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深》天色未蓝

19、挂针

　　文哲几乎是以飚车的速度冲到小米家的，而且还连续闯了好几个红灯，没有被交警追击实在是奇迹。按了很久的门铃，就在他以为小米已经在里面昏厥打算破门而入的时候，门终于开了。苍白的小脸让文哲的心狠狠刺痛了下。“来，我带你去医院。”文哲转过身，“上来，我背你。”

　　小米犹豫了下，但是身体的不是很快让她妥协，她还是合作地趴在文哲背上。天气很冷，不过身下的男生传来阵阵的热力，温暖着自己疼痛的肚子。文哲小心翼翼地把小米放在车椅上，替她系好安全带，在来的路上，文哲已经打开了车内的暖气，现在车里很暖，不过小米的额头上还是因为疼痛而覆上了一层细细的冷汗。文哲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踩下油门，快速向医院开去。

　　到医院后的一切似乎顺利地过分,很快，小米已经在病床上挂点滴了。她有些奇怪地看着外面等着看病的人流，“文哲，我们怎么这么快就……”

　　文哲拍拍她的脑袋，淡淡地说：“这里的院长和我爸认识。”

　　“哦。”小米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虽然她老是没心没肺的，不过她也知道，这也是文哲，噢，不，应该说是他老爸欠别人的一份人情。

　　“你啊，下次记得，别再忘记自己的肠胃不好了。”文哲没好气地给予鄙视的眼神。明知道自己肠胃有问题，还不怕死地喝冷粥，热一下又不会浪费多少时间，就这么懒。

　　看到小米不再痛得流汗，文哲总算可以松了口气，可心里却又有些郁闷。这家伙，要让自己担多少心才够？

　　小米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自知理亏地保持沉默。

　　文哲失笑，“怎么样？手是不是很冷？”小心地把被子盖在打点滴的手上，不触碰针头。这个小米粥，别看平时活力四射的，现在还真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呢。

　　“不冷不冷，这里的暖气这么热，我都出汗了，”小米精神刚好一点，又开始豪气万丈了。她拍拍文哲的肩膀，“等我好了请你吃火锅！”一副绿林好汉的模样。

　　文哲无语。天知道自己怎么会把楚楚可怜这种词浪费在这家伙身上。

　　两瓶点滴挂好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在此期间，小米怕文哲无聊，反复叫他回家。文哲老是懒洋洋地回答，“反正外面太冷，没处可去。”小米有些气憋，什么理论？真当自己是傻瓜啊！嘴硬心软派的忠实代表。

　　不过也幸亏有文哲的陪伴，时间在两人的冷嘲热讽，相互攻击中飞逝，挂针也变得没那么无趣。拔了针天都已经有些黑了，冬天的天总是黑得很早。小米坐在文哲的车上，刚来时肚子正处于危急状态，没有精力和兴趣来关注他的车子，现在，小米好整以暇地打量起来。

　　“喂，文哲，你不会是偷你老爸的车来开吧？”小米一副“家贼难防”的表情。

　　“我爸刚买给我的。”文哲决定自动忽略小米让人切齿的眼神。

　　“哇，文哲，BMW耶！”小米惊叹道，不过脑子里忽然想到关于这个牌子的笑话，自己乐得前俯后仰。

　　“怎么了？”这家伙，傻乐什么？

　　“你知道BMW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文哲估计从栗小米的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两个意思，一个就是Big Mouth Woman，大嘴女人！”小米笑，“还有一个就是别摸我！”想到“疯狂的石头”里的对话，她就止不住地乐。

　　文哲好看的嘴角扬起，一张嘴却还是唾弃的口吻：“小米，你也就这么一点幼稚的智商。”

　　老爸老妈回家见小米不在，还一直以为她跑出去和同学玩去了，疯得连手机都落在家里。挂了几瓶点滴的小米生龙活虎，不复早上的病态，免得他们当心，也就不提起自己生病的事。文哲在小米家里频繁地出现，终于引起了小米父母的小小重视。老两口诡异的眼神反复地在文哲身上流连，弄得他颇有些坐立不安。

　　“文哲，你是我们小米的同班同学吗？”家庭户口调查正式开始。

　　“哦，不是，我是小米以前的同学。”文哲正襟危坐。

　　“老爸，他刚从外国回来。他就是我小学的同桌，你忘记拉？”小米啃了口苹果，眼睛盯着电视，补充回答。

　　文哲？小米老爸总觉得这个名字熟悉的很，好像在哪听过。小学同学？对了，就是那个小学时每次考试都排第一，而且还连连跳级，甚至到了国外还不停跳级的男生。小米爸的眼神里加了几分欣赏，“刚从国外回来，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文哲在国外学校大礼堂里演讲都没有这么紧张过，不知道这算不算准岳父考察未来女婿嘞。（文哲，你想太多了啦！）

　　“我打算自己创办一家律师事务所，我在国外学的就是这个专业，而且也联系了一些律师朋友，现在正在筹划。”

　　小米老爸已经从眼里喷发出激赏了。

　　“他目前在我们学院做客座教授。”小米无心的一句话差点让小米老爸五体投地。当然，不是对文哲，而是对他的父母。教子有方啊！小米爸深深地陷入自我唾弃中，女儿啊女儿，都是爸爸的错，你小时候我只想把你培养成数学家，没想到，不但不成功，还忽视了教育你温柔的定义和作用。看看这个谈吐斯文的男孩子，再看看自己这个坐没坐相，面目狰狞地啃着苹果的女儿。人和人的差别咋这么大呢？

　　禁不住小米父母的热情挽留，文哲留在了小米家吃饭。几个家常菜，却十分可口。文哲已经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吃过妈妈亲手做的菜了，在记忆里，她总是很忙碌。哪怕自己回国，父母也是请他去高级餐厅吃饭，为他洗尘。像小米一家人一样围坐在一起，一边谈天说地，一边分享食物的场景，对于他而言，遥远而陌生。可是这份温暖却让他深深地沉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