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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剑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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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她说了?】
前方是厮杀的战场,箭矢如雨无情穿透一条鲜活的生命,旁观的人却无半点怜悯。
冷眼看着激烈的战斗,齐烟故作委屈传音道:【你家猴子张牙舞爪威胁我,我能不说吗,指不定又要几天见不得人,这世道连猴子都欺负人了。】
睨了拿着条手绢在脸上眼惺惺作态的女人,楚清回了句简短无情的话:【说人话!】
齐烟没好气的翻了眼,她就知道这无趣女人的耐心只对那头讨厌的猴子。扔掉仅存的玩闹心,齐烟正经的站直了身子回道:【安心吧,只和她说了伤了你的人的名字,没说你故意上去挨了一掌才将人击毙。】
【不过,你真不打算告诉她?纸包不住火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而且她应该有所察觉了。】齐烟望了眼已经跃上墙头的秦时,想起那时的眼神,她算是明白季琯说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眼睛是怎样的。
【她在某些方面的直觉要比其他人更敏锐,虽然你靠天香.功法抹去了部分痕迹,但是时间却不够你不留痕迹。】
【我知道。】专注某个身影的楚清可算给了个反应,等了大半天的齐烟差点激动的当场痛哭流涕。
【你打算如何?】
【顺其自然。】
顺你个屁的自然!等你顺到自然,猴子都要骑着她那只吃饱就睡的假熊上天搞事情了!!
齐烟猛吸了好几口气才把冲到嘴边的暴躁压了回去,白眼也翻得更利索了,“老娘懒得管你了,迟早要被你气得只剩眼白!”
“好好养性不纵欲,就不至于只剩眼白。”楚清淡淡回了句,气得齐烟差点一刀子刺过去,好在理智告诉她自己与对方的战力悬殊,以至这个念头才出生就被无情扼杀。
城门处的战斗似乎快到尾声了,越来越多的异人弟子和原住民弟子的加入让战场变成了他们江湖人的战斗。武者的战斗要么瞬息间结束,要么斗个一天一夜,胜与败的趋势短短一刻间便有了分明。
“剑锋呢!剑锋呢!”赵宗保在亲卫的保护下像只无头苍蝇般疯狂叫着一个名字,写满了害怕的脸上略有些狰狞。
“嚷嚷什么,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一个身影兀然出现在城楼顶上,淡漠的俯视着下方酣战的众人,对己方败势不为所动。
他的出现让有些人紧张,也让某些人欣喜若狂。赵宗保一见到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剑锋,快!快给本世子杀了这些乱民!本世子重重有赏!”
赵宗保欣喜的话中明显带着颐指气使的意味,听着就让人不喜。
“世子?”剑锋不屑的笑了声,“不过是一个废物也敢对我指手画脚,嫌命太长不想活了是吧?”
“剑锋你!你不过是条青龙会的走狗,竟敢对本世子不敬!”剑锋的不屑似乎是刺激到了赵宗保,连音色都变了个样,听着很是刺耳的尖锐。
“走狗?”剑锋挑了挑眉,却没有半点冲动迹象,神情依旧不屑,“走狗也比你自语世子的可怜虫要好得多,就你这副模样,也难怪郡王爷对你没好脸色,只怕你是你娘给郡王爷带的绿帽生下的种!”
“住口!”
赵宗保的愤怒还没来得及脱出口,剑锋就已消失在城楼顶。随着一句颇有诗意的话声响起,城门下霎时躺了一片人。
“我意凌云,剑荡八方!”
剑刃从一名太白弟子的颈前划过,干脆的手法没有半点瑕疵。和杀人时毫不犹豫的干脆不同,剑锋在放下太白弟子的尸体时的动作却显得有些婆妈,小心翼翼将他放在地上,嘴里却说着和行动不一致的尖锐,“呵,就这点本事也敢下山行侠仗义,说你蠢好呢还是太天真。你看,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执意下山?”
剑锋的话听着有些古怪,秦时觉得这话倒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石头,让他们让让。】
听到熟悉的声音,秦时没多想,立马向城墙下朝剑锋涌来的人大喊:“神威弟子听令!清道!”
闻言,虽不知道秦时是何意,但是凭借她在神威堡的名望和地位,她的话只要不违背他们的意志,基本都会去执行。听从命令的神威弟子不分异人还是原住民纷纷执行了命令拦下了冲到一半的人。
“你们神威堡想做……”
气急败坏的话音未落,两道交错剑气一前一后从后方上空向剑锋所在位置扫去。白影瞬的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城门前,交错的剑气击碎了剑锋原来位置上的青石板,碎石四溅在四周的青石板与尸体上,砸出一个个小洞。
几个人落在了太白弟子的尸前,领头的二人同样是手持一柄三尺青锋剑。
“是你们啊。”见到来人,剑锋淡淡说道。
柳霁没回声,反而高声喊道:“太白弟子何在!”
话声落,人群中随即站出了几人。
“奉掌门师尊令!清理门户!”
“谨遵掌门师尊令!”
气势如虹的声音落下,长剑已然直向剑锋。
“清理门户啊,师尊……”剑锋眸光微闪,最后两字轻得只有他自己听到。
随后,剑锋丢去了剑鞘,傲然立于城门之前,手中青锋寒芒四射。
“太白逆徒,剑锋!”
