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妍右情》烨潇

8、小月·铭义（外传）

　　01 事业重于爱情

　　沙漠里吹过的风都带着一股热气，干燥、炎热。

　　言美云潜伏在队伍的后位，跟着战友缓慢前进。

　　这里离卡利亚兄弟会的据点不算远，为避免发现，他们驱膝前行。

　　队列中有一个人，她身材秀挺，脸上画了迷彩，不能看清面容。

　　沙漠，没有一个知道路的人，无法到达目的地，这个人可能就是他们的向导。

　　走了大概半个钟头，越过山丘，山丘下有一小片绿洲，不是海市蜃楼，也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绿洲四面环山，有的是黄沙堆积形成，有的是突兀山丘，没有葱郁的青山。

　　向导停下，一群人也跟着停下，她看了看山下的凹地，里面有一片自古修砌的古城。

　　白天里，阳光和风沙为它染上天然保护色，与黄沙连成一片，远远望去很容易把它当作其中一部分。

　　向导扭身一转，面向言美云：“你们有多少人？”

　　言美云自信的回答：“算上你，20人。”

　　听完，向导不禁一声冷笑：“有支援或者重火器掩护吗？”

　　言美云想了想还是有所保留：“未明确说明。”

　　两个人方自互视间，各怀心事，向导目光一收，眼皮向上一翻，长长的睫毛上扬，一双眸子里尽浮现绝望：“这是去干嘛？摆着的送死。”

　　一旁的几个壮汉义愤填膺，怒目圆睁着转过身来，其中一个黑人大个儿箭步上前，左手一拧向导迷彩服，右手“嗖”的一挥，用突击型FN SCAR指着她。

　　向导虽穿着迷彩服，却掩不住那曼妙身材，羞恼之下她丰硕的玉峦一挺，柳腰一折，方待出手，哪知壮汉庞大的身躯，竟被硬生生拖了回去，目光一瞬，她看见言美云已站在黑人身侧：“先听她讲。”

　　向导拍了拍衣衫，不屑的睨了眼那壮汉：“你们知道里面有多少人？即使你们都带定位，增援能及时赶到？”

　　她顿了顿，周围无人作答，忽然之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中产生，于是心下暗忖：“难道会是空袭增援？”

　　言美云看了下时间——晨6点30分：“伊斯娜，依你看，这会儿卡利亚兄弟会的人是否松懈？”

　　伊斯娜想都没想，俏步一溜，靠上前：“日夜都有人轮岗放哨，如果夜里我也找不到方向，更别说你们！白天无疑是以卵击石！我们回去好不好？”

　　言美云不再争下去，示意前面的人继续行进，她回过头凝了一眼伊斯娜，能发现“情”字在伊斯娜心中所造成的力量——从日益温柔的举止和言行，就可以发觉。

　　但她仍旧像往常一样，永远带着那份亲切又温暖的笑容，轻抚伊斯娜的肩：“不管多危险，我只能服从，我是埃美克пантера特别行动部队，所属编号S792337,你本可以不来……带你来我没有想过利用你。”

　　有没有利用，这种微妙的事情，至少伊斯娜没去想过，而言美云的回答无疑是在事业和爱情之间做了选择，她愤恨的望了一眼言美云，娇躯一扭，转身消失在曼珠沙华里。

　　02 魂归他乡

　　一座城，一个古老的城。

　　它的面积不大，有很多地方是废弃的，正因为荒废，卡利亚兄弟会才能占领。

　　城内很安静，没有商贩的叫嚣，也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这座城好像没有人，又仿佛无处不在。

　　进城，无声，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黑人端着突击型FN SCAR，四下窥视。

　　建筑都不高，是古老的米德以斯忒圆顶建筑，也有一些平顶的。因为无人居住，建筑内都是黑漆漆一片，白天也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队列从城门进入后，分成了四路，分别从四个方位裂开突袭。

　　一组五人，唯有一组少了一人，难道伊斯·娜真的走了？她又去了哪里？

　　前行中无任何异常，遇不到一滴炮火，连颗地雷都踩不到，更别提高位狙击手。

　　他们开始怀疑那个战俘故意谎报，难道被戏耍了？

　　所有人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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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一声突兀的枪响，一个黑人倒在血泊里。

　　震惊之下，组内剩下的四个成员提起十二分精神，他们背对背围成圈，骤然举起突击型FN SCAR瞄准前方，八只眼睛互通互用，环扫四周，挪动步伐。

　　这里的岔路虽不多，房屋却密密麻麻，根本猜不透目标位置。

　　能够确定的是敌人在附近高位，可以做出精准狙击，就不能离太远。

　　还有一点，AWM射击后，会留下浓烟，他们就在找寻这一缕青烟。

　　忽然，一个黑人的瞳孔放大，他从瞄准器上发现500米开外，屋顶有硝烟，这个距离是突击型FN SCAR的盲区，他手中的FN SCAR有效射程仅500米。

　　“MOVE!MOVE!”

