样的情况。回想那日,齐烟便不禁打上一个哆嗦,她是生在和平里的人,饶是她家老爷子,那也是经过了多年和平磨削的杀气,而秦时给她的感觉不仅仅是杀气,还有死气。
见楚清的脸色似乎更难看了,齐烟连忙转开话题,“你说的消息我并没有收到,老季她们看起来也是不知情,我猜肯定是主脑能量不足以大规模传送,这才只有部分人先收到提醒。”
“我觉得吧,这传送器越来越邪门了,这边竟然也能影响到那边。”齐烟偷偷瞥着楚清的情况,见她脸色没有再差下去,心里悄然松了口气。松气的刹那间,齐烟听到了她似是自问的话,“你会……怎么选择。”
选择?
齐烟疑惑了会,脑海中闪过一道光,随即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两条修长的腿交叉叠在几案上,开到腿跟的衣袍露出了大半矫健的腿肉,白花花的炫得人舍不得挪开眼。
“小七儿去哪我就去哪,那个世界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听齐烟的语气和她说的一样无所留恋,她望了眼楚清,继续说道:“你问我根本问了个没用的问题,我与你不同,那世界除了小七儿,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我留下。”
“我也不值得?”楚清忽的笑得桃花朵朵,满室春风。
迷乱人心的笑却吓得齐烟从椅上惊弹而起,像是遇到什么恐慌事,“阿清别!姐姐可没得罪你啊,千万别对我笑成这样,要是被那只猴子看到了,姐姐我如花似玉的美貌又要几天郁郁不得见人!你家的猴子打别人都是打要害,打我就尽往脸上挠,我护张脸容易吗!”
“是吗,这不是挺好的,替小七收了你这妖精,免得出去祸害他人。”听着楚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齐烟再次想起眼前的女人从来没安过好心,她的心一直在某只猴子的心里,难怪曾经无心。
收拾了心情,齐烟没好气的说道:“你值不值得不是我说了算,要说是,只怕我立刻爬上某个人的黑名单。还有,你是在犹豫?”说到这,齐烟有些惊讶,却也在意料中,再果断的人也会遇到让她迟犹的人。
笑意在苍白的脸上失去了踪影,沉默了许久,楚清缓缓点了头,幅度很小,小到齐烟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你的事我没法给答案,老季也给不了,你的生长与我们完全不同。”齐烟摇了摇头,作为一个没有相同遭遇的外人,她的答案连参考的资格也没有。
“没用。”楚清突然冒出了句话,气得齐烟差点当场撂担子。
“好你个无情女人,到底是让我来开导你的还是让我来被你气死!”
“塑料花的姐妹情不就是这般?印证你的口头禅而已。”楚清轻笑着戏谑道。
“老娘从没有过这个口头禅。”齐烟没好气地丢了记卫生眼。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进来。”
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人在意料之中,可也在意料之外。
齐烟动了动鼻,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辛辣味,夹着些许甜味。看着秦时小心翼翼的模样,齐烟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笑,伸脚勾住身边的小凳子甩了过去,凳子稳稳当当恰到好处停在了榻前。
齐烟撩了撩耳鬓处的长发,勾着妖艳的桃花眼,扭着她纤细的柳腰,头也不回摆着手走向门外,“先走一步,你们慢慢腻歪。”
一踏出房门,齐烟看到了躲在远处墙角探头探脑的几个人,自家的媳妇亦在其中,看她们不怀好意的激动,齐烟像是想到了什么,关上门掩去了气息一同躲进了墙根的列队。
房内,秦时耳朵动了下,外面窸窣的声响一丝不漏传入耳中,若在往日,她必定会雄赳赳跨出房门把那群蹲墙角的窃听者一个个扔出墙外,只是此刻,秦时的心全掉在了眼前人身上。
“今天怎么没和她们一同切磋?”楚清支着身子笑说道,自打秦时进门,唇角的笑意便多了几分自然,多了几分暖意,面色也多了点生机。
看着眼前足以晃了心神的浅笑,秦时抿抿嘴强压着心底涌上来的难受沉默半晌,道:“切磋多了,套路也熟悉了,再切磋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语毕,端起了放在凳子上的碗,已是十一月的杭州天冷的有些快,刚还冒着热气的姜汤只剩袅袅烟迹,隔着碗也只能感到些许温热。
秦时将汤递到楚清身前,道:“这碗姜汤是我让阿言帮忙配置的,我不知道它对你的身子有没有用处,毕竟你的身体不在这里。”说着,似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先喝了看看吧,也许这里也能影响到那。”
楚清没有接手,而是笑盈盈的对着秦时的眼,看着她眼中倒映的自己甚是喜欢,并不是她自恋,而是她喜欢看她眼中的自己,那个她眼中的她。
“那……阿时来喂我,可好?”看着因自己的话而僵硬的人,楚清笑得更艳人了,“阿时,不愿?”