声如洪钟传遍整个郡王府,有人从中听出了他的自豪,他的悔恨和最后的决意。
韩柒抿抿嘴,与柳霁对视了一眼,高声回道:“太白剑派弟子,韩柒!”
“太白剑派弟子,柳霁!”
“太白……”
随着二人的自报,剩下站出来的太白弟子一一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亦是充满了自豪。
“哈哈哈哈!”剑锋大笑,笑中颇有些潇洒豪迈,他环视了眼周遭,道:“此处人多地小,打起来难免束手束脚,尔等太白弟子可敢随我来!”
“请!”柳霁毫不犹豫伸出手。
“好,有胆!”语落,剑锋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跃向一处林间。
柳霁随即带人跟了上去,身后跟着不少凑热闹的无聊人,殷处离和慕言犹豫了下也跟了过去。韩柒正要跟上,却看到了军队后方,坐在树枝上浅笑的女人,踏出的脚步顿的停了下来,有些犹豫的张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还不快去,回去再和你好好算账。】
女人慵懒的声音传入耳中,却吓得韩柒打了个激灵,喏喏的传了句:【烟烟……】
突然,韩柒气势一变,眼神也变得狠厉,毫不客气朝树上的女人叫骂道:“滚啊,野狐狸!别以为爬上枝头就是凤凰了,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的毛是什么颜色,云巅的死乌鸦,晦气!”
说完,丢下一帮云里云雾的人纵身跃向剑锋去的树林。
“噗——不……不能笑……”
远远看着被齐烟肆虐的树干,舒思月极力憋着自己的笑意,两颊被笑气鼓起了两个包。在她身边的柯得娃娃就没什么矜持可言了,也不再装作死傀儡一张嘴朝天张得老大,发出一段刺耳诡异的笑声。
“嘎嘎嘎嘎——”
城门前陷入了一片怪异的氛为,直到赵宗保颤抖的求饶声从城墙上传来,城门的打开声响起,才打破了此刻的古怪气氛。
“你……你不能杀我……我要见杨尚砚,让我见杨尚砚!”赵宗保瘫坐在城墙上,身前是一身夜行装的离玉堂。
离玉堂举起短刃,刃身反射的光照刺得赵宗保眼生疼,难受的撇过了头,嘴里不停喊着要见杨尚砚。
“且慢!”
短刃离赵宗保脖子之差分毫,他甚至能感觉到来自短刃身上的寒气。
“为何。”离玉堂收回了刀,静待杨尚砚的回答。
杨尚砚撇了眼一副死里逃生的赵宗保,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回道:“算是报信有功。”
“嗯?”离玉堂眯了眯眼。
“郡王府有造反的念头还是他告诉我的,要不然我怎能做出如此之快的反应,从各处调集兵力。”心思虽是不屑,但杨尚砚还是有点感激赵宗保的告密,如果不是他,以赵允弼和赵宗景的能力,加之杭州城的这点守力,沦陷是迟早的事。
离玉堂尚未说什么,刚还一副狼狈样的赵宗保就摆起了世子的架子,对杨尚砚颐指气使,“杨尚砚,你还不快把他拿下,竟敢对本世子无礼!”
“世子?”听到这俩字,杨尚砚和剑锋一样不屑的反应,“赵宗保,他们叫你一声世子是看在你是东平郡王嫡子的份上给你个脸,不管是朝廷还是郡王爷可都没承认你这个身份,我乃朝廷正儿八经任命的官员,你有何资格对本将军指手画脚!”
说完,杨尚砚毫不理会赵宗保难看的脸色,转身对下方的军队下令,“除却守卫,全军进城!”
大军浩浩荡荡涌入城内,一些无伤或是轻伤的八荒弟子却从墙头翻了过去。城内早有列好阵的军队严以待阵,旗帜猎猎迎风作响,凛凛刀光刺得人望而生怯,无声的气息犹如闷雷震在人心头。军阵的尽头,一名年轻将领肃穆骑在战马上。
“赵宗景,还不速速投降!”
听到杨尚砚的这话,赵宗景冷笑道:“投降?杨尚砚,亏得你我在边疆共事多年,却甘愿成为朝廷鹰爪。我跟随王爷征战多年,为得就是让外族不敢对我们起任何妄念!可是,如今朝廷软弱无能,与辽国一战分明胜势在望,却听信谗言与他们在澶渊签下丧权辱国之盟,称臣纳贡,年年予他们岁币!朝廷在同意签订的时候,可曾有想过我们这些人在边疆出生入死、抛头洒血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们杨家为了天下安宁战死多少人,可最后得到什么?不是所谓荣华富贵,而是他们的猜忌!他们的嫉妒!杨尚砚,你扣心自问,可曾有过恨!”
“还有你们神威堡,为这羸弱朝廷守了多少年的边疆安宁,可他们有曾正眼看过你们?不,没有!在他们眼里你们不过是一群不听朝令的草寇!若不是太.祖有言,不准动你们,只怕你们神威堡早就灭在朝廷的忌惮下!”
似是在宣泄心中的怨气,赵宗景的话里充斥了对朝廷愤怒与怒其不争的悲哀。
“你们这些懦弱之辈,要战便战!”
“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