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季彬试才寓玄机 三子接招患忧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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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阿钰走进书房，见大哥季瑾在书房另一间的书案边坐着，低头翻书写着什么。老爷端坐堂上，免了二人的行礼，待二人归位，就开始了上课。
“前些日子已讲解完《论语》，昨儿也抽考背诵了，今便开始读诗吧。”老爷季彬说道。
大端朝说起来也奇怪，并非中国历史上出现的朝代，但若说和中国古代完全无关也是不能。秦灭汉兴，唐宗宋祖，此前的历史倒是和中国古代同出一源，偏到了宋徽宗年间，朝廷发动北伐，滥用民力、监额科敛过多，加上天灾就爆发了宣和北方大暴动，接着的金军入侵更是惹得整个北方动荡不安，此间乱世居然出了枭雄，一赵姓男子应运而生，起义军平了东京开封，创立了端朝。又联合辽国旧势，从中间断了金军的后援，故金军外患暂解。辽国势力去半，国力锐减，且又有金国虎视眈眈，便再无南征之心，端辽两国暂时皆为秦晋之好，共同抗金。
说起端朝开国皇帝赵选，一方面任用能臣推行新政变法，裁汰冗官，惩治贪污，加强集权，强兵富国，重视农业生产；另一方面也重视社会改革，提高女子地位，强调商业发展。是以端、辽、金三国一直是互相制衡，小心维持，暂得和平。端朝西面为吐蕃众部，原先西北的西夏和回鹘，西南的大理等地，皆被端朝大军攻打下来，改名青海云南，从此玉门、苍山挂以端姓。如今皇位传到了第四代，今上到没有什么大作为，多遵循旧法，如今近知天命之年，民间虽一片繁荣昌盛之景，但到底多年下来成年旧疾有重现之忧，且储位未决，朝堂上倒是风起云涌，颇不安宁。
无论外面如何风云变幻，此刻的青青和阿钰还是要老老实实的跟着老爷季彬读诗，此诗非我们现代所学的唐诗宋词，而是《诗经》。不过不论历史如何变迁，宋代该有的著名词人，如后人熟之的“唐宋八大家”中的三苏、王安石之流仍在历史的长河中闪耀各自的关辉，著名诗作依旧传世称诵。这对于季青青来说，就是别想像其他小说里面的女主那样，背首诗就赢得众人称赞，空得才女的名头。空想是病，得治。学习本是一场修行，奇技淫巧最是要不得。不过，要是想装逼，怕是只得选宋以后的诗句，这对于大多数非文学专业的大学生来说，怕是不易。
“黄鸟黄鸟，无集于穀，无啄我粟。此邦之人，不我肯穀。言旋言归，复我邦族。”
“黄鸟黄鸟，无集于桑，无啄我粱。此邦之人，不可与明。言旋言归，复我诸兄。”
“黄鸟黄鸟，无集于栩，无啄我黍。此邦之人，不可与处。言旋言归，复我诸父。”
老爷带着二子一起读着小雅中的《黄鸟》篇，“此篇中人，原是不忍苛税之重，背井离乡逃到异国他乡望谋求生路，但依旧饱受着欺凌和剥削，从而再次萌生了回归故里的愿望。”大伯季彬细细为二人讲解诗中原旨。
“苛税猛如虎，民间百姓本就生存不易，天灾人祸更是让温饱的一家轻易沦为贫困。天灾尤有时限，还可救济缓解，可恨的人祸，却是难得解决。苛税便是其中首当其中的。”阿钰愤恨道。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天下人有多恨苛捐杂税，诗经中写得还少。前听瑾哥哥讲起我朝旧事，前朝被灭固然是强敌入侵，金国作乱，但我看未免有内忧外患之嫌，宣和起义，可不是就是苛政汹涌，逼得百姓走投无路。”青青不忘补充道。
“那青青有和见解？”大伯季彬倒也没阻止，反而颇有兴趣地继续问道。
“哪里谈得上是什么见解，不过是些不入流的想法。老爷哥哥可别笑我。”青青汗颜道。
“怎么会笑你，青青机灵，有些见解颇为独到，倒是衬得我平凡了。”大哥走过前来递给老爷课业，听到青青阿钰议古今苛税，倒是兴趣使然，谦虚地“请教”起来。
“太宗改革税制，将原来的田赋，徭役，杂税，‘并为一条’，折成银两，把从前按户，丁征收的役银，分摊在田亩上，按人丁和田亩的多寡来分担。又想到税率沉重，百姓不易，大幅消减税种，降低税率，可不是真正的藏富于民。”青青说道。
“王荆公先前推行的青苗法也是在太宗手下改革完善，谷贱不伤农，谷贵不祸民，倒是极好。”阿钰说道。
“没想到青青和阿钰倒是对太宗颇有研究，那青青可知为何太宗和临川先生皆推行青苗法，独太宗成功了，民众也富起来了？”老爷又问道。
“这便牵扯到二人令行禁止的效力，最关键的还是官员贪腐之风，雁过拔毛，朝廷监管不力，王安石变法最终还是败了。”青青回答到。
“王安石变法，这个称呼倒是合适。”老爷季彬笑道，转而又问三人道“若你们皆身处前朝乱世之中，又会如何做了？不必隐瞒，说自己内心所想即可。”
三人见老爷如此提问煞是奇怪，皆静静思题。推让之间，大哥季瑾则先被推出来回答，“瑾虽不才，却是个读书人，既读圣贤之书，便求圣贤之德，立圣贤之志，虽处乱世，也要用吾辈之身挡金军铁骑，开一世之太平。”
青青惊讶于大哥季瑾那坚定严肃的面孔，这也是她第一次审视这个十三四岁的男子，嬉戏玩耍间对自己的宽容溺爱，待人接物间的清风明月，耳濡目染间皆是他公子如玉的风情，皎皎明月，照我心扉。或许青青从未看清过他的内心，愿以身迎敌，换天下太平，青青做不到，却无碍于对他的敬佩。
青青倒也没有隐瞒，正色道：“我倒没有瑾哥哥的高风亮节，若我为男儿，定要看看这天下局势，太宗若有问鼎之心，开太平之力，我便助他变法图强，但那是保护了我自己及家人之后的事情了。”说完一笑，“偏我是个女孩，还是好好跟在哥哥们后面好啦！哈哈。”闻言大家一笑，皆看向季钰。
季钰被人瞅得不好意思，才开口道：“我......和青青略有不同，除了支持大哥的决定外，我更想带着青青去山林间，绝于乱世，护青青一生平安，怡然自得，未尝不是快事。”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钰儿所选倒也不错。”老爷季彬感叹道，“今儿就上到这，钰儿青青回去后依旧是将今日所诵的各抄五遍，预习后几篇。瑾儿下午来我书房来趟，有些事要交代于你。午时快到，你们起身去吃饭吧。”
季夜白，我的好弟弟，你是如何教养两人到这样的性子，你到底还要给我多少惊喜？儒法道，我季府这前途，怕是不平呀。老爷季彬暗自想到。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季彬试才寓玄机 三子接招患忧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