“没……没有……”秦时支吾着否认,尴尬的看着自己空荡的另一手,“我……我没带勺子……”
话音刚落,从窗外飞来了一样东西,秦时眼神一凛,迅速抓住了飞来的物体,摊开一看,嘴角忍不住抽搐,掌心里静静躺着一根瓷勺。
这些家伙……
秦时无奈地摇摇头,挥手朝窗户扫去一道气,气劲将两扇木窗拉了过来,不剩半点缝隙。秦时放下碗擦净了勺子,这才重新端起姜汤。
门外的某个墙角,柯得气急败坏捶着舒思月的头,边捶边低声骂道:“你个白痴月猴子,这下全暴露了啦!!”
舒思月捂着头抵挡如雨点般落下的拳头,力道不重,砸多了却也疼,盯着一众人的愤怒急忙为自己辩解,“我这不是在帮石头嘛。”
“哪有你这样帮忙的,根本是在暴露我们啊!”
“就石头的耳朵,我们这点动静哪里瞒得过她,还不如帮点小忙。”
这么一说,众人觉得也有些道理,秦时的耳朵有多灵敏她们早就领教过了,何况,里面还有个女人可没那么容易糊弄,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正大光明的偷听。
“可是,这窗户都关了,我们怎么看啊。”慕言纠结的望着只剩一条眼珠子都塞不进去的缝隙。
“这有什么,看我的。”殷处离掐了个手势,一道黑影悄无声息掠到另一扇窗户下,打开了些许缝隙,位置似乎更加。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影子消散在眼前。
柳霁喃喃张了嘴,“我觉得真武掌门张老道有话要说。”
“一句MMP献给你。”舒思月紧接着插了句。
殷处离白了眼两个,从袋子里掏出了几个小玩意,“一人一个,结束还我。”
季琯接住扔来的东西瞧了瞧,惊奇道:“呦,装备够全的啊,望远镜这东西竟然都出来了,看起来经验丰富的很呢。”说着,立马翻身找了合适的位子偷窥起来,“咦,石头开窍啦,这位子不错!”
季琯口中的位子正是秦时坐在了楚清身后,而楚清上身则倚在秦时的身前,整个人陷在她的怀里。
“不怕她们笑话?”楚清将自己蜷在秦时的怀中,一边享受着身后人生疏的照顾,一边感受着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暖意,似乎和以往略有些不同。
睨了眼窗外抢位的几人,秦时漠不关心撇了头,“无所谓。”无所谓有没有谁在看,如今她一心只有她一人。
一碗姜汤很快就见底了,秦时放下碗,拿起一旁的帕子蹑手替楚清擦去顽固的留着她唇上的水迹,“有没有好点?”
“好些了。”楚清笑着回道,是不是好些只有她自己清楚。
秦时抿着嘴,即便楚清背对着自己,她也能猜到那张倾城的容颜上叫人心疼的苍色,心里堵的有些难受。
良久,秦时缓缓张了口,“清……”
“在呢。”一如既往,楚清对她的回应鲜有只有一个鼻音,很多时候都是一句简单又不简单的‘在呢’,仅仅两字却总能让秦时感到安心。
秦时又沉默了,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她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沉默。
好久,久到外面偷窥的人忍不住想再扔点什么进来时,秦时终于出声了。
“清……有些事,可不可以不要瞒着我……”拥着心上人的手紧了紧,秦时低下头,下颌抵在楚清的肩头,“我不想连你受伤的事都要凭感觉去猜。”
楚清抬起手向后伸去,冰凉掌心贴着秦时的脸颊,凉意直达秦时燃烧的神经中枢,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了秦时略微颤抖的自嘲。
“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本应该没有资格对你说起这件事,更没有资格来要求你什么。”
不,你有!