　　队员们胸前的无线对讲机传来嘶吼声：“500米外发现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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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砰”“砰砰砰”……

　　又一阵激烈的枪响，血肉横飞，然后静止。

　　北方向对讲机沉默，死寂的沉默。

　　03 风雨同进

　　恐慌中，言美云竟颇具领袖之才，此刻虽然有些心慌，但临事却仍不乱，三言两语，分派命令，让队员全部散开，避免敌人集中攻击。

　　可算尽算绝算不出天意，废弃的建筑内突然出现人影，从四面八方而来，他们就像一群恶魔，发出恐怖的长吟，然后疯狂冲刺。

　　机枪的口就像一只画笔，画出一条条细长带火的金线，枪响声接连不断，响彻天地，荡在澄净的天空，挥之不去。

　　弹壳掉落满地，火力交锋，敌人的数量多的超乎想象，怎么能打得过。

　　奔逃中，言美云想起伊斯·娜，后悔没有真心在意过。

　　这一路上耳鬓厮磨，难免互生情愫，少女洁白如纸的心灵，第一次动情，永远是最美丽和纯真的，也是永远难以忘怀的。

　　同伴的死，虽然也让伊斯娜感到悲伤，但这份仇怨，已无法再在她心中占得一丝位置，因为她整个处子芳心，已全被情字占领，可是，可是呢？她又得到了什么？

　　在死之前，能知道一个人真心关切自己，言美云也别无所求……

　　队友倒下，倒在血泊里。

　　她拼命逃窜，巷道不算太窄，两边布满临时帐篷，只见她身影一掠奋力将帐篷推倒拖延敌人追赶，即使这样，子弹依旧瓢泼而来。

　　她太累了，队友为了掩护她，都已惨死，这份愧疚压的她几乎撑不下去，眼看逃到这座城的尽头，一辆搭载机枪的军用吉普又迎面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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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驻足停下，以为将终结于此，可定睛一看，车上竟有一个穿迷彩服的人。

　　那人熟悉的身影、温和的目光，是她，不会有错——伊斯·娜！

　　“快上来！”

　　言美云纵身一跃跳上车，吉普顺势掉头，她架起后座的机枪猛烈回击，敌人像被保龄球打中的瓶子，一个个直立立倒下，剩下的哪敢再往前追。

　　04 不留余地

　　吉普风一样的驶出城外，车轮卷起滚滚黄沙。

　　后方突然传来“隆隆”巨响，言美云回头一探——那座城已硝烟滚滚，在火海中熊熊燃烧，它在一个瞬间竟被摧毁。

　　惊魂未定，一大片黑影忽然遮住视线，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她抬头一望，高空的战机正呼啸而过，像是嘲讽那些可悲的人。

　　言美云落寞到极点，整个人摊在后座上：“原来是这样，一开始就打算空袭所有人，我们不过是诱饵而已。”

　　很多时候，人总会固执己见，如果爱一个人就要尊重她的决定，即使是错，也要让她试一试。

　　这道理伊斯·娜明白，她默默望着远方，远方依旧是广袤无垠的沙漠，沙漠无边无际。

　　言美云闭着眼深吸一口气，空气的温度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伊斯·娜，我们去哪里？”

　　伊斯娜温柔地说道：“好好睡一觉，醒了就会知道。”

　　淡美如画的笑颜，轻回婉转的低语，似水如歌，在这漫天黄沙里没有什么比这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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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宁静。

　　没有繁华和喧嚣。

　　简陋的屋内有人，有人的地方自然有灯，灯光昏黄却很温暖。

　　伊斯·娜坐在床头，用热水打湿毛巾擦拭言美云的脸。

　　她的眼波似江南春风拂过的一池碧水，弥漫夜空的星光，任三千繁华，十里桃花，却只倒影出那一人身影。

　　又过了不知多久，言美云终于睁开眼，看见窗外的天空——夜色浓浓、月光轻盈。

　　晚风吹过脸颊，抹去心里那份落寞，如果没有伊斯·娜，言美云不能看到今夜的月色：“青青，谢谢你。”

　　被烟尘熏黑的脸，已清洗干净，还是如初那样美丽。

　　伊斯·娜静静望着言美云，让言美云目光无法移开：”对不起，我……”

　　伊斯·娜伸手抚过言美云的额头，拨开那丝丝凌乱的秀发：“只因为是你，我才愿意，不管你怎样对我，我都心甘情愿。”

　　言美云探起身子，惊异的问道：“你……不恨我？”

　　目光顾盼间，伊斯·娜的脸已转向窗外：“那是同样的夜晚，我忘不了那份情——小月，铭义。”