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声末记》潮荒

5、第四章

　　第四章
　　虞屏把车停在离基地几百米远的地方，并没有继续往前。季鹤生正想问为何不继续开过去时，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看向不远处的基地，这大概是一个类似于体育馆的地方，或许是军方或者什么民间组织临时建起来的基地。季鹤生猜是军方的可能性多一点，因为门口站着五个穿着军服的人，只是他们的站姿并不端正，哪怕说是随意都有些抬举，而且他们正在走动。
　　与其说是走动，不如说是游荡更好一点。他们脸色灰白，有的隐隐发紫，两只手向前不自然抬起，走路的步伐十分的拖沓，行动缓慢，其中一个缺了一只胳膊——这种样子让季鹤生一下子就想到了丧尸。
　　并且事实上季鹤生也没有想错，因为他们的确就是丧尸。
　　大门口似乎挂着什么什么基地的标识，只是早就被扯得破破烂烂。即使相隔了好几百米，他也能从门口看到里面暗红的血迹。
　　门口都这样了，里面发生了什么，动动脑子就能知道，无非是个老鼠屎毁了一锅汤的故事，也就没有再往前的必要性了。开车的声音大概没有招惹到那五只丧尸，他们依旧在原地游荡着。苏雉清和虞屏显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场景，虞屏道:“刘瑜佟的手机还在吗？”
　　季鹤生翻身去找，隔壁座位上那些令人作呕的液体基本上也干的差不多了，强行忍住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幸亏刘瑜佟的尸体掉下去时没把他的包一起扔了，翻出来一看短信上的地址，果然是这里。
　　本来跑出来就是为了这里的这个避难所，结果这个避难所还没了。
　　季鹤生又一次开始思考自己跑出来到底值不值得，并且想起了他房间里放得那一箱啤酒。
　　他以前就很喜欢喝啤酒，虽然多喝啤酒几乎是百害无一利，当学生的时候还好，毕竟有人管着不敢造次。后来工作了，每当周末，总是要去酒吧喝个痛快的。
　　这个时候苏雉清突然道:“我还知道一个地方，有点远，但我们可以去碰一碰运气。”
　　“哪儿？”
　　接着季鹤生目瞪口呆的看着苏雉清脱下了球鞋，又从鞋垫底下掏出一张小纸片，再把鞋子穿好。“是一个秘密的军事基地…恩……我爷爷应该是那边的负责人……”
　　被苏雉清官三代的身份惊了一惊，“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拿出来？”
　　苏雉清还是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因为我就是从那逃出来玩的啊……我不太想回去…我本来以为刘瑜佟那个基地也可以的嘛，谁知道……”苏雉清吧啦吧啦的说着各种冠冕堂皇的没拿出纸片的理由，季鹤生说不过她，也就闭上了嘴。
　　通常苏雉清说话的时候虞屏总会接应两句，然而今天确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手指扣在方向盘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等苏雉清说累了，她就把水拧开递给苏雉清，“纸片我看看，看看认不认得路。”
　　纸片上的地方其实也不算多远，离这估摸着也就几百公里的路，上面画着一个简单的地图。虞屏看了一眼便道:“差不多知道在哪儿了，走吧，趁天黑前得开到一个安全点的地方过夜。”
　　季鹤生也看了一遍纸条，道:“这个基地应该…不在本市？你也认得？”
　　然而虞屏没说话，沉默的开着车。季鹤生以前除了在学校上课就是待在家里批作业写教案，放暑假或者寒假的时候也很少出去旅游，更别提什么邻里交流了。何况，看虞屏这幅样子也不像是会和邻居多交流的人，因此季鹤生对虞屏，除了那张贴出来的空手道奖状，他对她几乎没有了解。之前张昭和他聊天的时候说虞屏是附近小学的体育老师，不过他总觉得虞屏身上的气质根本不该是一个普通的体育老师该有的。
　　不过现在去想这些，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车转弯上了高速，高速的栏杆早已失控，虞屏找了个空的就开了过去。不出意外的，高速上的连环车祸随处可见，司机有的是已经感染开着开着丧尸化的，有的是被同车上丧尸化的咬伤或者咬死的。
　　环顾一圈，方圆百里除了他们三个活人外，怕是没有第二个活体了。季鹤生看着无数个在车里拍玻璃的丧尸，背后暗暗发寒，还好丧尸不会开车门。

　　末世到底是怎么开始的？
　　情况还没失控那会，信号还没断的时候，电视还是能播的，当报道出的伤亡人数越来越高的时候季鹤生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种种原因他不太关注科技方面的新闻，但是网上对于R国新药的争吵实在是激烈，无论是外网还是国内，有人说x药物违反了生死，也有人说x药物是人类文明迈出的巨大一步，实现了几千年来的愿望。甚至有的人从公元前扯到今年，又从R国扯到全世界。
　　再后来，情势就彻底崩溃了，全世界都在崩溃，到处都是像电视上那样的丧尸。
　　那天是周末，由于新闻说最近出现了很多类似于狂犬病患者的人，因此学校放了两天的假，他正在家里批作业，却听见楼下传来一声惨叫，连忙跑到阳台上一看，一个男人扑在一个女人身上不知道在做什么。他本来以为是家暴什么的，十六楼毕竟高，他看不清。于是他跑下楼一看，却发现那个男人在啃咬，不是那种情人之间暧昧的亲昵，而且某种大型食肉动物对待自己刚捕获的猎物那般。
　　虽然他觉得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几个热心肠的邻居从楼里跑了出来，和几个居委会的大妈一起拉开了那男人，而他身下的女人早就血肉模糊，不成人形了。男人的脸上到处都是血，青筋暴起的手臂狂乱的飞舞着，他手上的指甲变成了黑色，很长，一下子就划伤了拉住他的那几个邻居。
　　120匆匆赶来把那男人和女人送上救护车，女人的肚子已经被咬出一个大洞，肠子都露在外边，而她的大腿上早就没几块肉了，白骨清晰可见。
　　刚刚被男人划伤的几个人这时候走进了大堂，其中一个道:“我的妈！这别是吸毒了吧！”
　　“我靠，吸毒能成这么疯啊？我看是前两天新闻里播的那什么狂犬病！”
　　“你说新闻里那个？这也太恐怖了吧，我刚刚看了，那女人身上有点肉的地方都被咬的差不多了！差点被吓死我，我居然没吐？”
　　“那么恶心的画面你就不要在重复了！哎呦我靠，刚才那男的指甲也太长了吧，演宫廷剧也不要留这种指甲吧？”
　　“鬼知道啊，你说我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有没有被这男的感染？…”
　　救护车单调的鸣笛声刚刚离开他的大脑，不远处又传来了一声尖叫。

　　虞屏打了个响指，季鹤生这才回神:“怎么？”
　　“什么怎么，你在想什么呢。”虞屏停下车，“前面的路被堵死了，怎么走？”
　　季鹤生一愣，“你问我？”
　　“不然我是在问谁？下车徒步过去还是换道？”
　　“徒步？你在开玩笑吗？这离基地不知道有多远……”
　　“我当然知道，到前面换辆车？”
　　“如果换道呢？”
　　“那就会慢很多。”苏雉清接口道，“毕竟这一条高速能直通基地所在的那个市，如果要换道，那就要绕不少路，而且据我了解，那条道的丧尸很多。不过徒步的话……危险系数也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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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开头空两格真的太敲蛋了
逻辑这种问题还是不要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