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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黄脚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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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幢旧式教堂风格的大楼,里面又宽又冷寂,里面住着一位五六十岁的老教授,精瘦而高挑,带着一副黑色的半金框眼镜,灰色的调调和周围的环境交融一处。
那是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傍晚,整个天色都暗下来,显得灰白交错,墨绿色的沾了雨显得更黑的树枝拍打在屋子里那高大的玻璃窗上,屋子里外整个氛围都是紧张的、阴森森的,是个作案的好环境。
屋子里因为没有雨的瓢泼声,显得比外面安静,但这种安静是风雨欲来的静,像是可怕的预警。
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光着脚丫,明明是萧瑟彻骨的秋夜,兼之外面风雨飘摇,刮过来的风沾上来的雨,全是刺骨的寒冷。而男孩下身却只穿着一条能看的见里面肌肤的灰黄色短裤,灰色占大半,露出纤细雪白的下肢,显得那腿上皮肤过分的醒目——白得不像是活着的生人。
他站在外面,或许上半身还背着一个蓝色的小书包,可能还斜打着一把破旧的小伞在肩上,但这都不重要,即使这样,男孩的头上、肩上还是沾上了雨滴。雨滴硕大、厚重,掉落在身上马上飞快的暈湿男孩的头发和衣服,钻入他薄透的肌肤,让他冷不伶仃的寒颤一下。
镜头切回最让人注意的双脚,男孩脚上竟然没有穿鞋,光着两只白色的脚,雨一直在下,男孩站在屋外,雨水已经没过了他的脚踝。雨水是透明的,清澈的水下男孩的脚看得一清二楚,唯有不安的水波在轻轻荡漾,扰乱水面。
屋内,老教授站在二楼的走廊上,走廊向着客厅,呈半包围的样式包绕着客厅。老教授一只手扶着栏杆,眼里没有丝毫感情地看着在屋外被风、被雨敲打的男孩,目光里面没有一丝动容,连假装的善意叫男孩进去避雨的想法都没有。
老教授穿着连到脖子的灰色绒衣,外面罩一件风衣,他走下楼梯,安静地坐在客厅的真皮单人沙发上,皱眉沉思——他正在为他遇到阻碍的实验课题而苦恼。
屋外,男孩低着头静静的盯着自己的脚,四周除了雨声和风吹树叶的刷刷声、树枝敲打在窗户玻璃上的声音,再没有其它的了。
死一样的寂静。
男孩是在等着什么人,今天那个人没有像平常一样及时地将他接回去。男孩有些不安,但他还是静静地等待。
终于,一双瘦长的女性的手牵起了男孩的手,男孩抬头望她一眼,接着两个人默默地手牵着手走进里面那座教堂式风格的楼宇里去。
来的女人是那个男孩的母亲,她很年轻,脸上身上都是被生活磨砺过留下的痕迹,被打磨得沉默不语。
男孩和女人进屋,坐在沙发上的老教授自始至终都没有抬眼看一眼。男孩和女人也习惯了如此一样,也没有看坐在沙发上的老教授。
女人让男孩自己在客厅的桌几上写作业,自己匆匆忙忙地上楼做自己的事去了。屋子里还是很静,除了外面的风声、雨声,还有树枝敲打在窗户上的咚咚声,再没有其他的了。客厅只剩下了他,和依然顾自冥想的老教授。
在这天色越来越暗的黄昏,外面的雨丝毫不曾停歇。突然,一个女强盗悄无声息地闯了进来。
她先是左右看看,发现客厅只有一个已经不年轻了的男人和一个小孩的时候,她谨慎地松了一口气。
她命令在客厅一角涂涂画画的男孩交出他唯一值钱的手机和笔记本,这样做的时候,她惶恐不安地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见他无动于衷,看都不看一眼这边,心里的紧张便少了一点。她强装镇定地抓了她要的东西便从正门跑掉了。
屋子没关,男孩已经不见了,老教师依然坐在沙发上皱着眉沉思自己实验上遇到的难题。为了更好的思考,他打开了自己的脑壳,露出白色的脑子,让思想更好地放空,放飞。
屋子没关,雨依然在下着,呼呼呼,咯吱咯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进来了一个男人。
他也是一个强盗,他搜刮了老教授的房子,并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他看到正露着脑子坐在沙发上对自己这个外来者毫不关心的老教授,有什么在心里发酵,他露出了松快而愉悦的笑容。
扭曲,强盗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手工刀,走到教授面前,在那些肥肥馕馕的脑肠子上划了一条五六厘米的口子,老教授瞬间不能思考了,呆呆的任由男人摆布。
强盗掏出了老教授的脑子,将它制成了黄脚鸡。
黄脚鸡,顾名思义是黄色的长着两只脚像鸡的东西,是活物,由人脑组成。而老教授的身体成了一件废弃品。
男人在老教授的房子里奴役着由人脑变成的黄脚鸡,没有灵魂的黄脚鸡成了干活的机器。强盗轻轻地笑起来,眼神温柔的看着正在干活的黄色的,长着两条腿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