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好当》岑镜辞

14、点破祸心动杀机

　　萧玄铖的疑问注定没有人给他解答了。现下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发现/被发现了两方都有些意外，气氛陷入尴尬。

　　斛律大石见贺不臣没有异议便按照原计划行事。他一边往萧玄铖跟前走一边阴阳怪气:“哈哈哈，这是干什么呢？”本来，斛律大石不说心胸开阔，但和心胸狭窄也没什么关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见到萧玄铖就想刺他几句。

　　“……”萧玄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草和自己眼前的羊，对斛律大石的智商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他目光扫了羊两下，以关爱智障的眼神示意斛律大石自己在干什么。

　　斛律大石冷哼了一声，又侧头看了一眼臣叔，发现贺不臣老神在在的，他不禁有些着急。演员已经就位了，但是缺一个剧本缺一个导演这怎么办呢？挺急的。

　　萧玄铖眉头微微蹙起，和斛律大石大眼瞪小眼了半盏茶的时间。两人都狠狠地盯着对方，谁也不愿意后退。

　　“哈，周贼！你最好离公主远一点。”斛律大石掷地有声。这个人情绪步入正轨，便开始发泄在耶律祈那里窝的火，同时也试探萧玄铖和耶律祈的关系。

　　萧玄铖感觉槽多无口，又是“哼”又是“哈”的，以为自己牛到能一个人承包哼哈二将的工作么？

　　虽然这样想，他仍然答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从未靠近你们公主啊……”萧玄铖转着手里的两棵牧草，带一点纳闷的问道。他把早晨的事情早扔到一边去了，那顶多算个偶遇在他看来不是什么事。他看斛律大石情绪这么激动不由反思，难道自己真的给了他点什么？

　　斛律大石以为他故意编瞎话，便轻蔑的道:“你别忘了，这是漠北，可不是你们中原。”说到这里斛律大石可是真切的有点生气。他和耶律南认识了那么久都没有这个小白脸和耶律南的关系好。公主对他避之不及，却会为了这个人耽误功夫。真是可笑又可气。“如果你不听我的，可别怪我不客气！我有千万种方法让你在漠北过不下去！”斛律大石睥睨一切，等着萧玄铖服软。

　　萧玄铖身体没动头却无法避免的往后撤了撤，免得他被唾沫喷到。在斛律大石往他身前走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奉宸骑已经冒头准备护卫他。于是萧玄铖冷笑了一声，朝耶律东台营帐的方向拱了拱手道:“漠北自然是漠北王说了算，你这样子一言定我生死，莫非是想造他的反不成？还是，你想和我这个中原前皇帝有什么勾连？”他再也不想听这个自说自话的人叽叽歪歪:“你是想笑死我然后继承我的王位么？嗯？”

　　斛律大石怒火高涨，戟指怒目:“你说什么？！”

　　萧玄铖浑然不惧，他招呼过两名奉宸卫，免得斛律大石失了智动手打人，然后就在他们的保卫下冷眼瞧着等斛律大石一个解释。斛律氏和耶律氏摩擦日甚，现在两部人民也不如以前那么亲近了，如果没有个好的解释，谁知道耶律东台会怎么猜忌呢。这话问出以后，斛律大石应该不敢再随便和自己接触了吧。萧玄铖内心怀着一点期待。

　　“继承你的王位？你敢自比我父？！你算是什么东西！”斛律大石攥紧了拳头，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

　　“……”真是个活宝。萧玄铖扶额，心里翻出斛律大石那一页，记了个孝子但脑回路清奇。老兄，重点是这个么？他不由得带一点同情的看了一眼斛律大石身边谋士似的老头儿。一刹那却和老头儿看了个对眼，萧玄铖赶紧把视线移开。

　　“咳咳。”贺不臣咳了两声，把两人的注意力给拉了过来:“少年慕艾之事，怎么就说到军国大事上去了？”老姜老而弥坚、越老越辣，根本没把萧玄铖后面的问话当回事，把两个人的冲突都推到情情爱爱上了。

　　萧玄铖刚吐槽完斛律大石脑回路清奇，实际上他自己也不怎么走寻常路。他眼神在斛律大石的一把浓密的胡子上打了个转儿，心想此人也算少年？自己16、7岁正当年，可以说是个少年。这位说是少年，老先生一点都看不出不亏心呐，像真事儿似的，真不愧是斛律氏一族两代的当家谋士。

　　斛律大石余怒未歇，冷嗤道:“你们大周不是有句老话么”他不像耶律南那样喜欢中原文化，这老话儿一时半会儿没提取出来，就自己翻译了一下:“如今我是刀子，你是砧板上的羊肉，你还这么不识抬举。”他的意思是自己责问萧玄铖他应该诚惶诚恐，老实交代才对，竟然还敢反问，真是不识时务。

　　有些人一点都不把你的痛处放在心上，肆意玩笑威胁，倘若你不乖乖的供他取乐，他还觉得是你不识抬举。萧玄铖虽然耻辱感不怎么强，但他一直以来都有压力，听到这话简直想打得斛律大石狗头爆炸。

　　“哦？我不识抬举？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抬举我？”萧玄铖好像因为斛律大石的话略略困惑，秀气的眉毛紧紧蹙起来。“还有啊你清楚自己是刀子就好，拿刀的人还没有说话呢，你倒是自己觉得自己了不起极了。”因为心里不平萧玄铖呼吸无意识加快，鼻翼也不由自主的扩张开来。他怀疑斛律大石是故意过来激怒自己，因此他以牙还牙一再的挑拨两部的关系:“还是说，你觉得你已经不只是一把刀，你自己已经能够生杀予夺、大权在握了？”

　　“你！”斛律大石神色变了一变，随即转头看了贺不臣一眼。贺不臣微微摇头。斛律大石捏了一下左拳，也回转了过来。他不屑地道:“中原小儿，口舌之争倒是挺厉害。你把这本事分几分到用兵打仗上，怎么会到今天这种地步。哈哈哈……”说到这里，斛律大石神色放晴最后直接笑了起来。

　　萧玄铖气了个倒仰，如果不是有人背叛他可能不至于如此！不过输人不输阵，他瞄了左右两名奉宸骑，觉得有应该和斛律大石有一战之力就也不屑的“哦！”了一声。

　　斛律大石一肚子反驳的话没从开口，险些憋出内伤。这个“哦”字真的讨厌，小皇帝一点都不好相与。

　　“怎么样，是不是羞愧的没话说了呢？”

　　“哦。”萧玄铖摆出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架势。

　　“……”两人只能不欢而散。

　　回自己大帐的路上，斛律大石难以释怀:“臣叔，难道我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么？为什么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他心里很担心，如果萧玄铖已经知道了，那是不是说耶律南和耶律东台也能看出来呢？难道他们是像耍猴一样耍弄着自己么？

　　贺不臣撩起眼皮，声音带着一点恶意道:“中原皇族人，就是这样。看到权利的缝隙就开始想着抢班夺权了，你看他们的和王不就是这样么？”

　　“唔，也对。”想了想，斛律大石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这个人……”他看了一眼贺不臣，冷不丁挑起了嘴角，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贺不臣于是知道他这是动杀心了，他嘴角翘起，矜持微笑道:“回帐中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