楚清很想告诉秦时,谁都没有比她更有资格,但是直觉告诉楚清,此刻不能打断她的话。
“所以……”秦时止了言,弄得外头听墙角的人心痒得很,唯有楚清知道她止言的原因。
背后的暖意淡了许多,又回到了往日的温暖,那道暖意随着秦时的手被带到了前面。一条红绳露在拳外,五只伸开的片刻,暖意更甚,掌心中静躺着一块白净的圆玉,圆玉没有任何装饰雕刻,仅中心钻了个小洞,简陋的红绳就从小洞中穿过系在上端。
“平安扣。”楚清一眼便认出了这块玉的意义。
平安扣,意如其名唯平安二字,内外圈均为圆形,形似铜钱,只因传说古铜钱可祛邪免灾,保平安。
“这块玉是我和离盟主的交易,顺便拜托他帮忙把玉打造成平安扣的样式。听离盟主说,这玉来自海外,为杨老将军意外所得,玉身常年温热不变,常人佩戴,凛冬不寒,我便想能不能让它改善你的体性。”
“这……便是惊喜?”楚清没再看着圆玉,而是撇过头盯着秦时棱角分明的下颚处,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更吸引她,对她而言,再多的惊喜都不如她一人。
“恩。”秦时不自在的轻点了头,楚清的视线她能感觉到,没有他人口中恋人间的炽热与迷恋,很淡,淡到容易让人忽视,可是,她却无法忽视。
看着近在咫尺,故作自然的脸颊上染上的些许红粉,压在心底的欲.望翻涌的更激烈了,矜持铸造的桎梏似乎下一秒就会被冲破。
楚清迫使自己挪开眼,对着悬垂在半空散发着热气的平安扣,柔声道:“很喜欢。”
“那、那、那、那我……我、我、我……”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像心头住了只猴子上蹿下跳,撞得一整颗心隆隆作响,本就不怎么利索的嘴这下更结巴了,像是卡了带的播放器。
秦时懊恼地咬着牙,眼中满是对自己的厌弃,放在一侧的手紧紧攥起,暴起的经脉似乎随时可破。
攥起的手覆上了一只吹弹可破的柔荑,柔荑主人支着上身微扬头,白里透着些许粉红的薄唇贴在清秀的脸侧。
两瓣柔软通过细胞通过神经传达到脑中枢,又从脑中枢传达到身体各处,所有的机体皆在一瞬间宕机。
窗外的一个高处,两个男人面目狰狞被点在原地,手中器械亮着森冷的寒意,男人身后的女人无奈摇着头。
谁也不见斥着笑意的眸中慌乱闪去的拘谨的羞意。
柔软很快就离开了脸颊,耳畔旋即响起了似是鼓励的话,“不慌,我们慢慢说。”
“嗯……恩!”敛去心底的失落,秦时深吸了口气重新组好语序,“我……我替你、替你戴上……可好……”
“好。”楚清笑应道,坐直了身子,她的坐姿一向很挺,淡色衣衫遮不住那道优美的身线,青丝如瀑垂至腰迹。
喉间微动,秦时压着自己冲动的欲.望,双手微颤着岔开红绳系至宛如蝤蛴的颈间。不过片刻,额间竟冒出了细密的汗迹,手心更是湿了一片。
圆玉贴在了胸前,隔着衣衫,楚清鲜明的感觉到玉上传来的暖意,似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竟抵去了胸前刺骨的寒意。
果然不凡!
心中低念了声,暗暗惊奇这块玉的奇特。
“清……”
仅一个字,楚清便听出了里头紧张到颤抖的挣扎,未等她做出反应,一句如平地惊雷的话骤然炸在心上。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